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北抿紧了唇,长臂一伸把她拉了回去。
“化妆镜拿来。”他拉着苏小鱼的手腕,对呆若木鸡的可可吩咐道。
可可一愣,赶忙从包里掏出化妆镜,双手拿着恭敬地递过去。
沈洛北打开化妆镜俯身放到苏小鱼眼前,“你脸上沾了油墨。”
苏小鱼瞅瞅镜子里自己那张满脸墨迹的脸,终于知道刘明会笑得那么崩溃了,想想应该是她帮复印室的大爷修复印机的时候沾上了。
“谢谢总裁指点。”她讪讪地接过镜子,还给可可。
“你复印的都是什么文件?”沈洛北看看她,手往零散的文件伸去。
苏小鱼快速抓了份文件,递到他面前,“总裁这些纸沾了油墨小心脏手,我拿着给你看吧。”瞄到沈洛北满意的神情,她得意地偷笑,混江湖这么多年,巴结讨好的功夫真不是盖的。
连续看了几页,沈洛北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她别翻了。
“这些三年前的文件,复印这么多是要干什么?”他冷着声质问。
苏小鱼深有同感地耸耸肩,故作无奈地叹气,“对啊,我也是这么问可可姐的,可是可可姐说有急用。我想可可姐是前辈,听她的话没错吧。”她说着,往惨白了脸的可可投去幸灾乐祸的眼神。
无力扶着桌的可可浑身一震,恼恨地看向苏小鱼,牙咬得紧紧的。
她来就是故意整她,才随便找了份最厚的文件想让她忙一下午没法和刘特助见面。怎么也不会想到总裁会追究起来,她更没想到苏小鱼居然有胆子把责任全都推到她身上。
沈洛北抬眸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她才有所收敛。
“你来公司几年了?”
“五、五年。”可可胆战心惊地回答,不知总裁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五年……”薄唇轻轻重复着她的回答,继而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工作了五年还没才进公司的人懂业务,邹玫,你们秘书处是怎么考核的?”
他笑得很好看,就连眸底都浮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苏小鱼崇拜地看着,深知他脾性的邹玫却感到一阵冰凉。她快步走到他面前,放低了声音向他道歉,“对不起,总裁。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一定会……”
“别紧张,我相信你知道怎么做。”沈洛北亲和地拍拍她的肩,邹玫绷着脸才硬挤出一丝笑,不料他又接着说。
“对了,门口垃圾桶装什么东西流了一地的液体,进门时差点脏了我的鞋。”一顿,低沉的嗓音里笑意更浓,“等下派人打扫干净了,就让她去吧,好好地从头再学一遍。”
他指的正是倒了大霉的可可,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是,我记住了。”邹玫知道他是有意给可可一个教训,忙应允了下来。
沈洛北随意点点头,往门边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可可吓得几乎晕眩。
“你过来。”他一声令下,苏小鱼乖乖走到他身边,疑惑地看着他,“总裁你有什么事啊?”
“记得把脸洗干净了,不要给公司丢脸。”他笑着甩下这句话,稳步走出了办公室,留下身后苏小鱼郁闷的小脸。
可可吐了口长气,软软地摊在椅子上。邹玫心情不佳地敲敲她的桌,“可可,没听到总裁说什么吗,先去把垃圾桶那儿清理干净。”
“邹姐,真要我去清理啊?”可可撅着红唇,不满地娇嗔。垃圾桶脏死了,而且她好歹还是秘书处的前辈,她去打扫那她以后在秘书处还怎么混?
邹玫不耐地皱起眉,“赶紧、赶紧。”她是知道她们整治苏小鱼的事,不过分就好,偏偏这次闹到了总裁那儿,她是想包容也包容不了,自己刚才都还被责问了呢。
可可终于是不情愿地起身,扭着腰去卫生间拿来了抹布和拖把,打扫起来。
苏小鱼闲适地趴在桌上,看着可可笨拙打扫的样子开心得眼睛都笑弯了,这么多天来的郁结一扫而光。
英明神武的总裁大人帅呆了!
“哎,小鱼,刚刚吓死我了。”艾婉儿找准空又凑到她桌前,“总裁脸色那么难看,我还以为他要冲你发火呢。”
“不是吧?”苏小鱼咋咋舌,“沈洛……沈总裁他有那么可怕吗?”
艾婉儿毫不犹豫地点头。
有么?苏小鱼抓抓头发,虽然他整人都挺损的,可是好像他不可怕吧?
经过可可事件,一下午没人再来支使苏小鱼做什么,她乐得清闲,趴了一下午,就等着马上下班回家了。
离下班还有几分钟,所有人都开始收拾桌面准备回家。邹玫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她找来可可在门前说了些什么,可可拧紧了眉,不停地摇头。她说着一转头,刚好撞见苏小鱼好奇的目光。
“还是让小鱼去吧,总裁可是说了,她比我更懂公司业务。”她刻薄地冷笑,拔高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苏小鱼耳朵里。
苏小鱼直觉没好事,赶紧埋下头更加迅速地收拾东西,准备一下班就开溜。
邹玫她们又开始嘀嘀咕咕,她竖起耳朵只模模糊糊地听到行吗,衣服之类的话,不清楚她们到底在说什么。着急地看了眼桌上的台钟,距离下班还有两分钟。
她闭上眼睛开始默数……一、二、三……三十三……
哒哒,高跟鞋清脆的声音如期停在她桌前。
“苏小鱼,今天晚上公司项目部要去和巨峰公司方面谈地皮招标事项,秘书处的工作就由你去辅助项目部的陈部长完成这次商谈。”邹玫一板一眼吩咐着,将一个纸袋放在她面前。
苏小鱼张开眼,好奇地偷瞄袋子里的东西。
她没说话,艾婉儿倒焦急地走了过来,“邹姐这不太好吧,小鱼她才来公司没多久,而且她今天穿的衣服没法去应酬啊。”
“应酬那是公关部的事,就是简简单单地负责整理文件,这点事都做不到那她要在秘书处做什么?”邹玫沉着声不悦地反问,艾婉儿被她训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敢再说什么。
邹玫没耐心地抬腕看了下时间,指指纸袋,“袋子里是我在办公室挑的最小一件衣服,去谈生意穿太随便那是丢了公司的面子。赶紧换了,陈部长的车在楼下等着。”
“哦。”苏小鱼木讷地发出一个单音节词,她们在说什么她完全没听懂。她只关心一个问题,
“邹姐,我这样算是加班吗?”如果以后要经常加班,她得去找大石头问问加班费该怎么算。
邹玫莫名其妙看着她,好像是第一次才听到这个问题。好半天,她才点点头,“赶紧、赶紧换衣服。”
“好咧,邹姐谢谢你了。”苏小鱼利索地提起袋子和手提包,开心地冲出办公室。
邹玫说的最小的衣服穿在苏小鱼身上仍是大了好一个号,整条黑色长裙像条破布似的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苏小鱼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皱眉看了又看,最后小心地解下了裙子上装饰的蕾丝花带当做腰带系在腰间。虽然感觉还是很奇怪,但总算领口没有再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