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掀起了阵阵灰尘,让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团练使又打起了喷嚏,眼前已分不清是雨是泪。(.)二人前行路偶遇县太爷,太爷本来是想要穿一身甲胄跑来乡勇面前训话吗?可校场哪还有人啊,全跑了,唯一一个没跑的团练使还是被一个胖女人拖行在地走着的。
团练也看到了太爷,便犹如见到救星一般高喊道:“太爷救命啊。”太爷也吓了一跳,问了一句:“你是什么鬼?”话音未落边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然飞了半空!此路正经过卖青菜的贾二娘家门前,这太爷正巧被那大娘子一拳打飞,镶嵌在了他亲自为贾二娘立起的贞节牌坊之。
现在再看那贞节牌坊面,右刻着‘经’,左写着‘武纬’,左右四个大字间镶嵌着县太爷。等会儿!都别吵吵,太爷肉身的头还有他亲书的‘德衍群英’四个大字,那字写得,忒漂亮!
大娘子拖着团练已经走过这贞节牌坊十数米,牌坊的太爷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疼’字儿,便断了气儿。那贾二娘已深知这甄寡妇的手段,哪敢阻拦,侧身躲在了自己的贞节牌坊立柱之后。
连团练使的家里人也跑出来看,却也都无可奈何,只有净水泼街,黄土垫道一路恭送大娘子与团练好走。这二位男女搅扰的一县不宁,使得全县下纷纷赶来相隔数十米驻足观看。
团练眼见了到贞节牌坊边儿的太爷,又看到了家人的欢送,自知已再无得救的可能。万念俱灰之下在路寻到一块砖头,便拾起来死命的用砖头打自己的头。怎奈自己的臂力太弱,连用钝器自杀都办不到,头白白被敲打出十多个大包。挣扎之际,忽然摸到了腰间,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佩戴着一把皇帝亲赐的祖传宝剑!
您要问皇帝亲赐宝剑怎么还是祖传呢?因为这把宝剑乃是五百年前花果山的泼猴......啊不对,是五百年前大宋高宗赵构所赐,这团练使的先祖那会儿曾救得康王渡江,使得搜山检海捉拿赵构的完颜宗弼未能得逞。事后高宗将腰间佩剑赐予了团练的先祖,他先祖后来又搬到了哪儿来的,啊对,太和县。
如今这团练因为打不过一个女人用这宝剑自杀了,都没想着拿剑砍死那个老娘们儿。曾经他先祖救得了大宋天子,也因此使大宋江山延续了一百多年,如今他却投降了金人的后裔——满清,最终又用这大宋天家的祖传宝剑结果自己,也算是天数喽。
大娘子一路向南正欲出城,此时明军已经攻城,城门也已被明军夺得,主将王允才但见城内一人一尸踏风而来,自然不敢怠慢。也有明军士兵想要前阻拦,被这大娘子一顿蒲扇大的巴掌都拍到一边儿去了。
甄寡妇不管哪里来的大军,一定要回家,那一身气力吓得王允才也是一惊,开始还以为是城守军训练了一头大象来反击呢,又仔细一看,不是大象,竟然是一个活人。这怪了,世界竟然还有人长成这副样子。
但见此人面对城、城外万余明军竟然毫无惧色,王允才心暗暗佩服,前几步问到:“敢问女侠乃何方神圣,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大娘子厉声说到:“我乃陕西渭州状元桥下屠户甄寡妇是也,因为三拳打死了偷腥的亲丈夫郑屠,至今已守寡五百多年。个月有个算命瞎子告诉奴家,在这凤阳府将有一段姻缘,奴家便来了。路过这里,看见团练使模样挺俊,便抓了来要回家做个压寨的夫君。”
王允才对这样的奴家只能一脸赔笑,心却在暗骂那个杀千刀的臭瞎子,怎么把这么个母夜叉给忽悠到自己的地头来了。又一细想:‘诶不对呀,这本书我也看过,不《聊斋》吗?结局是猪八戒火烧了大观园,然后与圣母玛利亚、埃及国王萨拉丁一起在水泊梁山桃园三结义,最后保着宋江去了女儿国。凭我读过这么多本书还能被她给忽悠喽?’
