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即便在此前他们反复推测，在九层蛇台的顶层，可能会出现蜕变到极致的，只存在于传说里的龙。
可是，真的当他们亲眼所见，还是觉得万分的不可思议！
天空里的眼眸开合，缓缓抬起头颅，身后的漆黑色的躯体摆动，一下子荡开了无数的星辰。
这只龙所在的位置，不是真的在海底，而是在某个遥远的星系。
苏北和邓云之所以可以看到和感知到对方的存在，源自于这座九层蛇台的顶层被布置下了浩瀚神秘的力量，使得顶层与遥远的星系直接连通。
“不好，我们快走！它……可能会降临到这水晶宫里！”
苏北瞬间看清了局势，焦急的说道。
邓云点头，叫道：“跑！”
然而，就在这时——
那黑色的巨龙蓦然张开五只利爪，向水晶宫的方向轻轻一游。
霎时间，它就仿佛跨越了无数光年的阻隔，轰然撞破一道道空间屏障。
下一秒，出现在了九层蛇台里。
黑龙庞大的身躯撑得整个水晶宫摇摇欲坠，破败得更加厉害。
苏北眼见不妙，一下子从地面上冲出，不退反进，迎面对峙冲来的巨龙，喝道：“孽畜，休得猖狂！”
可是，没有等他出手，那五爪黑龙就忽然停在了半空，静静的看向他。
一人一龙，相顾无言。
许久，黑龙才张一张血盆大口，发出闷雷一样的声音：“你们……来了。”
出乎意料，这黑龙竟然会说厦国的话语，落在两人的耳朵里，宛如惊雷。
苏北听了只有震撼。
可是，地上的邓云却全身直颤，猛然仰头，颤声问道：“郑……郑培元！是……是你吗！”
对峙中的苏北瞬间睁大了眼睛，眼里全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这只五爪黑龙……是郑培元？！
那黑龙的眼眸转移，落在邓云的身上，轰隆隆的说道：“邓云，十九年了，你终究……还是来了。”
邓云双目凝滞，颤声问道：“你……你真的是郑培元？”
黑龙稍微低下头颅，看着她说道：“燕京大学，未名湖畔，十里三生，寻古追今。”
这句话，似乎寓意着两个人曾经经历过的一段时光。
邓云禁不住全身一颤，涩声道：“是你……真的是你……只是你如今怎么变了这般模样？”
黑龙摇摇头，念道：“这么多年，我一直追寻上古苗族的踪迹，挖掘他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可是……我也终究陷了进去。这里，就是他们守护的秘密。”
邓云含泪，问道：“什么意思？”
黑龙的眼眸看一眼苏北，状若无意的继续说道：“上古苗族……其实就是蛇人族的后裔，他们擅长巫蛊之道，说到底不过是蛇人族的传承。
“他们在养蛊的同时，也在不断供养蛇人一族，为他们提供晋升的养料。而这里……就是他们的供奉之地，九层蛇台。”
苏北微微眯起眼睛，问道：“可是，这些又与郑教授您有什么关系呢？”
黑龙抬起头颅，扫视坍塌的水晶宫，说道：“因为我的身上……也流淌着蛇人族的血液啊！这里，也是我的祖地，我当继承上古苗族的遗志，重启这片古老的圣地。”
邓云惊诧，问道：“什么？你……是蛇人族的后裔？可是你……根本没有……”
黑龙侧眸，眼睛里似乎含着一丝笑意，回答道：“我的外貌确实是人类，只不过因为我继承了我父亲的人类外貌，但是我的母亲……是蛇人族的嫡传。”
苏北有点不可思议，没有想到郑培元还有这样的来历。
邓云忽然转身，看向后面的神像座下。
黑龙像是看出她的心中猜想，目光也落在座前站立的盔甲护卫身上，低沉的说道：“不错，他……就是我的父亲。”
苏北和邓云齐齐一震，喃喃道：“难怪……你非要来到此地……”
黑龙怅然叹道：“这就是我们郑氏一族的宿命。”
邓云踏前一步，距离对方更近一点，柔声道：“如今九层蛇台已经崩塌……你……可以随同我们回到人类的世界吗？”
黑龙低头看向她，笑道：“邓云，你觉得以我现在的模样，人类……还能接受我吗？”
邓云的脚步，凝滞住。
苏北抬起头，忽然问道：“郑教授，十九年前，你为什么要让邓教授来这里等你呢？”
黑龙放低了声音，说道：“你们也看到了，只有青铜古钥才能开启神像下的封灵台。其实当年我来到这里之前，就预料到可能遭受到祖龙的侵蚀。
“喏，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我……只可惜，它并没有成功，反而被我困在了蛇顶星宫，而我的真灵也趁机逃到了封灵台里。
“只是，一旦进了里面，我就再也出不去。所以你们……就是我特意留下的后手啊！你们也许有一日会带着青铜古钥来到这里，重新解封我的真灵。”
它说的话，令苏北和邓云两人陷入了沉思。
原来如此……可是，它就这么笃定，自己两人会在十九年后来到此地吗？
邓云叹息一声，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苏北却凝声问道：“郑教授，请问南极冰川下的地宫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黑龙的眼神蓦然一滞，沉声说道：“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
苏北追问道：“那你可知，你当年带出的古董键盘，究竟有什么神妙？”
黑龙突然张开了巨大的嘴巴，喷出一股腥臭之气，像是打着喷嚏，说道：“那是我蛇人一族的宝物之一，一直收藏在圣地之中，至于神妙……与你无关。”
它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对苏北觊觎它们宝物的不喜。
可是，苏北却明白了。
它根本不知道古董键盘，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这一切……难道都不是郑培元的布局吗？
邓云在一旁柔声问道：“培元……我们……回去吧！去人类的世界里，或者找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过一辈子……好吗？”
黑龙怔了一下，似乎被她的柔情所感动，不由低俯下脑袋，凑到她的面前。
邓云伸手，抚摸它的脸颊。
可是，就在她触碰到黑龙的一瞬间，忽然全身一颤，身上冒出浓郁的黑色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