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宵,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在虐待未成年。”
滕意锦同情地看着趴在桌上奋趣÷阁疾书的谢不姚,小声在贺宵耳边替他抱打不平,
“人家才初二,你怎么能让他把整个初中的物理公式都抄100遍?你看看他那个手残的趣÷阁速,只怕抄到天亮都抄不完。”
“少说话,吃你的东西。”
贺宵把刚刚从KFC柜台上点的套餐往滕意锦面前推了推,看着就快哭出来的谢不姚,低声对滕意锦说:
“我还不是想让他知难而退,除了课本上的东西,我哪有能教他的啊。”
滕意锦拿起一根薯条,沾了点番茄酱塞进嘴里:“那你当初就别答应他,多可怜。”
贺宵立马瞪了她一眼,说都懒得说了。
要不是为了给滕意锦缴费做手术,他也用不着忽悠谢不姚这个小笨蛋啊!
话说回来,贺宵记得医生说过,滕意锦治疗费用是可以报销的。
他觉得有必要去查查报销流程,早点把钱还给谢不姚,把他打发掉。
贺宵看了看时间,他们在KFC里坐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谢不姚也抄了这么久的书,是时候回去了。
“把东西收拾收拾,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剩下没抄完的就是你今天的作业。”他对谢不姚说。
谢不姚抬起头,一脸苦逼地看着他:“师父,我们今天上啥课了?”
贺宵一时语塞,连忙故作淡定地清了清嗓子:
“今天学习项目是锻炼你的指力,能坚持长时间、高强度的书写任务是首要。”
谢不姚竟然当了真,一副恍然大悟并且非常敬仰的样子,麻利地收拾好桌上的书本,信誓旦旦地说:
“弟子一定完成师父交下来的课业!”
他这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竟然勾起了贺宵的罪恶感……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太残忍了。
但你不对敌人残忍,敌人就会对你残忍。
贺宵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它竟然一点都不痛。
回家的路上,贺宵叮嘱滕意锦,暂时不要把他被学院录取的事告诉杨冬香。
他想等确认了学费的事之后再说,不想再给杨冬香添加不必要的烦恼。
晚饭之后,贺宵本来还想帮杨冬香送外卖,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到杜劫,他有很多事情想问对方。
但是杨冬香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本来就担心贺宵送外卖的时候粗心大意,出什么意外,加上现在开学了,更不可能让他帮自己顶班。
杨冬香去上工之后,滕意锦就乖乖在自己房里写作业,而贺宵在隔壁房里盯着系统的收集页面干着急。
在可收集范围内,系统里只有滕意锦一个人的二氧化碳排放量,跟白天在学校时的收集效率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哪怕他现在随便出去逛逛,找个人群密集的地方都比待在家里强。
贺宵打开了手机,跟西米路发了条微信,想约他一起出去。
结果消息发过去半个多小时,西米路都没有回信。
要是往常,贺宵绝对一个电话打过去了。
但是今天他憋着一股子气,像是跟西米路暗暗较上了劲一样——既然你不鸟我,我也绝对不甩你。
贺宵觉得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西米路的事,凭什么还要看他脸色?简直莫名其妙。
又不是谁离了谁就活不成了。
贺宵借口帮滕意锦的手机换屏幕,留她一个人在家,自己出了门。
虽然第五区的居民灵气和天赋整体最弱,但人口基数大,占地面积是五个区中最大的。
相当于灵气复苏分区前6、7个省的面积总和。
区之下划分了数十个“辖”,辖之下又划分着各自的管区。
例如贺宵家生活居住的地区就位于第五区19辖4管区,地理位置偏南方,一年四季的夜生活都十分丰富多彩。
就像现在这样,天黑了,街上的人反而更多,更热闹了。
特别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不在酒吧、KTV或者烧烤排挡上嗨到凌晨转钟都不算完。
贺宵刚刚骑车经过亿通广场,骚乱后的痕迹多多少少还在现场有着残留。
不过在各种机构、公会相关人员的快速维修复原下,估计再过一两天就能重新开张营业了。
一路上系统的收集量稳定增加,贺宵时刻关注着系统界面,很期待能再发现一些二氧化碳值超高的人。
但很遗憾的是,像杜劫或者天赋学院里的那些人毕竟是少数。
贺宵今天在学院让系统占了太多便宜,整个人有些飘了。
所以回到了朴素的灵气环境下,心里的落差还是有些大。
但贺宵发现,即便只是在普通的灵气环境,例如学校或者人群密度适中的街道上,按照炼气槽现在的增加速度,平均一天下来大概也有2%-3%的收益,保守估计1-2个月就能让炼气槽满一次。
如果他顺利到天赋养成学院就读,身边围绕着的就都是第五区的灵气和天赋方面的佼佼者,到时候炼气槽多久就能满一次?
