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宇向前行,面对一片灵光闪动,面无表情。?w≠w≥w≥.≥8≠1≠z=w≈.≥c≥o≈m
薛玉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赵安”变得不一样了。
是的,此时的赵安已然不是彼时的赵安,他全身充满了一种浓烈的力量。
那力量无法去感应,只能去感觉。
那力量不代表着灭,却代表着生。
如此绵绵不绝,如此澎湃浩瀚。
这一刻,薛玉忍不住激动起来,因为他生出一个信念——
安弟能赢!
那一片灵光,向着风宇而来,散着莫大的威力与死亡的气息,如同一道巨轮,要将风宇这小小的螳螂碾得粉碎。
风宇向前,脚步踏在擂台地面上,激起一道道武息的漩涡。那些漩涡不断旋转、扩大,最后连接在一起。
冲天的酒柱如泉喷涌,自那漩涡之中飞出,在空中凝聚成了五条酒龙。
酒龙咆哮,出长吟之声,围绕着风宇盘旋飞舞。
它们的眼睛反射着天光,身体上的道道鳞片晶莹无比,呼出的气息带着令人沉醉的力量。
它们身形灵活,与那些灵光组成的死的剑相比,更有力量感。
它们面对那庞大的剑阵,丝毫没有任何畏惧,长啸声中冲了出去。
它们在剑阵之中游走,或是用嘴咬,或是用爪抓,或是用身体撞,或是用尾巴扫,不断地攻击着那一道道排列整齐,如军队一般攻过来的灵光之剑。
那些剑原本坚实无比,但此时却变得不堪一击,五龙飞舞之间,它们一柄柄、一片片地被击碎,化成了漫天的灵光四下里飞散。
袁方的脸色变化,变得极为难看。
作为剑阵的主持者,他最能体会到这五条酒龙的威力。
先前,风宇谢了的酒龙在他看来不值一提。
如今,他这强大的剑阵在风宇的酒龙面前,却变得不值一提。
到底生了什么?
他不甘地出咆哮,挥手间,整个剑阵化成了一支洪流、一条剑的江河,向着五条酒龙击去。
风宇微微一笑,轻轻扬了扬手。
五条酒龙突然散成漫天的水光,再快地流动凝聚,化成了一条巨大的酒龙。
酒龙在空中懒懒地翻了一个身,仿佛于大醉之中刚刚醉来,不似吟不似啸地出一声慵懒的吼,然后猛地向着前方直扑过去。
其势如电,其如风,扑击之时带动重重气流的漩涡与波动,瞬间撞上了那一道剑的江河。
立时,无数的剑光粉碎、飞散,那一条滔滔而来的江河,就此止住了冲势,在酒龙的撞击之下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酒龙向前而去,身体与剑河不断撞击,虽然也是鳞片飞散,水花四溅,但却依然威猛无比。
终于,它消磨了大半个身子后,将那一道剑的江河完全粉碎,自己拖着残躯出震天的咆哮之声,向着袁方扑去。
袁方面色如纸。
灵元剑阵虽然不是天宇苍穹剑中最强的一招,已然是他目前练成的最强一击。
竟然如此轻易便被对方破了?
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他眼睛红,但却不敢迟疑。
一重重的紫气蔓延而出,将他包围,演化成了如同天地未开时的混沌一般的一团。
那一团紫气,曾经将风宇的赤阳紫灵火死死困住,看起来简直就是最强的防御手段。
可此时在这半残的酒龙面前,它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酒龙挥舞着两只前爪,几下撕抓,那重重紫气便被撕去了大半。
“混账!”袁方大怒咆哮,在紫气中挥手一斩。
“天元破荒斩!”
一道光华自重重紫气中爆而出,斩破了那如混沌一般的紫气,狠狠斩在酒龙的身上。
酒龙本来已然耗尽了力量,此时近身被这一斩直接命中,身体立时四分五裂,散成了漫天的酒花水光。
接着,轰地一下炸开,却化成了一片醉气大雾,将袁方笼罩在那雾中。
“该死……”袁方吸了一口气,便感觉一股沉醉之力,令自己头晕眼花,脚步踉跄,大惊之下急忙抽身后退,同时散紫气,要将酒雾吹开。
可就在这时,风宇已经如同一道鬼影般掠了过来。
“咱们再好好玩玩?”他出嘿嘿的坏笑,倏然出手。
袁方皱眉,急忙接招。
两人贴身近战,转眼之间便过了几十招。风宇完全占据了上风,几乎就是压着袁方打,打得袁方只能招架躲闪,却无还手之力。
“精彩,精彩!”
“好厉害!赵安突然之间竟然变得这么厉害?这简直就是压着袁方在打啊!”
“难道说,赵安之前根本没有尽全力?”
“有意思!我估计赵安之前是有点太过自信,以为不用全力也能战胜袁方,结果才被压制。现在他醒悟了,展开全力了,我看袁方不可能有什么胜算了!”
“那也未必吧。你怎么知道袁方已然用尽了全力?说不定,袁方也是试探,一会儿也会再度提升力量呢。”
“敢不敢打赌?”
“打就打!”
