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米线吃完,软软才刚用米线的美味平静了她的内心,可是当她准备去结账的时候,她的心却再一次起了波澜,而且还是个很大很大的波澜。
“老板娘,喏,收钱。”
“小姑娘,你还给什么钱啊,刚才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先生都已经付过了。”
“啊?他已经付过了?他什么时候付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才他走的时候付给我的啊,你背对着我们坐,你当然没看到咯!”
“噢,是这样啊……”
“对了,小姑娘,那位先生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真的不是,他真的只是我的一个客户而已。”
“那……小姑娘,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
“什么做什么?”软软不太理解老板娘指的是哪个方面。
“我的意思是说,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老板娘,你查户口呢?你怎么突然对我的知道客户那么感兴趣啊?该不会是你看上了人家,想让人家给你当女婿吧?”
“你这臭丫头,瞎说什么呢!我之所以问你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是因为我感觉吧,那位先生应该不是一般人,最起码不是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
“老板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吧,那位先生过来找我付钱的时候,一下从他得钱包里掏出了好几张百元大钞,问我多少钱,问我这些钱够吗?我在这做了那么多年生意,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吧,所以从他的眼神我就能确定,他这种行为不是为了跟我炫富啊之类的,而是因为他平时出入的都是那种高档餐厅,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这种小店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价位的。”
“噢,原来是这样啊。他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从他的行为举止和气度来看,他确实应该是一个不一般的人吧。”
“那确实。”
“那既然那位先生已经付过钱了,那老板娘我就先走了,我还得赶回去工作呢!”
“好好好,常来啊!”
“好哒!你不说我也会常来的!”
这软软前脚刚走,后脚老板娘就忍不住和老板一起八卦了起来。
话说,刚才萧腾在拿出了好几张百元大钞后却被老板娘告知一大一小两碗米线才20来块钱的时候,他整个人先是被惊得一愣,随即他便顺手把手里那几张百元大钞一起塞进了老板娘的手里。
老板娘虽然没有夸张到被几百块就砸晕了的地步,但她也确实被萧腾的“豪气”给惊呆了,说什么也不要多余的钱。说话间,她和萧腾就拉扯了起来。
萧腾担心软软会听到,他便立马给老板娘使了个眼色,让老板娘小点儿声,然后他才对老板娘解释说,他很喜欢软软,但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他怕吓着了软软,所以就暂时不对她表白,但他又想用自己的方式对软软好,所以他多给了老板娘一点钱,希望以后软软再过来吃米线的时候,老板娘能多关照她一点,多给她加点肉。
拉扯了好一会儿,萧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老板娘收下了他的钱,还千叮咛万嘱咐告诉老板娘一定要帮他保密,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软软,一来是不想吓着她,二来是不想增添她的心理负担。
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老板娘自然是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个男人真挺不错的。
虽然他一看就很有钱,但比起动不动就拿钱砸人的那种有钱人,这个男人用这种在生活上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去关心这个小姑娘,而且还不让她知道,既不夸大其词也不邀功,这么看来,他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
还好老板娘答应了萧腾,不会在软软面前提这件事,不然的话,哪怕老板娘再多说一句,都会让软软的心理产生巨大的负担。
在老板娘眼里,萧腾是个追求软软的好男人,可是在软软眼里,萧腾却是个“有家室”的男人,是个她根本不敢多想的男人……
萧腾离开米线店后,孟陆已经开着车在不远处等着他了。
刚一上车,萧腾就对孟陆安排起了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给诺诺看眼睛的专家不用在a市联系了,找个在这的,尽快。”
“这里吗?可是萧总,a市的专家我已经联系好……”孟陆话都还没有说完,萧腾一个眼神瞪过来立马就让他改口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办!看来……萧总你这是在夫人面前……逞能了?”
萧腾黑脸,“孟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老婆快生了吧?我看你是不想照顾你老婆,想去出趟远差吧?”
午饭后,萧腾没有开车也没有坐车,从酒店出来后,他就慢慢悠悠的步行前往连胜律师事务所去找软软。
一来,是因为时间还早,二来,是因为萧腾想花点时间静下心来行走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希望能感受到软软这三年来在这座城市里生活过的痕迹。
不知不觉中,萧腾来到了一个小区门口,定眼一看他才发现,这不就是孟陆查到的软软的住址么?
萧腾站在小区门口,静静的看着小区大门口的人来人往,他不禁会想,每天软软出门经过小区大门和回家经过小区大门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
会不会每天早晨她都是含着面包小跑着从小区门口出来,生怕上班会迟到。又会不会每天傍晚她都是拖着一副疲惫的身躯从小区大门口回家,一回到家里就累瘫在了沙发上……
只是恍惚间,萧腾的脑海中仿佛却出现了一个让他心里一紧的身影,姚景尘。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在这三年里,会不会每一个和软软有关的事件,都有着姚景尘的参与和陪伴呢?
光是想想,萧腾都感觉自己像浑身血液都倒流了似的,直冲脑门,冲得他头晕目眩,愤怒至极。
完全不敢在眼前这个会让他浮想联翩的地方逗留太久,萧腾一转身,便像“逃难”一样迅速的逃离了软软居住的小区,以至于才不到一点十分的样子,萧腾就已经来到了软软的律师事务所。
此时正值午休时间,偌大的一个律师事务所里几乎看不到一个“活人”,律所里的员工们要么爬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小憩一会儿,要么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准备着下午的工作,除了必要的呼吸声以外,根本听不到任何乱七八糟多余的声音。
想必,这个时间软软应该也在午休吧?