贺宵觉得自己睡着都能笑醒。
他这趟出门虽然主要目的是为了集气,但答应了滕意锦的事还是得捎带着做了。
贺宵决定先去找家铺子修手机屏幕,然后去医院问问滕意锦手术费报销的事,赶在杨冬香10点收工之前回家就行。
4管区有两处十分有名的数码街,一处靠近CBD,一处则在某个地下购物中心。
贺宵果断选择了去后者,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购物中心人很多,而且那里还有一个“解忧天堂”——大型电玩游戏机厅,唯一的缺点就是离贺宵的家有些远。
西米路就特别喜欢跑到那里的游戏厅玩,就冲着游戏厅离家和学校够远,不怕碰到老师同学。
贺宵拿着滕意锦的手机特意问了好几家手机店,有的奸商看到他年纪轻,还没给手机检测就把问题往严重了说,杂七杂八算下来开口就要七八百。
贺宵没给机会让对方宰,一听价格二话不说就扭头走人。
滕意锦这破手机买的时候才刚刚一千出头,花七八百修还不如直接换部新的,更别提现在手机的更新换代又快。
最后经过货比三家,贺宵把手机放在了一家开价只要两百的小店里。
店老板虽然穿着像个伙计,不过说话挺实在靠谱,告诉贺宵过半个小时来店里取手机。
贺宵本来还想盯着他修,怕他暗地在手机上做手脚。
但人家直接挑明了说,滕意锦的破手机就算送给他卖不了几个钱,不会费那个劲折腾。
贺宵就喜欢这种说话直爽的人,索性也不费心盯着了,奔着游戏厅里的人流量就闪人了。
他在这家游戏厅玩过几回,都是被西米路生生绑来的,毕竟贺宵没闲钱消遣这个。
西米路家里小康,每次都请贺宵玩。
两人不是连街机玩,就是玩射击类的游戏,反正都是双人游戏。
现在贺宵形单影只的在游戏厅里晃悠,倒有点触景伤情了。
西米路别的不行,打游戏却很牛批。
就算是单机,投一次币都可以跟电脑杠很久,甚至把游戏打通关。
贺宵在整个游戏厅走了一圈,发现捕鱼机周围的二氧化碳浓度最高,就买了一瓶冰镇雪碧,拉着塑料椅坐了过去。
乒乓台大小的捕鱼机旁站满了人,四个游戏位之外全部是围观的。
这里可以说是整个游戏厅投机赌博气氛最浓郁的位置,怪不得二氧化碳浓度高,。
贺宵一边听着出币口和投币口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一边小口的喝着手里的冰镇雪碧。
一瓶雪碧慢悠悠的下肚,时间差不多正好半个小时。
贺宵正准备起身去拿手机,没想到迎面就碰到了拿着满满一小筐游戏币的西米路。
“刚开学就来试手气啊。”贺宵愣了几秒钟,然后顺着西米路的视线,扫了一眼身后的捕鱼机。
“恩。反正没事做。“
西米路面无表情地看了贺宵一眼,飞快地挪开视线,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仿佛两人只是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
“靠。”
贺宵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一把拽住西米路的胳膊,顶着周围嘈杂的噪音怒问:
“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不爽就直说,阴阳怪气的跟个娘们一样,想恶心谁。”
西米路的身形顿了顿,两秒钟之后,贺宵的手被他用力拍开,火辣辣的疼了一阵,
“贺宵,你他妈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跟我装?”
