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飞和小乌龟被带到了教导外。wwwb张军主任怒气未消,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妥善处置,尤其后悔没有认真盘问温小飞。他想,如果刚才能把几个可疑分子揪过来训一翻,就可能不会生这种情况了。他认为这一定是刚才的余震。
张军主任铁青着脸,盯着温小飞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厉声呵道:“温小飞你说,该怎么处理你?两次打架斗殴,影响有多恶劣,够开除的了!”
温小飞沉默不语。他并不后悔,开除他也不后悔。他想过了,对自己来说,上学本来就是负担,开除反倒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写字画画,那一张毕业证,对自己来说,似乎没多大意义。
见温小飞不说话,张主任又狠狠地瞪着小乌龟说道:“上次也有你,这次虽然你吃了亏,可一个巴掌拍不响,温小飞能无缘无故打你吗?”
虽然小乌龟被温小飞打了,是不折不扣地吃了亏,可其实他也不是纯粹的受害者,因为是他先调戏了冷小婉,温小飞是作为护花使者,才来打他的。所以对于张主任的训问,他也是一声不响。
不过,温小飞与小乌龟双双保持沉默,这其实也是他们多年来总结出的一条宝贵经验。一般来说,不管有理没理,在老师面前先要保持沉默为好,因为老师一开始虽然也像是在问,但此时此刻是怒问,重点是在出气撒火,如果这时与老师对话,说不好会让老师气上加气,这可无异于火上浇油,并会引火烧身。
果然,过了一会儿,在拍桌砸板、唾沫星子飞完之后,张主任火气消了一些,理性回到了思想高地,稍为平静地说:“好,原因我也不找了,反正结果摆在这里,不讲主观,只讲客观,温小飞,本来你够开除的,考虑到你马上就要参加书法比赛,还有后面的美术比赛,所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这次比赛你能获奖,能为学校争光,就降低处分,改成留校察看,如果能得一等奖,就改为记大过,而下次美术比赛,如果再能获奖,而你也不再犯错误,就考虑消除处分。但是”
说到这里,张主任停了一下,以示下面的话非常重要:“但是,如果这次一泡不冒,你就背书包走人,到时我们再通知你家长,现在先不通知,就这么定。”
处理好温小飞,张主任又处理小乌龟。由于小乌龟是吃了亏的,张主任又不问原因,认为他过错轻些,所以就只严厉地训了他一通,然后责令其写一篇深刻的检查,再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遵纪守法,否则再犯时直接开除,因为他根本没有戴罪立功的能力。
温小飞觉得张主任这样处理有失公允,因为自己打人是有原因的,而张主任却不问原因。不过,他又觉得如果张主任问了,自己反而不好说,自己有女朋友这事,怎么好说呢?所以也就没有申诉。
事情就这样定了。就像是上帝创造好了整个世界,张主任一挥手,不耐烦地说:“去吧去吧,该干吗干吗去!”
于是,温小飞和小乌龟两人便一前一后,灰溜溜地出了办公室。温小飞走在前面,在走出很远后,他突然停住了,转过脸来,冷冷地看着小乌龟。
小乌龟吓得两腿抖,怯声道:“你、你想干吗?还想打我啊?就不怕被开除?”
“哼,开除我也不怕,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有下次,我非砍死你不可!”温小飞恶狠狠地说,“不过,如果你想报复,我可以让你打一顿,保证不还手。”
温小飞这句话把小乌龟说蒙了,怎么让自己打还不还手?什么意思?逗我玩吗?小乌龟想不通,就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小飞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你比我还笨啊?我的意思是,不许你欺负冷小婉,但我可以让你免费打一顿,好给你出出气,懂了吗?”
小乌龟听明白了,心里话:乖乖,别看这家伙长得丑,竟还有这样的柔肠,怪不得那小美女喜欢他,看来小美女看中的是他的心。
想到这里,小乌龟身上不禁有一种麻麻的感觉,但他又不大相信温小飞能白让自己揍一顿,所以就说:“别拿我当傻子,咱们的事以后再说,不过看你这样痴情的份儿上,我保证不欺负你的人了,我也不想被开除,咱们暂时井水不犯河水!”
他这样说纯属拉裤子盖脸,心里惧怕温小飞,可面子上还要撑一撑。所谓暂时井水不犯河水,其实是他想到,自己这伙人打不过温小飞那一伙,要报仇必须等牛大壮回来,牛大壮在校外有帮手,而他使不动那些人。
小乌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不知此时的牛大壮已经牛不起来了,因为他的一条腿被治残了。本来只是骨折错位,很简单的一个外科手术,但是医生一不小心,出了点小差错,结果接是接上了,但不能正常活动。目前,牛大壮父母正在和医院进行马拉松谈判呢。而且还有一点,牛大壮父母有点觉悟,向当时与牛大壮一起喝酒的人提出了赔偿要求,结果弄得牛大壮众叛亲离,他那一帮以酒肉团结起来的所谓铁哥们,也就因赔钱的问题弄得不欢而散,并且准备对簿公堂。
所以,小乌龟靠牛大壮复仇的指望落空了。当然,这一点他是几天以后才得知的,得知时还扼腕叹息了一回,不得不思考其它对策。他当时想到了一句至理名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是决定毕业时再找温小飞算账。
这时已经是放学时间了,温小飞去找丁新晴,却先遇上了江涛等人。
江涛问了情况,知道了关于处罚的决定后,拍了一下温小飞的肩说:“那你好好练字吧。”
沈旺知道温小飞的字深受张主任器重,便说道:“对你来说,拿奖已经是手到擒来的事了,张主任这是有意放你一马。”
李齐却说:“放什么放?那万一拿不了奖怎么办?还能不开除吗?那样张主任不是自己扇自己啊?”
