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不前只有死路,引动那些气息巨大的修士还有一线生机,陈夭顾不得什么了,撒腿朝东方奔去,直冲那些若有若无的神念。
背后,一个身影如同离弦之箭,急速射来,足足六尊生物炉共同跳动,强盛的气息让陈夭心中阵阵发虚。
他到了分裂第二尊生物炉的边缘,与之前的少年都有很大差距,更不要说这个人。
两里之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在他的全速奔跑下,用不了多少时间,在平日里无需在意,可在此刻,变得有些漫长。
“好小子,奴印竟被你破了。”后方传来冷哼。
陈夭回头一看,是个华贵青年,与少年有几分相似,顿时心下发冷。
“我那不中用的弟弟,被你藏到哪里了?”华贵青年再道。
陈夭不理他,速度再一次提升,时而看向天空,那些修士必然已注意到他,却并不出面,这让陈夭心下冰凉,想要乱中借势的打算只能落空了。
华贵青年皱眉,再向前就是边界,有些人他不想看到。
于是他跳上枝头,将手抬起,伸出食指指向陈夭,在他食指上,那宛如戒指般的蓝色条纹亮起。
条纹扩散开来,笼罩他的手掌,成了一圈圈淡蓝色的亮光,大大小小的阵符有规律的闪动和运转,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大股大股生命能量涌入这条手臂。
空气急速颤动,水汽迅速聚集,在他指端凝出一颗晶莹的水球,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这是法阵的气息……”陈夭心中升起警觉,向后一看,正见华贵青年手臂外那小型法阵,“怎么可能,这么危险的法阵,还能刻入身体不成?”
“小哥,那可不是一般的阵法,而是搭配能炉的武器化阵法,人称能武,最大限度的发挥自身力量,一定不要被击中,要不然不死也伤。”晶蟾解释,突然语气有些焦急,“来了,快闪开。”
水球中射出一缕极快极细的水线,陈夭瞳孔凝缩,急忙闪向一边。
噗嗤,石头被水线穿出深痕,溅出的水滴打在他身上都是一阵剧痛。
柔弱的水在极快的速度下,也能展现出可怕的洞穿力,陈夭头皮发麻,要是再慢一点,他身上就要开出一个小孔。
“不错,竟能闪开。”华贵青年言语赞叹,神色却极为冰冷,将手臂一挥,这长长的水线如同一柄细剑,朝着陈夭迅疾切去。
嗤嗤声不断,沿途之中,石块炸响飞射,不少树木的枝干都被轻易削落,又在下落中被水流切得七零八落。
繁密的树林一片狼藉,许多小动物哀鸣逃窜,一只只飞鸟惊慌起飞。
陈夭心惊胆战的左闪右避,躲在钱袋中的晶蟾更是瑟瑟发抖。
终于,陈夭翻身跳起时,水线掠过腰间,钱袋轻轻的掉了下去,生死之际的陈夭,哪里能注意到。
“本仙终于自由了。”晶蟾钻出钱袋,忍不住心喜。
蓦然间,水线从它身边擦过,顿时让它一阵僵硬,感觉自身无损后,这才迅速跳开。
“小哥啊,生死有命,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你这个小恶魔,希望以后不要再见。”看着在水流切割下狼狈躲闪和逃窜的陈夭,晶蟾眼里闪过快意,最终眼神复杂叹息一声,一跳一跳的远去。
哒哒哒,奔流马都到了,从三个方向围着陈夭,那些青年骑在马上,看着在水流下险象环生的陈夭,都露出淡淡的微笑。
“修士的力量本来就强,又有能武在身,更显非常。”
“大少爷天资过人,以他的能力,若是想下杀手,那小子顷刻间就死了。”
