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了金缕衣的话,当下也不敢再推拒,只得连连点头,称自己今后一定会好好补身体。
金缕衣见其应下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将摇篮中笑得正欢的小月遥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李氏。
今日的小月遥却并未与往日一般张开双臂扑进李氏的怀中,而是皱着浅浅的细眉,收了笑脸,拼命往金缕衣怀里钻。
“月遥宝贝今儿个是怎么了?不是饿了么?”金缕衣看着小月遥异常的反应,焦急地问道。
李氏见此,顿时尴尬地收回了手,垂下了头,掩饰着自己略嫌苍白的面色。
金缕衣一门心思都扑在小月遥身上,因而并未注意到李氏的小动作,只有墨兰在一旁看得清楚。
墨兰拉过清秋,凑在其耳边说道:“姐姐,你看李婶儿的裙角。”
清秋低头仔细一看,果真见李氏的后方裙角有一处极不显眼的泥印,以及仍显殷红的污渍。
“公主,您冷静些。”清秋看到此处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即上前一步在金缕衣的耳边悄悄说道,“公主,应该不是小郡主的问题。您仔细看看李婶。”
金缕衣听后看了眼怀中的小月遥,见其又开始咯咯笑了起来,似乎的确无甚异常,便依言将视线移至李氏身上,果真见其面色有些苍白,甚为可疑。
“李婶,可是出了何事?”金缕衣让李氏坐下,又让墨兰替李氏端来一碗热参汤,这才开口问道。
李婶身子一颤,低着头,眼神四处乱瞟,反射性地答道:“没有,家中并未出事。”
金缕衣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可没说是你家出了事。”
李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急之下竟然说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于是抬头看了金缕衣一眼,又匆匆地低下了头,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李婶,你是月遥的奶娘,便是我王府之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尽力给你帮助。若是你自己不愿意说,我也只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不过,很多时候,你不应该只想到自己,还应当想想孩子。孩子还这么小,你能吃苦,孩子可吃不得苦。好了,既然月遥不愿你喂她,你便先回房休息吧,我差人去另外找个奶娘回来。”金缕衣看着一味躲闪的李氏,不免有些恼怒。
金缕衣最见不得的就是将所有的委屈都往自己肚子里装,所有问题都自己扛,整日里如颗苦菜花般之人。
“王妃,您是要赶民妇走么?民妇……民妇……”李氏听了金缕衣的话,浑身一个,他一般比较清楚。”慕辰不甚在意地说了句,拿了一只拨浪鼓晃了晃,逗得小月遥咯咯笑个不停。
金缕衣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小月遥抱给了慕辰,这才对纸鸢说道:“去将陈伯请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纸鸢应了声诺,便行了个礼退出去了。
“对了,衣儿,听说你最近花重金寻找鸭毛和羊毛,不知有何用?”慕辰不经意地问道。
金缕衣见慕辰问,笑得有些神秘:“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慕辰听后只是笑着挑了挑眉,也没有继续追问。
不一会儿,纸鸢便与陈伯一同回到了金香园。
陈伯向慕辰、金缕衣行了个礼,便恭谨地站在一旁等待问话。
“陈伯,最近李婶家可是出了事?”金缕衣看了眼慕辰,见其并打算发话,便首先开口问道。
陈伯躬着身子,仔细思虑了一番,这才皱着眉头说道:“回王妃,最近奴才听守门人说,有两名年轻男子前来打探李婶的消息,昨日还要求见李婶,不过李婶昨日并未出门。倒是今日一早李婶便出了一趟门,直到刚才才回来,面色看起来也不大好。”
金缕衣心中暗叹,不愧是职业管家,果真对府中之事了如指掌,凡事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可知是何样男子?咱们王府可不能助长了歪风邪气。”慕辰听到这里,便插了句话。
“回王爷,奴才倒是听说那两名男子一人书生打扮,另一人侍从装扮,看起来倒是些知书达理之人。”管家恭敬地回答道,不敢有半丝隐瞒。
“这件事可还有其他人知晓?”金缕衣皱着眉问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一问倒是难住了陈伯,抬头看了眼慕辰,又看了看金缕衣,犹豫了半天,直到见慕辰冲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听说门房告知了林主子。”
金缕衣听到这个回答,倒也不甚意外,毕竟现在仍是林毓秀掌权,去禀告她也算是理所应当的。只是金缕衣心下却仍是有些不舒服,毕竟她才是正牌主子,而且李婶是她这边的人,竟然没人告知她一声,这些个王府之人果真未将她看在眼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