台下的观者兴奋大叫,其中不乏有人支持袁方,互相争论之下,真有人取出真金白银,上好丹药,种种宝贝,打起赌来。
高台之上,何奇合掌而笑。
“赵安果然了得,不愧为坚白道人的传人。”他说。
“这一次江湖大会,真可谓是有意外的收获。若是坚白道人还活着,而且是他授意赵安来此参加大会,那便更好了。”他笑。
擂台上,两人又交手了十几招。
袁方已然汗流浃背。那并不是因为他没有了体力,只是因为内心的慌乱。
“赵安”太强了,强到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他立于其面前,只感觉到无穷大的压力。
取胜?此时的他已然不敢奢望,他只求能全身而退。
那便是万幸。
“赵公子,我们停手吧。”
他狼狈地说。
声音被重重紫气与酒雾隔绝,擂台之外的人却听不到。
“我没听错吧?”风宇笑,手下不停,连攻数掌。
袁方被打得不住后退,皱眉低声说:“之前是我不对,赵公子大人大量,便不要计较了吧?”
“你说不计较我就不计较,我怎么那么爱听你的话呢?”风宇问。
“大家都是侯爷驾前的人,是同侪,又何必打死打生的?”袁方尴尬地笑了笑。“赵公子的厉害,袁某今日领教了,也服了。将来在侯爷麾下共事之时,袁某必定以赵公子为尊,听赵公子的号令教导,不敢有违……”
风宇笑了,笑得极是开心。
“照你这种说法,我们哪里还是同侪?简直就是主子与奴才了嘛。”他说。
“你!?”袁方气得眼睛冒火,却强忍了下来。
因为风宇连踢三脚,他不得不狼狈躲闪,但不小心大腿还是中了一脚,钻心的疼。
他忍着疼,也忍着怒,依然咧嘴强笑:“这是哪里话,赵公子不要说笑了。兄弟我如今是真的服了,先前种种都是我不好,赵公子要我怎么赔罪,我便怎么赔罪,只是不要再打下去了吧?”
“好啊。”风宇点头,点头的同时,却又打出几拳。
其中一拳打在袁方肩头,疼得他直咧嘴。
“多谢赵公子大人大量。”他挨了打,却不敢作,不宁赔着笑脸感谢对方。
“你怎么那么贱?”风宇情不自禁地摇头叹息。
“这……”袁方脸色数变,终又忍了下来。
“赵公子您是坚白道人的传人,自然是人中龙凤的人物。袁某一介武夫,粗鲁莽撞,还请赵公子不要与我一般见识……”他低声下气地说。
“不打了也可以。”风宇点头,“你当着大家的面下跪磕头,承认不是我的对手,承认方才用薛兄来威胁我是卑鄙无耻之举,然后自废武功,我就饶你不死。”
“什么!?”袁方急了。
“赵安,你不要得寸进尺!”他怒吼咆哮。
“我给你脸,你却不要脸,真以为我就怕了你?”他大叫。
“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以为我是只身而来的吗?告诉你,家师就在人群之中!”他冷笑。
“你若真敢伤我,家师必不饶你!他老人家乃是圣武境的强者,一出手,你便必死无疑!”他说。
“你最好放聪明点!”他说,“我已经有了与你结交之意,你若愿和平相处,便多一个朋友——不,不是一个,而是一群!我与你成了朋友,我白云阁上下,便都是你的朋友,家师这圣武境的高手,也可以成为你的后台,到时你横行天下,谁敢惹你?”
“是吗?横行天下,无人敢惹?”风宇似乎是动心了。
“没错!”袁方欣喜,急忙趁热打铁。“到时,你便可以成为侯府中第一高手,大家都对你唯命是从,岂不……”
风宇大笑:“你在做梦吧?竟然说出这样的蠢话,简直可笑。”
他看着袁方,拳脚不停,嘴里问:“白云阁此时就是你的后台,你师父与你关系最近,但你横行天下了吗?”
“你……”袁方醒悟。
他终于明白,“赵安”不过是在耍自己玩。
“赵安,你别以为真能杀我!”他大吼,“就凭你的本事,想伤我,自己也要溅一身血!”
“那我倒要看看!”风宇目光一寒。
顷刻之间,酒雾凝聚,化为了一柄雾气的大剑。
那剑动荡若幻影,虚浮若水光,但却包含了可怕的杀机。
见到那剑,袁方心惊肉跳,全身颤抖。
“赵安,做人留一线……”他大叫。
风宇哪里会理他的话?只是微笑扬手,那一道醉气剑便斜掠而出。
“啊!”袁方出惊恐的大叫,匆忙抬手,凝聚道道紫气化成了一柄紫气大剑迎了上去。
“师父,快来救我啊!”他嘴在动,以一种奇妙的方法向着擂台之下的人群传递消息。
但可惜,重重酒雾将他的声音隔绝,即使是那种奇妙的方法,也不能使它透出重围。
他想为自己的生命多争取一点时间,于是奋尽全力,试图阻挡醉气剑的斩击。
但只是徒劳。
那一道大剑,斜掠而来,先是与他的紫气剑相撞。
相撞无声,但那紫气大剑,却立时一震,接着便烟消云散,化成了漫天紫雾。
接着,那一道大剑掠过了他的身体。
袁方踉跄后退,低头望向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