王峰想了想,就说:“到时或许就能变的,事情总在变化之中嘛。再说,咱兄弟也不是没希望,老师都交口称赞,黄文更佩服得很呢!”
这时,江涛指着丁新晴的方向对温小飞说:“行了,冷小婉在那,你快带去吃饭吧,我们也去吃饭,还得上晚自习呢。”
丁新晴和于艳、王芳、刘然,把冷小婉带到学校一处无人地带正在安慰呢。用时髦的话说,这叫进行心理干预,因为冷小婉确实吓得不轻,脸色苍白,又为温小飞而惴惴不安。但她们的千言万语,终究敌不过温小飞的一个眼神。
温小飞来到后,心疼地看着冷小婉。冷小婉也看着他。四目相视,含情脉脉,如春意相融,似秋水相接。
“喂,你们两个呆子,是不是没把我们当人看啊?”于艳笑道,“仿佛我们跟这花草树木一般。”
另几个人也都哧哧而笑。丁新晴说:“好了,婉儿不害怕就行了,我们吃饭去,让这两个人在这里表演哑剧吧,一会儿这里就会围很多人呢。”
温小飞醒悟过来,看远处已经有人在朝这边看了,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说:“众位姐姐别笑话啊,我看婉儿有没有被吓着,要是被吓着了,得叫一叫的。”
几个女生都是知道什么是“叫一叫”,但也都知道那是用于小孩子的,所以听温小飞说要给冷小婉叫一叫,都忍不住笑。
温小飞所说的“叫一叫”类似于一种巫术,方法很简单,就是一人喊:“某某某,上哪来家吧!”另一人接:“来喽!”一共喊一百声就行了。也有的是在地上捏一点泥土,放在被吓着人的头上,同时说:“某某某,别怕喽!”虽然看起来有些荒诞不经,可也确实有的孩子被吓着了,求医问药都不管用,而这样叫一叫就能好的。此中道理很难解释得清,有人归为心理学,也只是有一点道理而已,并不能全部说得明白。
巧的是,冷小婉也懂得。她的家本来就在这儿,而这所谓的“叫”,正是从以前传下来的,况且她小时候也被“叫”过,所以温小飞一说,她就想起了从前妈妈叫自己时的情景,不禁湿了眼眶。
“哟,瞧,我们的婉儿都被感动得哭啦!”王芳现了冷小婉眼睛里的泪花,就笑着说。
冷小婉羞红了脸,捏了王芳的胳膊一下说:“谁哭了呀,人家是想”她想说“想妈妈”了,又突然意识到不能这样说,就立即打住。
而说半截话的后果可想而知,这可是个开放式的填空题呀。
“想小飞哥哥啦?”于艳马上给填了一个答案。
“好了,别逗了,快走吧,吃过饭还要上晚自习呢。”刘然催促道。这动情的一幕让她最受伤。
丁新晴于是和几个女生去吃饭了。她们叫温小飞也一块儿去。
温小飞想,得谢谢她们照顾了冷小婉,就说:“那这样吧,今晚我请大家吃面条!”
于艳大笑道:“哎呀,你怎么就吃不够面条呀,我要吃凉皮!”
“我要吃米线。”王芳说。
“我吃火腿卷潮牌。”刘然说。
丁新晴看着刘然笑道:“是潮牌卷火腿,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来点素的好!”
刘然也笑道:“不,有人请客,我就不吃素的!”
“哟,你还很爱吃荤啊?”于艳不怀好意地诡笑起来。
几人会意,都笑了。刘然自然也明白,要来掐于艳的嘴,被丁新晴拦住了。
丁新晴道:“我给你省点钱吧,小飞弟弟,给我来碗八宝粥,外加一个鸡腿。”
“你这还叫给人省钱啊,一个鸡腿顶我两碗米线呢,还让刘然吃素的,真自私!”王芳不服气地说,“不行,温大胆,也得给我一个鸡腿。”
温小飞笑道:“两位,不是我舍不得啊,实在是这鸡腿里添加剂太多,会得白血病,还是不吃为好,真的,我可是真心为你们健康着想。”
冷小婉从未听过“白血病”一说,甚感惊奇,随口就问了句:“什么是白血病?血是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