意识到自己来得实在是有点早后,萧腾正准备转身离开,心想着他先去楼下的咖啡店坐一会儿喝点东西,等到软软的午休时间过了他再上来,可没想到就在他刚踏出律师事务所大门的时候,一道毕恭毕敬甚至还带着一抹谄媚的嗓音便闯入了他耳中。
“您……是萧先生吧?”
“你是?”
“萧先生,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我们律所的前台,昨天我不是还差点帮您结算费用么?”
“嗯。”
萧腾冷冷的应了一声,连看都没有多看那个长着一张锥子脸的前台小妹一眼,惹得前台小妹尴尬一笑,又故意绕到萧腾面前,搔首弄姿的撩了撩她的大卷发。
“请问萧先生您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您的吗?”
“不用。”
“那个……萧先生您请留步!萧先生,我看昨天好像您还没有做完咨询软软姐就下班了吧?所以您今天是继续来做咨询的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给您推荐我们律所更好的咨询师。毕竟……软软姐她……”
“她怎么了?”
萧腾脸色瞬间变得严肃极了,深黑的眼眸里满满都是对这个前台小妹的警惕和嫌恶。
可那个前台小妹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萧腾对她的不满,反而,萧腾的反问还让她像受到了“鼓舞”似的,滔滔不绝的就说起了律所里面关于软软的八卦。
“萧先生,其实吧……我们和软软姐都是同事,按理来说我们也不应该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可萧先生我从您的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来看,我猜您应该也是那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吧,像您这样的人,您要咨询的应该都是些比较有‘档次’的法律问题吧?我怕软软姐她不够专业,怕她不能很好的解决您的问题。”
“不够专业?这是什么意思?”
“萧先生,这个吧,我也不好直说,毕竟我以后也是还要继续在这混的,我……”前台小妹欲拒还迎道。
“有话直说,我替你保密。”
萧腾主动“上钩”,其实他更想套套软软身边这些人的话,更想从这些人的口中知道软软这些年到底过得好不好。
“唔……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萧先生,我偷偷告诉您吧,其实软软姐她根本就不是我们律所的人!”
“不是你们律所的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告诉您了,你真的要保证您觉得不会把我告诉您的说出去才行。”
“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和兴致八卦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
萧腾怒斥一声,欲擒故纵的要走,果然把那个前台小妹给急得立马就凑过来主动把所有的八卦都抖落给了萧腾听,而这个前台小妹的目的只有一个,目的也非常的单纯,就只是想在萧腾这个钻石王老五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自己,给萧腾留下个深刻的印象,刷刷存在感,同时也想把软软的底抖给萧腾听,让萧腾知道软软根本就没资格给他做咨询,然后她就好顺理成章的去给萧腾重新找一个咨询师。
当然了,最好是个跟她关系还不错的男咨询师,这样的话,她还怕泡不到萧腾这个只见了第一面就让她神魂颠倒了的钻石王老五么?!
“萧先生您息怒!其实吧,我也是听其他同事们说的。我听说啊,我们律所的老板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哥们儿,而且那个哥们儿还帮了我们老板特别大的忙,所以我们老板在他那个哥们儿面前也算是低人一等的那种级别,刚好我们老板的那个哥们儿包养了一个小三,那个小三是学法律的,可是她学习成绩也不好,该考的职业资格证也是一个都没有考到,其他的律师事务所连招实习生都不会招她这种。没办法,我们老板的哥们儿就只好把她的那个小三塞到了我们的律所来。”
“小三?”
“萧先生,我把话说到这里,您应该也能够猜得出来了吧?没错,我说的那个‘小三’,就是昨天帮您做咨询的那个软软姐”,前台小妹顿了顿,赶紧又心虚的补充道,“当然,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也只是听别的同事说的!”
此时此刻,萧腾的脸色已经黑得完全不像样了,脖子上更是隐忍到了青筋暴起的夸张程度。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想从这个满脸谄媚的女人口中知道更多和软软有关的事情,恐怕他那不长眼的拳头早就已经挥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那张锥子脸上了吧!
可偏偏那个锥子脸前台小妹却只是把萧腾那沉着的一张黑脸当做了他的怀疑,当做了他对她说的这些话的不相信,当做了他厌恶她这种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的方式,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离危险的漩涡越来越近了。
锥子脸前台小妹见萧腾不太相信她的话,她只好立马趁热打铁的在萧腾面前摆出了各种各样软软的“罪证”来!
“萧先生,我知道您可能不太相信我说的这些,不过您再继续听我把话说完,我想您一定会改变您的想法。我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软软姐的咨询室里面并没有她的职位牌。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那间办公室根本就不是她的!”
“这我知道,软小姐跟我说过。”
萧腾淡淡的一句回应,明显让锥子脸前台小妹觉得有些惊讶,也有些心虚,有种既定的计划突然被打乱了的感觉。
一来,她完全没有想到软软竟然会那么坦荡,直接就把她这“并不光彩”的背景告诉萧腾这个钻石王老五。二来,她也完全没有想到,就算萧腾知道了软软那“并不光彩”的背景,他也丝毫不在乎。
关键是,萧腾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无所谓呢?按理说,来律师事务所的顾客,不论是来找律师帮忙打官司的还是来做咨询的,肯定都会对律师和律所的工作人员有比较高的要求,最起码也不会找这种自身就不检点的工作人员来帮自己做法律咨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