“夫君,您回来啦?”吕布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卧房中,严氏、貂蝉还有曹氏并未睡去,见到吕布回来,严氏起身,强撑着对吕布微笑道。
“夫人身体不好,怎的不早些休息?”吕布上前,拖住严氏,温声道。
严氏已经年近四十,身体已经开始发福,眼角的鱼尾纹也越发的明显起来,如今的她,若论样貌自然不能与貂蝉、曹氏年轻貌美,但身上自有一股端庄雍容的气质,如果说吕布对貂蝉的喜爱源自于容貌,对曹氏是源自于对年轻身体的喜欢,那对严氏,就是尊重了。
吕布算是家道中落,父亲乃边将,在吕布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在与鲜卑人作战中战死,这也是吕布仇视胡人的原因。
严氏是并州望族,跟吕布算是指腹为婚,不过因为吕父之死,吕家家道中落,严家曾想过退了这门婚事,不过严氏却执意不肯,甚至不惜离家出走,跟当时一无所有的吕布完婚,跟着吕布大半辈子,几乎都在东奔西走,颠沛流离,从未有过怨言,如今虽然容颜老去,当初的激情也不再,但吕布对严氏的尊重却是发自骨子里的。
这种感情跟与貂蝉、曹氏不同,没了貂蝉、曹氏,更类似于亲情,虽然吕布这些年,有了貂蝉,来到徐州之后又纳了曹氏,但在这家中,严氏的正妻之位却从未动摇过,哪怕曹氏乃徐州大族曹家之女,入了吕府也一样只能做妾。
“夫君操劳在外,妇道人家帮不了夫君什么,只能在此等候夫君归来,您是这个家的天!”曹氏帮吕布摘下甲胄挂在衣架之上,接过曹氏递来的一晚姜汤给吕布道:“天寒地冻,夫君喝些姜汤,暖暖身子。”
“多谢夫人。”吕布接过姜汤,对着貂蝉和曹氏道:“尔等且回去休息,今夜某在夫人这里留宿。”
“不必了。”严氏摇了摇头:“妾身年老色衰,还是让妹妹们侍奉夫君吧。”
“去吧。”吕布挥了挥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脑海中却是不由想起夫人的下场,在自己身死白门楼之后,严氏以毒酒毒杀了貂蝉、曹氏后,自己也服毒自刭,原本是想连女儿一起毒杀的,但最终下不去手,想及此,心中对于严氏的愧疚也更多了几分。
“喏~”貂蝉和曹氏恭恭敬敬的对着二人一礼,躬身告退。
“妾身身子骨,怕是难以让夫君尽兴。”严氏苦笑着帮吕布除去衣物,擦拭脸面后,准备除去自己的衣物,却被吕布伸手按住。
“布非是此意,只是已有许久未曾陪夫人入眠,今夜突然想陪陪夫人。”说完,也不等严氏说话,一挥手,扇灭了烛火,径直抱起严氏去了榻上。
“夫君,你最近变了很多。”严氏丰腴的身体被吕布抱在怀中,感受着自家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忍不住笑道。
“人,总是会变的,况且如今的局势,也容不得我再如从前那般。”吕布看着头顶,黑暗中,一双眸子变得深邃起来。
自他从军开始,便是与胡人作战,无形中,一些思维也会受到胡人的影响,这种习惯,在边疆很吃得开,但到了中原之后,就显得格格不入,上辈子到死都没能扭转过来,做鬼的二十多年,虽然是为复仇,但这二十多年来,他无法对生人做任何事,只能在一旁当个看客,无形中,也让吕布的心境沉淀了许多,许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如今再度转头去看,却是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要保护你们。”吕布搂着严氏的手臂,不由得紧了几分。
“嗯~”黑暗中,严氏听着吕布那好像是对她又好像对自己说的话,感受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心中生出一股难言的恬静,不知不觉,便沉沉的睡去。
……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一早,休息了半夜的吕布神清气爽的醒来,在严氏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挂上腰间的佩剑去了正厅,取了方天画戟,又让随从拿了弓箭,径直往城墙上走去。
虽然烧了曹操粮草,但吕布也不确定曹操下一步会做什么,立刻撤军,以吕布对曹操的了解,不会这么做,如今军中无粮,贸然撤军,就算吕布不追,军队也会自行溃散,也可能选择强行攻城也说不定。
“主公!”正在巡视城防的曹性见到吕布过来,连忙上前行礼。
“嗯。”吕布点了点头,目光朝着城下看去,正看到一队曹军正往城头上射箭,随手一把抓住一枚朝着自己射来的无头箭,上面绑缚着竹笺。
还不死心?
吕布冷笑一声,却是明白了曹操的打算,这分明是以此来告诉吕布,他并未受到影响。
“备马!”吕布对着身后的随从道:“命张辽率五百骑兵城下集结!”
“温侯!”陈宫快步从另一边冲过来,一把拉住吕布道:“你前日已然出城搦战,如今再去,曹军定有防备,不可鲁莽!”
“公台莫忧!”吕布朗笑道:“若是攻城战,我未必能守住,但若是骑兵作战,有五百骑兵,放眼天下,某若要走,也无人可以拦我!你只需助我守好城池便可。”
说完,也不再理会陈宫,紧致从随从手中接过雕弓箭囊,往城下而去。
“速去请高顺将军前来!”陈宫按着吕布的背影,有些恼怒的跺脚,这才刚刚有些起色,吕布怎的又故态复萌?这三军主帅,不在中军坐镇,却总是跑去冲锋陷阵,最重要的是,最近几日,吕布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对自己言听计从了。
“公台先生,有何事?”吕布出城不多会儿,高顺来到这边城墙,对着陈宫道。
“温侯又去出城搦战,我担心曹操使诈,你带陷阵营出城,随时准备接应他!”陈宫对着高顺道,不管之前双方关系怎样,但如今,陈宫是真不希望吕布出事。
“好。”高顺看了看骑兵的方向,点了点头,看向曹性道:“你暂代守城之责,任何人胆敢在此时作乱,立斩无赦!”
高顺并不相信陈宫,但吕布的安危也的确重要。
“喏!”
“陷阵营集结!”高顺也没理会陈宫难看的脸色,径直带着亲卫下城去城外列阵,准备接应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