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儿紧紧的咬了咬下唇,王爷素来都不喜女色。虽然她早就有所听闻,说王爷对这位农女王妃甚是宠爱,可是在他心里这位许甜甜是远远配不上玄晔的。
玄晔是靖西王朝的战神,多少次敌军闻风丧胆,即便是这位王妃有些本事,和她的出身终究是一个诟病。她一个乡下的粗鄙之人怎么能够与王爷相提并论?
玄晔看眼前的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双眸子散发着幽幽的寒气,“若是无事便退下,半分教养都没有!”
语言不带有任何的温度,同方才那个极致温柔的人判若两人。
宋儿低头,掩盖了眼睛里的落寞,“孙奕和胡程受罚,眼下又被革了官职,对王爷记恨在心,联合众人上折子要在皇上面前参王爷一本。”
玄晔勾了勾唇角冷笑了一声,两个人时间长了一些个习惯秉性也就越发的像了。
“不过就是秋后的蚂蚱而已,蹦跶不了几天了。你回去仔细盯着他们便是。”
不过就是一些没有头脑的狗官罢了,如今这件事情沸沸扬扬的人尽皆知,即便是皇帝天高地远又怎会听不到一点儿风声?他们手中的这折子递上去也不过是自找苦头罢了。
许甜甜微微皱眉,玄晔的人倒是分布了整个靖西,她也并非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只是对于眼前的这女子,她就是喜欢不起来。
“你先下去吧,以后有情况找沈一便是。”
宋儿低头,行礼。
察觉到许甜甜情绪微微有些变化,玄晔长手一挥,将她搂紧怀里,“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怎么脸色不太好?”
许甜甜嘟了嘟嘴,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总是会有一些默契,随后又轻笑出声。
“这个宋儿在你身边多久了?”
王府里那么多的女子,她都不曾放在心上,可是这个人她只看一眼便觉得心里不舒服,女人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
“倒也算不得在我身边待了多少年,她是沈一一手调教出来的。在我身边也不过是伺候了半年有余,我到东城,她便来了这里。”
眼看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劳累了一天,许甜甜已经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也没有再听下去的心思,在玄晔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看着在自己怀里熟睡的人,玄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了床上,又贴心的为她盖好了被子。随后自己才躺了下来,同她相拥而眠。
翌日,许甜甜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床榻已经凉了下来,心里莫名的就有一阵失落。
惟妙进来,看见许甜甜是神的坐在床榻上,一双眼睛没有任何的光彩,看着她说道:“娘娘,王爷去街上为娘娘买早点了,临走时特意吩咐了奴婢让奴婢不要扰了您休息,奴婢伺候娘娘更衣吧。”
闻言,许甜甜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她对于玄晔越发的有依赖性了,他们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习惯是一个太可怕的东西。可是她心里却莫名的不排斥这种感觉。夫妻本为一体,她永远都不会成为玄晔的软肋,无论他想要做什么。
“娘娘男儿装扮时英姿飒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不知道掳去了多少闺阁之中少女的心魄。女儿装又美艳动人,到是叫那些花儿都失了颜色。”
惟妙知道许甜甜素来不喜欢那些个金银珠宝,一并的都戴在头上,只挑选了一个温文的玉簪子,看着铜镜里的倒影笑道。
许甜甜也并不谦虚,“本妃好看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即便她并非生于皇家,可是这一张脸抵过了多少皇家的公主?她就是这般自信!
惟妙……
自家娘娘有时候是不是太自恋了一些?
