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刚刚的话都已经表明安云悠跟范简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王爷派了暗卫守着,并连武安伯府曾派人去害安云悠都阻止了,这番情景下,范简依然不知死的往安云悠身上靠,大殿上的人有的在感慨以后孩子们的婚事绝对不会考虑范家,这脑子,太影响后代了。
当然也有的对安云悠还是表示怀疑,毕竟你能保护好她不被然伤害,但要是她自己有了心思想要跟人接触,那是防不上防啊,再说那些暗卫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盯着,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这些人自然是眼红安云悠能嫁给辰王,总想找机会抹黑安云悠的人。
听到范简叫安云悠那一声悠儿,大殿中的气温骤然降了许多,真是不知死的鬼,这么一副蠢样子竟然还敢肖想她!
让人没想到的是,安云悠听到范简的话并未大怒,反而轻笑出声,点头道:“自然,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安云悠这话一出口,大殿中的人们又是一惊,这安云悠究竟是不是疯了,辰王已经给她洗白了,她竟还敢对范简轻笑,还说出这样暧昧的话来?那些刚刚说辰王的暗卫并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安云悠的人,都是一个对视,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得意的笑容。
范简也没想到安云悠会这么爽快的承认她记得自己,想来怕是她也心仪自己许久,范简强悍的脑回沟已经在自行脑补安云悠被自己迷得不要不要的模样了,想着这样的可人儿软在自己怀中的样子,范简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只是十三年前,绿儿阻拦了你硬闯玉韵苑,被你的下人活活打死时,我对你说过什么话,你可还记得?”听着那从安云悠口中一字一字冒出的话,范简刚刚那脉脉含情的笑容突然僵住,他早就忘了什么绿儿,只是听到安云悠这话,便是他脑子再不好,也知道安云悠此刻对他毫无好感。
看到范简顿住脚步,眼神迷茫,安云悠便知道他根本就不记得一个婢女的死。“范大公子贵人多忘事,处死一个婢女当然不会跟我一样记得这么久,但我这人说到必做到。”
“范简,你恶毒害我,今日绿儿之死,来日我定百倍还之!”安云悠想到那日绿儿的死,整个人的周身都涌出一股寒意,三岁,那年还不满三岁的她无法护住一心护她的绿儿,眼睁睁看着绿儿被人打死的那一刻,她恨不能亲手将这个才不过五六岁就恶毒如斯的畜生一刀一刀活剐了他。
当时她发狠的赌咒将范简吓住了,范简的下人要来抓她时,安渊才赶来,说陵阳侯府还轮不到姓范的人来做主,便把那几个下人打杀了,又把范简送回范府,由范府管教,安云悠也是那个时候知道她身边的暗卫也有安渊的人在。
那天,云府的暗卫被安云悠派出去做别的事情了,当时看着绿儿被范简的下人抓住的时候,安云悠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她不该让云府的暗卫离开,却不知道安渊的人也在,只是当时绿儿的死让她更加恼恨安渊,恼恨安渊的暗卫,看着绿儿惨死,为何不管?
同样的眼神,同样的话,范简的脸上涌出了惧意,他记起来了,他记得那个才三岁的小丫头满眼恨意的赌咒:必百倍还之!
身上涌出一身的冷汗,他早已忘了,他早就忘了!不由得倒退两步,十三年的恨意,必是不能善果,范简此刻心乱不已,竟是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你居然还记得?不过一个婢女的死……”范简喃喃的想要解释,却觉得这解释有些苍白,毕竟她还记得,耿耿于怀这么多年,那不是普通的婢女。
“那年我才不到三岁,你让人把我推到水中,想要淹死我,却没想到我这人天生命硬,不但没死还能游出水塘逃跑,绿儿堵住你们,才被你们打死,你觉得她只是一个婢女而已吗?今天我能活着,都是因为绿儿!你害了绿儿一条命,你觉得我会有仇不报?才五六岁就能恶毒如斯,我该感叹你是个天生的畜生吗?”安云悠语调仍旧轻缓,但语中的杀意已经再无掩藏。
“不,不,皇上,您不能让安云悠动手杀我,我是堂堂伯府的大少爷,怎么可能会为一个卑贱的婢女抵命,皇上,您快把安云悠治罪吧,她太嚣张了,她眼中根本就没有您吶皇上!”范简难得的聪明也就在这一刻了,听到安云悠已经动了杀意,连忙把皇上搬了出来,要皇上保他一命。
安云悠也转头看向傲云皇:“皇上,您也听了这么多,范府从上到下都想要除掉云悠而后快,您是想让云悠再次忍下吗?以前云悠是陵阳侯府不受宠的女儿,是苦是怨云悠已经咽了,如今云悠已经是您的准儿媳,您觉得云悠是继续忍气吞声好呢?还是抛开皇室媳妇儿和侯府嫡女的身份自行解决呢?”
都说安云悠嚣张霸道,却也没人想到她敢跟皇上这样说话。安云悠之前隐忍不发,是因为她是侯府的女儿,侯爷让她压下,她碍于孝道,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她的幸运,如今已经成了皇上的准儿媳,若是皇上也让她压下,她碍于孝道与圣意也会压下,但若是她以自己的手段报复,也别有人说她仗着皇室的身份仗势欺人。这话已经明明白白的表示了,无论皇上是否现在要保下范家的人,她都会跟他们不死不休,百倍还之!
看着殿中那个张扬的女子,竟是让所有人都赞和一声,那一身的桀骜,一身的霸道,竟都让人移不开眼神,十三年前的赌咒,不只是一个女孩的不甘呐喊而已,而是她落地有声的承诺,对忠心护主的绿儿的承诺,哪怕在皇上面前,她的承诺也不会变。
看看安云悠,又看看傲云皇,都屏住了呼吸。而此刻,坐在上首的傲云皇也正看着安云悠,对上她那坚定的眼神,一时迷乱,果然不愧是她的女儿,一样的性子,一样的夺目光彩。
“这就是你的人若犯我,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