王允才忙问:“你的亡夫可是那郑屠?”甄寡妇一愣,回到:“正是那个郑屠,你想怎地?”王允才再没造反前也摆过摊儿算过卦,这其的要害是两头堵,他知道这婆娘肯定还能认识一个人。而他要用这个人与这婆娘拉关系,无论这母夜叉与此人之间是敌是友他都能套。
“我提起一人,大娘子可否认识?”“此人是谁?”王允才表情复杂的说了一句:“小种经略府提辖鲁达,江湖贺号花和尚。”那表情里有爱又又恨,让人极难琢磨。夜叉听后大笑:“此人便是小女子未出嫁前的相好,因小女子三拳打死了镇关西,他要替我顶罪。后来小女子又为他劫了大牢,放他出城,才有了他后来花和尚这个响当当的名头。”
王允才也大笑:“哈哈哈,真是巧了巧了,再下祖王公讳进,乃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与你那姘头,啊不对,与你那好汉鲁达乃是莫逆之交。”夜叉狐疑地问:“怎没听提辖说过。”王允才又一脸怅然道:“嗨这说来话长,想当年林教头……最后他们三人结为异姓兄弟,事情是这个样子滴。”
总算把这母夜叉忽悠住了,这夜叉又问到:“既然是故人之后,烦请让开则个,小女子急着回家梳妆打扮一番,然后好与这小哥儿拜堂,再去马尔代夫度蜜月则个。”
王允才摇头道:“依山人算来,大娘子怕是抓错人了,地躺着这位并非大娘子之乘龙快婿,娘子的真命夫婿尚在此去向南不远的颍州府等待。况且你手这人如今已断气儿了,死透透儿的了,还怎么跟你拜堂?更别提去什么马尔代夫了,安大娘子这识路的本领,怕是没等到地方人烂透了,最好咱们将他地火化。”
大娘子回头一看:“呦呵,这玩意儿咋死了呢?”说完一抬手便把尸体给扔了,都没提火化的事儿,又再问王允才道:“叫我如何能相信你?”王允才道:“大娘子不必相信,只要细细想一下,您的家在县城以西千里之遥。可您呢,说要回家却偏偏跑到了南城来,难道这不是天意吗?”
夜叉没寻思这一定是自己路痴才造成的,还琢磨了一下才说:“嗯,这倒也是,不过我平时也爱转向,总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从渭州到这里我走了六个多月,最后是一边问一边走才找到这里的。”王允才一听更乐了:“没事儿,大娘子,让晚辈给您带路,此去咱一定抓个活的帅锅回来。”说完便前替大娘子捶背按肩,一路鸣锣开道将母夜叉骗到了颍州府。
黑油翻墨未遮身,清兵跳脚乱成团。卷地风来都逃散,望霍楼下泪泼天。
一首打油诗说到了这天,母夜叉露着一身的五指膘,肥膘之还腻着一层油黑的渍泥儿,一顿铁砂掌炖肉打的清军在颍州城内外乱蹦乱爬。从最初她以自身的强大惯性撞开颍州城北门的那一刻起,便给守军带来了一场腥风血雨,让守军逃得是一个不剩。
最后只剩下在望霍楼下被女鬼抓到的白面小府台,一个人对着危楼和这只猛兽泼洒着痛彻心扉的泪水。想那小府台一身的斯即将迎来命运的蹂躏,心真是戚惶啊。母夜叉得到了男人,王允才得到了颍州,各得其所两相宜,二人拱手拜别不在话下。
再说王进才带领人作为南直隶的另一路先锋攻打蒙城和毫州,这二城均稍作了些抵抗都被王进才拿下了。于是二王原地修整,等待主力部队到来,之后再准备下一阶段的战斗。
作为明军主力的掩护部队,郝永忠御营左前军人于九月末到达了毫州,毫州位于徐州府南部边界外,与徐州可以说近在咫尺。郝永忠和王进才在此驻军已经算是兵临徐州城外围了。
焦链又驻守在徐州以东的邳州,王允才在凤阳以西的颍州,两支人马在东西两侧威胁着徐州,隔断着交通,泗水黄河之又有大明水师在游弋。而且明军御营主力看到前方安全后,已经出动并且北移到了都凤阳,想要在那坐等清军主力援兵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