惟肖进来,站在许甜甜身边道:“娘娘,宋儿在客栈外头求见。”
许甜甜挑了挑眉毛,“你去告诉她王爷不在。”
惟肖一脸哀怨,她最不擅长打发人的活儿,“奴婢已经说过了,宋儿姑娘说是来找娘娘的。”
许甜甜微微抬头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倒映儿,她倒是会挑时候,偏巧赶在了玄晔出去的时候,“你叫她进来吧。”
现在正是极好的天气,天空放晴,也不在阴雨连绵,街上的小贩叫卖声络绎不绝,充斥着耳朵,许甜甜的心情也不自觉地好了许多。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许甜甜便听到了外头有一阵稀碎的脚步声,估摸着宋儿和惟妙快要进来了,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宋儿看到许甜甜垂下眼眸,早就有传闻说靖王妃生的极美,可惜昨个王爷一直在身边,她不好一直瞅着许甜甜看。
如今到算是瞧了个真真切切,那日见许甜甜的时候,许甜甜是一身男装英姿飒爽,如今再见他这一身女装衬的她更加的娇美,让人移不开眼睛,就连她一个女子也不得不承认许甜甜的确是一个真正标志的人物。
“宋儿见过娘娘。”
宋儿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委身向许甜甜行了一个礼。
许甜甜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姿态慵懒,眼睛里闪过了几分漫不经心,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眼睛慢慢地落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听惟妙说你有事情要找本妃,既然你是王爷的人,自然也是本妃的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宋儿有一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惟妙惟肖,可是许甜甜并没有让她们退下去的意思。
许甜甜是个极聪明的人,她自然能看得出来宋儿眼里的意味儿,可是她偏偏选择了去忽略。
“娘娘,宋儿与王爷相识十年有余了。”
许甜甜侧眸,“这些王爷昨晚已经同我说过了,又准确的来说,你是同沈一相识了十年有余!”
宋儿咬了咬下唇,许甜甜的确是一个有胆量的人,不论是做生意亦或者是行军打仗,她确实都很有魄力,她欣赏她,可是对于玄晔,她心里依然有一份自己压抑不住的爱意。
女子十七八岁,家人已实属寻常,可是眼下她已经二十四岁,也不曾寻得良人。并非是无人说签,只是说亲的婆子都被她一一地打发了去,她心中始终挂怀人玄晔。
即便是她心里明白自己出身低微,配不上正妃之位,也心甘情愿的只陪在他的身边,哪怕做一个无名无份的通房丫鬟也罢。
许甜甜蹙眉,大约着是明白了什么。怪不得宋儿人长得甜美,对她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她莫名的就喜欢不起来,原来她们两个人是情敌。有时候冥冥之中注定的关系呀,真的是让人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宋儿不曾把这一层关系点破,许甜甜也只当做自己并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宋儿看许甜甜说了话,似乎没有下文,又硬着头皮道:“宋儿的确是沈一一手调教出来的,可是也曾有幸在王爷身边伺候过半年的光景,宋儿对王爷用情之深,希望娘娘能够成全,宋儿定会在娘娘身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绝不会与娘娘为敌!”
王府里已经有许多的女人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即便是玄晔一门心思都在许甜甜的身上,可是只要能够进了王府,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更何况,不管是后宫还是王府的后院儿里,永远都是看起来和睦实际里暗潮汹涌。
玄晔独宠许甜甜一个人想来她在府里也已经举步维艰,她需要一个很好的帮手,而宋儿又在这个时候抛出了一个橄榄枝,她们二人为营定然比她一个人要好过许多。
更何况许甜甜又是正妃,帮王爷纳妾本就是她情理之中的事情。虽然王府里有两个世子皆是她所出,可是,极少有皇室像靖王这般膝下只有两个孩子,为皇室开枝散叶是为妻的本分。
宋儿本以为只要自己放低了姿态,许甜甜没有不接纳自己的道理,更何况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是却不曾想,许甜甜并不按常理出牌。
听了她的话,许甜甜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忽然出声笑了笑,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她的情绪。
“永远都不会于我敌?可是你想着要将我的相公分走便已经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宋儿抬起头来,眼睛里带着些疑惑。不是这样的,这和她预想的一切都不一样……
宋儿一口气忽然间卡在了胸口提不上来,可是又不甘心就此作罢,“娘娘,宋儿对王爷当真是一片真情,还望娘娘能够成全!”
许甜甜只当做是听不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挥了挥手。
惟肖上前一步稍微弯了弯腰算是行礼,“娘娘眼下有些乏了,宋姑娘还是请吧。”
昨个许甜甜说这个送二是王爷身边的人,惟妙惟肖还对她有些好感,可是如今她居然妄想着要分去王爷的宠爱。她们二人哪里还肯再给他有半点的好脸色。
宋儿脸色有些难看,僵持了不大一会儿,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