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转身怒道:“干嘛,光头,识相些就放手让我离开。樊城不是和尚可以撒野的地方。”
法明七十多岁,看着是一个老人。但武功修为是先天极致,一只干瘦的手扭住那人的手臂,就像铁铸一般。
他眯着眼睛道:“手法不错,能从我身上把钱袋掏去,还给我。”
:“谁拿你钱袋了?再不放手,我叫了哈。”
那人努力几次都没抽出手臂,扯着嗓子大叫起来:“和尚打人了!和尚抢钱啊!”
他二十来岁,眼神飘浮不定,嘴唇极薄,颧骨突出,一看就是那种刻薄寡恩之辈。
法缘一眼瞪过去,那人的叫声嘎然而止。天人境的威压,岂是他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
法缘从他身上一搜,掏出来三个钱袋,看来这家伙作案不止这一起了。
周围渐渐围上来不少人,玉器店离这里不远,店小二也跑过来看热闹。
店小二道:“赵贤,又跑到店门口来蹲点了。上次我们老板就说过,再来这里就打断你的狗腿。你记性让狗吃了?”
他一脚踹过去,法明一松手,赵贤被踹倒在地上。
他指着小二道:“你等好了,有你好看的。”仓惶爬起来,如兔子般跑了。
众人没有热闹看纷纷散去,只留下一个六七岁小男孩站在那里。他穿着破烂,小脸上沾着灰尘,应该是一个小乞儿。
小男孩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转来转去,机灵的看着法缘与法明。法缘手中三个钱袋,法明取回自己的后,还有两个没有失主。
法缘打开一个钱袋看了一下,然后递给乞儿。小男孩摇摇头不敢伸手。法缘捉过他的手,也不顾他的手脏,把钱袋塞进他的手里。小男孩抓紧钱袋,道了一声谢,飞也似的跑了。
最后这个钱袋,里面只有一个拳头大的锦盒,盒子比较名贵。法缘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块蓝色的玉石。玉质陈旧,含有较多的杂色。谁会把一块旧玉石这么收藏?
法缘拿出玉石细看,不论色泽还是外形都极基普通。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他举起玉石对着太阳透视,精神一集中的时候,突然感觉手上有点异样。一丝水一样的热流,顺着手指冲向脑海。脑海里意念云朵莫名的现显出来,开始慢慢旋转。
这么久以来,只有法缘运用意念的时候,或是进行意念修炼的时候,这朵云才会出现。今天这样自主出现,还是头一次。
法缘试着把意念往玉中输去,意念好像被溶进了水里一样。然后一丝元气被意念带了回来,收到意念云朵里消失不见。
这玉中居然有元气,这丝元气的量,比法缘这几天吸收元气的总量,还要多得多。
若兰在书中说这个世界元气稀薄,只有名山大川,风景秀丽之地,或许元气要稍多些。没想到一块普普通通的玉石,也会含有充足的元气。
法缘随即拿出刚买的扳指,把意念试着往里输去。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块石头。他要过法明身上刚买的几个玉饰,一一试验,其中也没有元气。
法缘神神怪怪,不停地查看刚买的玉饰。法明不安的问道:“师弟怎么了?难道我们买的是假玉?”
若兰信中有交待,这种锤炼意念之法不能外传,否则就是滔天大祸。
法明是白兰寺同门师兄,法缘也不好相告,只好搪塞道:“我突然想学一下怎么鉴别玉石。师兄,我们回店里再买几个。”也不管法明同意与否,直接拉着他又回到店里。
这次,时间就长了。法缘把店里的玉石,基本上都摸了一个遍,没有一块玉石里含有元气。
小二愣愣地看着他,这个和尚到底是来买玉还是摸玉呢?这种特殊的爱好,还是第一次见到。
法明早就等得不耐烦,等法缘摸玉大业完成,拉着他就走。楼船只待半天,在这里时间长了,就没时间转其它地方了。
到了一次樊城,总想多走走,多看看,没有人不好热闹。
走了一会儿,眼前人虽然多了起来,但是商贩反而少了些。旁边红红绿绿的楼上,传来阵阵女孩的娇笑,男人的调笑。法缘和法明加快脚步往前走。
一些女子懒懒地站在窗前梳妆,穿着薄薄的睡衣,红唇轻舒,柳眉弯弯,媚态诱人。
法明老成持重,对法缘道:“师弟走快些,这可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这里明显是青楼地段。
法缘与法明,明黄的袈裟与光头引人注目。一路上,时有人惊呼道:“快看啊,和尚也来嫖妓了!”
有人笑道:“和尚也是人嘛,口中念佛祖,身下妹儿杵。”
法明默念:“阿弥陀佛,善哉!”两人急行之下很快就到了尽头,眼前是个小巷子。
巷子里有几个女子立在低矮的屋檐下,眼睛瞟着路人,明显也是做皮肉生意的主顾。相貌与身材比前面青楼上的妹儿,要低了几个档次。
一处门前长着几丛杂草,破旧的石阶上长着绿油油的青苔。两个中年女子站在门前,无精打采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时扫一扫匆匆而过的路人。
她们中人之姿,已很长时间没有男人光顾了。突然看到两个和尚站在街口中央进退维谷,看神情就知道他们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雏儿。那个年青的和尚明眉皓齿,面如冠玉,皮肤白净的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两个女人同时眼睛一亮,款款走到法缘面前,嗲声道:“两位师傅,去奴家那儿喝点小酒,听几首曲儿。奴家还会按摩,保证让师傅快活赛过神仙。”
一个伸手去拉法缘,另一个也伸手去拉法缘,终是慢了半拍,只有改伸手去拉法明。
法缘丰神俊朗,法明则是干瘦的一个老和尚。她们自然都想抢着拉法缘了。
她们都没拉着人,法明是先天境,体表自然有真气流转。女人的手还没挨上身,就被弹开。
拉法缘的中年女子,三十五岁左右。脸上浓妆艳抺,嘴唇红得如吸过血一般。裂嘴笑的时候,牙齿上沾着一片蒜叶,一股蒜臭味儿直冲过来。
法缘实在反感,真气透体而出,把那女子猛的推开。女子立足未稳摔倒在地上。
如果前面都是这样的站街女,两人实在难以前行下去。身后是青楼一条街,他们又不想再去听一遍:“和尚也来嫖妓了”的嘲笑。两人进退两难,犹豫不决。
两个女子本来被法缘两人的武功吓住,硬点子可不是她们敢碰的。但看两人没有了后文,站在那里犹犹豫豫,顿时又来了胆气。她们做皮肉生意多年,早已深得厚颜无耻之精髓。
地上那女子爬起来,咬牙切齿地冲到法缘身边,又去拉法缘的手。嘴里道:“佛爷何必生气,老娘侍候光头可有经验了。”
她手没抓住法缘,人已猛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可比上次重得多了。
她这次摔痛了,长时间没有爬起来。旁边那名女子大叫起来:“快来人啊,有人嫖了不给钱啊。”
她声音尖锐刺耳,直传到巷子深处。瞬间从小巷里冲出了五个拿着短刀、长棒的男子,将法缘两人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