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温小飞色迷迷地说“想上床”,冷小婉心里一颤,羞涩地说:“小色狼,到底忍不住了吧?”
可是,温小飞又突然大笑起来:“哈哈,想歪了吧?我说想上床,是要上床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见温小飞在故意耍自己,冷小婉又羞又气又好笑,便使劲捶打着他的肩膀道:“真坏,故意戏弄人家,太坏了。”打过了又说:“不过,居然还能想起要上学,不简单。”
“就是不上学,我们也该休息了,都要十二点了。”温小飞语气正经了一点。
“嗯,那我们就睡吧。”冷小婉说着,亲了温小飞一口,“不过,真想这样不睡觉,永远陪着你说说笑笑。”
“我也想,可听说神仙也得睡觉,可见这是瞎想,所以我们还是睡觉吧。”温小飞笑道。
是呀,神仙可以不吃不喝,但却不能不睡觉,何况是凡人呢?而道士们所谓的修生,其实就是睡觉,据说宋代的陈抟老祖修到了能眠百日而不醒。所以呀,凡人多睡觉,也就算是养生啦。
于是,两个人把画像收好,然后洗漱一番,进各自的房间睡觉。
第二天日上三竿,在爷爷的多次喊叫之后,温小飞才终于起床。冷小婉起来也是哈气连天。
“婉儿妹妹,我又做那个梦了。”温小飞打了一个哈欠说。
冷小婉一听,困意顿时减了几分,惊问:“又梦见了那个美男子?他还在朝你笑?”
“嗯,还在朝我笑,而且他的样子越来越清晰,真的太帅了,就像日本动漫里的人物一样。”温小飞道。
冷小婉并知道什么是日本动漫,但知道是说很英俊的意思,便说:“真奇怪,你不是凡人,小飞哥哥,这里一定有点什么,或许说明你要有好运。”
“桃花运已经有了,还能有什么好运?”温小飞笑道,又打了个哈欠说,“哎呀,我还困。”
”又不正经了。”冷小婉也笑道,“我也有些困,不过洗脸后能好一些,我们快洗脸吧。吃过饭好去上学,今天你肯定又晚了。”
“没事,刚才我给沈旺打了电话,让他给我请半天假。”温小飞说。
“又是病假?”冷小婉问。
温小飞洗好了脸,听了冷小婉的问,就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答案都在那轻轻一笑里了。
“你总是这样说谎,老师会相信吗?”
“不信也得信,信了心情好,不信自找生气。”
“唉,我真替你的老师感到难过,做你的老师真不容易。”
“也不能这样说,你做我的老师,有这样的感觉吗?”温小飞笑着问,拉起她的手去爷爷家吃饭。
冷小婉边走边说:“是呀,我当你老师感觉很顺心。”
“这就对了嘛,”温小飞说,“还是有老师喜欢我的。”
吃饭时,爷爷不免又训诫了孙子一番,但考虑到睡不好觉便学不好习,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尤其是他误以为孙子与孙媳妇之所以起晚,肯定是因为夜里活动频繁了。他希望孙子索性不上学,回家给他生曾孙子。
吃完饭,都要到十点了。温小飞带着冷小婉来到了租住的房子里。两人又美美地睡了一觉,正好到中午,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才去上学。
冷小婉被丁新晴带去了。温小飞去自己的班里。
沈旺见温小飞神采飞扬,丝毫没有生病的迹象,知道他又是假生病,便凑到跟前小声道:“温大胆,是不是色胆过于膨胀了,一夜到天亮都不闲着。”
“死一边去,没正经。”温小飞啐道,“给我请假了没有?”
沈旺嘻嘻笑道:“你这假还要请吗?老师根本不信。”
“不信也得请呀,按规矩办事,不能乱来嘛。”温小飞说完也笑了。
他当然知道老师不信,但他觉得信不信和请不请是两个问题,而请与不请也是两种性质,请假最起码有两点作用,一是表明自己没有失联,二是表现出自己对老师或者说是对学校纪律的尊重。他一向低调,怎敢飞扬跋扈呢?
正在这时,刘然从外面走来,见温小飞坐在位上,就叫道:“温小飞,宋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温小飞一听,头皮微微麻了一下,问刘然:“什么事?”
“不知道。”刘然说。
温小飞又问:“那,你看宋老师气色怎么样?”
刘然诧异:“什么气色怎么样?宋老师又没生病,气色好得很。”
“他是想问脸色的,问宋老师生气没有?”沈旺对刘然解释说,“他个呆瓜不会用词。”
“你才呆瓜呢,懂什么!”温小飞叫道,“脸色气色一回事,人生气生病一个样,脸上都不好看。”
刘然笑了,说:“你是担心宋老师生气啊?说明你肯定又装病了,放心,宋老师脸上没什么异常。”
“嘿嘿,那就好,我这就去。”温小飞马上起身去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见宋老师果然一脸平静,温小飞放心了。
其实,宋老师已经习惯了温小飞的病假。他早就知道温小飞有头痛和肚疼等多种疑难杂症,并会无规律地作,所以说两次无效也就不说了。因此,这次温小飞又装病请假,宋老师是泰然处之的。
但现在有一件事,让宋老师对温小飞必须上点心了,这就是国庆节的绘画比赛。
“温小飞,头还疼吗?”见温小飞皱着眉进来,宋老师断定他又在装,就故意问道。
温小飞进门前的确皱了皱眉,但却不是为了装病。他一向光明磊落,假的就是假的,从不装成真的,请的假已经享受过,这就万事大吉了,何必还假惺惺的呢?他刚才皱眉,其实是感觉肚子里有一股气在下行,他在努力控制那股气的运行度,将其一点点释放出去,以免度过快而出让人尴尬的声音。而且,他必须将这股气排在门外,防止那是一股有味儿的气体。
“哦,不疼了。”温小飞看了老师一眼,嘿嘿干笑了两声。肚中气体已经释放完毕,他眉头舒展开来了。
宋老师苦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难,而是直奔主题:“温小飞,国庆节要到了,县里的绘画比赛通知也已经了下来,就在这个星期六,你这几天准备一下。”
“这么快,”温小飞有点诧异,“下星期六好像不是十一啊?”