西米路抬起手里的一筐游戏币,带着猝然爆发的愤怒,把游戏币一口气扣在了贺宵的胸口上。
贺宵低头看着散落在脚边翻滚旋转的游戏币,一脸茫然地问:
“我装什么了?”
西米路冷笑一声:“我听2班的王乐山说了,天赋养成学院的客座教授跟你是认识的。”
他停顿了一下,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推荐你的人就是那名客座教授。”
“王乐山……那个死秃子。”
贺宵想明白过后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这么一来西米路的反常态度完全可以解释了。
王乐山那家伙肯定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他跟杜劫的关系,西米路极有可能以为贺宵这次被录取是走了后门。
“西米路,你听我说,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贺宵急切地说,“我这次被录取绝对没有用任何手段。”
“这么说,你是凭的实力咯?”
西米路脸上缓缓抹开一个大写的嘲笑,深深的刺痛着贺宵的神经,
“负责测试的熊安安都那样说了,那你告诉我,你是凭的什么本事被破格录取?”
“我……”贺宵无法回答西米路的质疑,别说是西米路,就连他都很疑惑这一点。按理说,杜劫绝对不知道贺宵拥有系统的力量。但西米路是知道系统的事的。
在医院的时候,他明明见识过贺宵忽然获得的强大力量。
如果他对贺宵被录取有这么大的反应和情绪,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在西米路的心底从来就没有认同过贺宵,他和其他人一样,认为贺宵很废,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荣誉。
但今天被录取的换作是西米路的话,贺宵一定会发自内心地替他高兴。
可对方并不是以同样心境来对他。
“呵,原来这就是好哥们。”
贺宵顿时心灰意冷,苦笑着看了西米路一眼,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朝着游戏厅外走了过去。
一顿发泄之后,西米路看着散落了一地的游戏币以及贺宵失望的背影,忽然意识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是有些过头。
越来越沉重的歉意促使着他不得不追了出去。
其实西米路知道自己更多的只是嫉妒,哪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去责问贺宵。
贺宵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为达目的而耍这种低劣的手段,西米路不是不清楚。
退一万步讲,就算贺宵真的走后门,肯定也会带着他一起飞啊……
“贺宵,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西米路冲到贺宵的身后抓住了他的肩膀,努力地拿出了一张笑脸。
贺宵没有转身,只是抬起手握住了西米路的手腕,拎起了他的胳膊,不费吹灰之力把西米路整个人都甩了出去。
西米路没想到贺宵的力气竟然这么大,直到他侧着身子,被重重砸到了游戏厅门口摆放着的一台抓娃娃机上,肩头剧烈的痛感才让他真正认清现实——
贺宵真的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他原来认识的那个小弟了。
贺宵的余光瞥见摔倒在地的西米路,差点下意识就冲过去查看对方有没有受伤。刚才他是气过头,忘记自己升级了系统的补丁之后力大如牛,一时没控制好手上的力度,因此而失了手。
贺宵的脚尖刚刚调转方向,心头却猛然想起西米路说的那些话,脚步不由便凝滞住了。
“当我刚才没有摔过你,可以么。”
贺宵停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地上的西米路,脸上是清晰可见的落寞和失望。
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泼出去的水,根本就收不回来,也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西米路听着啪啪打他脸的反问,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呆坐在地上,心中百味杂陈,怅然若失般看着贺宵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
原来被嘲讽、被抛弃是这种感觉。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方飘了过来——
“因为弱小而被践踏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
一名戴着黑色口罩、皮肤白皙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面前娃娃机里的玩偶。
他的一只手操纵着娃娃机的方向杆,另外一只手朝着西米路的位置自然地递了过去。
男人过于直白的挖苦让西米路怒火中烧,这会儿他也正缺个发泄的出口,难得遇到个自己送上门的,那就不能怪他了。
西米路二话不说就打开了男人的手,带着一身杀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刚准备给男人点颜色瞧瞧,拳头都已经快贴到对方的脸上了,却忽然听到他用极具诱惑的口吻说:
“我有让你变强的方法,想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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