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程艺馨态度的转变,是石楠始料未及的,那这场所谓的歹徒刺杀,就是她蓄意安排好的。
她深知再这样下去,程艺馨迟早会对她起疑心,倒不如玩一招阴的,只要让她对自己产生愧疚,就永远不会心生芥蒂。
今日的歹徒便是她蓄意安排好的,看似是冲程艺馨来的,实则是让她英雄救美,用手臂上的伤口博得同情和信任,也更方便她接近韩子琛。
韩子琛原本没明白计谋,可后来细想,却发现了不少纰漏。
歹徒速度之快,就连他都没来得及反应,而石楠又是背对着,怎么可能如此及时,又恰好替她挡住匕首。
再说那歹徒下手凶残,那力道,压根不可能只伤到小手臂,除非是提前商量好的,不然不可能如此恰到好处。
也怪石楠不够狠心,才让他得了分析的空子。
而此刻面对面对峙,石楠神色慌张,眼神明显透着心虚,这也就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测。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她还在死鸭子嘴硬。
韩子琛淡淡地勾起唇角,理了理袖口,意味不明地开口道:“那就等我找到歹徒,亲自带来和你当面对峙。”
石楠一听更加惶恐,甚至碰到了伤口,刺激得她五官皱在一起,仿佛经历了什么难言的痛苦。
这时程艺馨正好冲了进来,放下大包小包的药,轻轻抬起石楠的手臂,开口道:“怎么了,怎么突然扯到伤口了?”边说边吹着气。
石楠摆了摆手,看似真诚地道谢,实则眼神都不敢与程艺馨对视,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只可惜她压根看不出来,更别说识破她的心思。
韩子琛背着手叹了口气,突然想把这个傻女人带回家,藏起来,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然而生活总是事与愿违,程艺馨非得不能被保护在家,还不得不天天踏进狼窝。
自从歹徒遇刺的事情之后,她和石楠是越走越近,有时候甚至喝同一杯茶,看起来就像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林善自然疑惑得不行,这石楠只差没把喜欢韩子琛几个字刻在脸上了,怎么艺馨姐都不懂得提防点呢。
只可惜她的旁敲侧击毫无用处,程艺馨如今就像中了邪似的,深深沦陷在石楠陷阱中。
然而她的套路一层又一层,这不又凭着下雨的借口,跟着程艺馨回家了。
一路上气氛诡异得可怕,程艺馨深知韩子琛不喜石楠,可这如今她既然是自己闺蜜,怎么说也得有个好脸色。
可她无论如何使眼色,男人都不理会,仿佛没看到似的,就是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石楠自然是气愤的,但又不敢做的太明显,只是打了个招呼便沉默下来,任由尴尬的气氛蔓延。
好不容易到了停车场,空旷的地带布满车辆,这才多多少少解救了这气氛。
由于她们是外出任务,程艺馨和石楠都被雨水打湿了不少,因此一进家门,程艺馨便催促她先去洗个热水澡。
后者自然是乖乖抱着衣服去了,还不忘含羞带怯地瞧了韩子琛一眼,很明显就是暗恋他,只可惜后者并未接收。
偌大的房间总算只剩下他们两个人。33听书
“子琛,你该不会还在生气吧?”程艺馨抱着他的腰,撒娇似的撅着嘴,企图让男人心软。
可他只是摇了摇头,点了点她精致的鼻尖,开口道:“别想多了,我只是有点累了,更何况……”
“怎么了?”她语气迫切,极其渴望后边在转折。
韩子琛叹了口气,几次都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一来怕伤了她的心,二来则是怕她受到伤害。
如今眼看着艺馨和石楠越走越近,甚至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有些话就该提醒她一下了。
“更何况石楠心思深沉,心机颇多,根本不是你可以应付得来的,我怕你哪一天会受伤。”
男人的眼神紧紧盯着她,担心忧虑的情绪格外明显,只差没明摆着告诉她,不要和石楠来往了。
这些话也不止他一个人说过了,程艺馨抿了抿唇,低垂着眼眸,反问道:“你们都说她心机深,可我却没体会过她的心机。”
韩子琛被气笑了,瞧着眼前的傻丫头不知该如何下手。如若这么浅显就能被发觉,那还叫做心机深重么?
只怕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但程艺馨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任凭别人说千万遍,只要她未曾亲身经历过,就全然不相信。
尤其如今人际关系越发复杂,她实在不愿多加揣测别人,有那功夫,还不静下心来,认认真真交个好朋友呢。
就凭舍身挡刀这份情谊,她坚信石楠绝不是在欺骗她。
只可惜现实总是很快打脸。
石楠从热气腾腾的浴室出来,头发湿答答的,脸上带了些水滴,此刻完全素颜,却也不输鲜艳靓丽,反而多了些清纯之感。
完全当得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程艺馨反正是看呆了,很少遇上有人能把清纯和妖艳结合得如此完美,刚想走近夸赞她,却忍不住先皱起了眉。
原因自然是因为她身上的气味。
程艺馨提前告知过,玫瑰味的沐浴露是她的,而香橙味的手工皂是韩子琛的,因着他不喜欢沐浴露的粘腻感,所以一直都用的手工皂。
可此刻石楠散发的香味,俨然是橙味,而且格外浓烈,想必是全身上下都抹了个遍……
她搞不懂石楠的想法,甚至有些许反胃,就算她也不习惯沐浴露,此刻也应当避嫌,但却未曾。
程艺馨捏着拳头后退几步,不得不承认,身边人说的都是正确的,是她一意孤行了。
“怎么了?”石楠不知自己已然露馅,懵懂地擦拭着头发,惊讶地看着程艺馨生疏的脸庞。
程艺馨赶紧摇了摇头,脸上堆起假笑,冷漠又疏离地开口:“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素颜也很美。”
面上笑嘻嘻,她的心却忍不住咆哮出声。
如此毫不避讳地欺瞒她,真当她是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