宋老师看了温小飞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十一放假,谁还组织比赛啊?庆国庆当然要提前一点了。”
温小飞恍然大悟:“那,星期六我们几点走?是不是要起得很早?”
“不用,正常上学的时间,”宋老师又有意无意地叮嘱了一句,“别请病假就行。”
温小飞听了,又不好意思地干笑一声,然后说:“老师,我知道比赛重要,头肯定不会疼的,你知道我喜欢画画。”
“那就好,”宋老师点头道,“你准备好画趣÷阁、调色盘,水彩我给你准备了一盒,纸是赛场提供的。”说着,他便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水彩来。
“老师,你这肯定是好水彩。”温小飞说。
“也不算好,但比普通的要好一些,不过你要知道,画得好不好,不在于水彩好不好,关键在画技,你在调色上还要下功夫。”宋老师说,“我估计这次庆国庆比赛,有可能画牡丹,牡丹表示繁荣昌盛,可牡丹的调色有点难度,很多人以为简单,其实牡丹的红色要想调到最理想状态是很难的。”
说到这里,他见温小飞好像没认真听自己的话,便停下来问:“你怎么啦?在想什么?我这也是在给你上课,你怎么心不在焉呢?”
温小飞在想什么呢?原来,听到宋老师说牡丹调色的问题时,他心里一喜,暗想这可是自己刚掌握的独门绝技,可又一想,张择端的牡丹红要用鲜血,到时怎好现场割手指呢?再说也容易被人学去呀?
艺人在技术层面都是自私的,张择端是这样,温小飞也是如此。温小飞想着如何在赛场上使用新掌握的动感牡丹红技术,就忘了老师正在临阵施教。宋老师一问,他才回过神来,连忙说:“我、我没想什么,您说,我都听着呢。”
看着温小飞的样子,宋老师又好气又好笑,就问他:“你听见我说什么了?”
“你不说牡丹红不好调嘛,老师你说怎么调啊?”温小飞故意虚心求教,同时还送了一顶高帽子,“老师,你一定有绝招。”
宋老师笑了。他可没能力戴这顶高帽,但仍继续严肃地说:“我也没什么绝招,不过我对牡丹观察很细很久,要想画好牡丹必须亲自种植,你肯定没种,画时在形态上可能会有不足,但现在也只能尽力摹仿书上的了,至于花色,虽然也需要观察真实的牡丹,但会调色也很重要。”
说到这里,宋老师停了下来,因为下面是重要的内容,停一下可以引起温小飞的关注。有经验的老师都是这样,每当讲到重要内容时,都先顿一顿,以提醒学生注意。
见温小飞听得很认真,宋老师才继续说:“牡丹的调色,自古就是一道难题,相传北宋张择端明过调配之法,所画牡丹色彩鲜艳如真,久视则动,被后人称为动感牡丹红,可惜方法并未流传下来,所以没人知道。我研究好久也没有突破,但我调配的红色也还不错,方法嘛,主要就是掌握好比例的问题,但这要经过实践总结才行,所以很难说得清,现在我们就来具体调一下。”
说着,宋老师就取出画趣÷阁和调色盘,现场教温小飞调色。宋老师教得很认真,毫无保留地传授自己所有的经验。
虽然已经会了张择端的动感牡丹红,但宋老师倾囊相传,以及那严肃认真的态度,令温小飞非常感动,所以他听得很认真。况且他想,宋老师教的虽然没有张择端的好,可也确实不错,学了也是有用的。
宋老师让温小飞亲自调。温小飞手法娴熟,调得相当好,令宋老师非常满意。
“嗯,不错,到底有些天赋,一学便会。”宋老师禁不住夸奖道,夸过了又忍不住叹息,“唉,温小飞呀温小飞,你说你文化成绩要是能拿上去,就算考个中央美院,也不是没有希望呀,可惜!”
中央美术学院,教育部直属的唯一一所高等美术学校,前身是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可以追溯到1918年教育家蔡元培先生倡导成立的国立北京美术学校。现在的中央美院,是无数美术爱好者最神往的学习之所。
温小飞当然也很向往,但他从没有奢望过,因为他知道,凭自己的成绩,这辈子指定没戏。
此时听了宋老师的话,他便笑道:“老师,中央美院太欺人,分数定得太高,能缩小十倍,我就能十拿九稳了。”
宋老师苦笑一声道:“算了,实在学不会,也没办法,这不是勉强的事,以后能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只学画画,坚持下去也行,或许哪位大师独具慧眼,破格收你为弟子,也不是不可能,现在你先把这次比赛弄好。”
“嗯,我一定好好画,给学校争光。”温小飞信心满满说。
这时,张主任从外面走了进来。温小飞见了张主任点头微笑。而宋老师见了张主任,心里却狐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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