“不是说他是个奴隶吗,怎么看不到奴印,莫非他抓了小少爷,强迫为他解开的。”
陈夭全神贯注,眼里再无他物,只剩那切割一切的水流,他精神绷紧,心脏猛烈跳动,然而华贵青年速度快,险而又险之间,他的身上已经出现数次擦伤,好几次都差点缺胳膊断腿。
“还不束手就擒,莫非以为你能逃走?”华贵青年面色更冷了,下手迅速了几分。
一声呼啸传来,直抵陈夭左腿,速度之快,已是他难以躲闪。
少年已被他杀死,若是落入人手,还不知要经受多少凄惨,他只感觉汗毛倒竖。
危急之时,一面淡青色的风壁切入,如透明的墙壁阻在陈夭身侧,那急速的水线竟然切不开,被折返出去,像是算计好的,冲向不远处的其他青年。
华贵青年及时收手,但还是有个青年被连人带马切成了两段,鲜血喷涌,凄厉惨叫。
“原来,守边修士不是不动,只是在观看。”陈夭心道,松了口气,回头一看,是个凌立虚空的中年人,指尖有淡青色阵图运转,一股股轻风在他周围盘旋。
他一身白衣,身材中等,相貌平凡,在他体内,有一尊比生物炉不知强烈多少倍的能炉,热烈的生命滚滚燃烧,气息迫人,却给人墙壁般可以阻拦一切的感觉。
“秦出,你要阻我?”华贵青年冷声道。
“老子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名为秦出的中年人手指轻点,一缕风刃急射,带着尖锐的嗡鸣。
华贵青年手腕一转,水线掠向风刃。
然而,风刃更高一筹,将水线正中切开,稍一旋转,水线成了小片弥漫的雾气。
风刃速度不减,华贵青年心神一凛,急忙收手,跳落一旁。
嗡的一声,风刃带着旋转冲过,他之前踩着的大树,眨眼就没了树冠,只见一小片绿色的枝叶碎片盘旋着渐渐远去。
华贵青年面色铁青,他没想到秦出敢对他出手。
“卫玉完,真是好大的气魄,都能将人追杀到这里。”秦出一步步走来,缓缓下降,仿佛虚空中有一段阶梯。
他指尖的阵图缓缓消散,化作一缕风痕在指尖微微一闪,就黯淡下去。
“多谢前辈相助,晚辈只是路过,这人却一心想将晚辈变成他家的奴隶。”在秦出的气息压迫下,陈夭努力站稳身体,眼看两人不对路,当先道。
“休听他胡言,不过是一个奴隶修士而已。”卫玉完冷道。
“奴隶,怎不见他身上有奴印?”秦出不喜,微笑着对陈夭道:“莫不是独自旅行?”
“前辈目光如炬,晚辈想去遥远的东方。”陈夭欣喜,心里却清楚,秦出是在演戏,有意与卫玉完对着来。
“东方啊,的确是个好去处,年轻人就该出去好好闯一闯。”秦出赞叹。
“不能让他离开,我弟弟因他不知所踪,还得问个清楚。”卫玉完道。
陈夭奇怪道:“晚辈一路行来,并未与他以外的人产生冲突。”
秦出眼里闪过赞赏,鄙夷道:“他们那一家人,向来喜欢给人安插罪名,不必理会。”
卫玉完气得咬牙,森然的盯着陈夭。
“都这个年纪了,才六尊生物炉,也敢自称天才。”秦出脸上闪过不屑,面对陈夭时,又露出温和的笑容,“你要东去,即使这边放行,也未必可以通过,毕竟关口不在这里,向北两百里才行,还得准备相应的文书。”
陈夭皱眉,两百里不算什么,关键是文书,他虽没了奴印,可也是晋国黑户,如何获得文书。
秦出拍拍陈夭的肩膀,继续道:“历练之行,一切随心,多了那些繁文缛节,未免不美。你来得很是时候,正好有一个机会,可混入曹国。”
“多谢前辈。”陈夭感激道。
“秦出,你私放奴隶不说,还泄露机密。”卫玉完怒吼,突然打出一道水线,直奔陈夭心脏的生物炉,这一击发出了全力,比方才快了许多,陈夭断然闪不开,要被击中了,就算生物炉不毁,人也得重创。
秦出冷哼,随手一挥,指尖阵图只是一亮,风壁再一次切在陈夭身后。
噗嗤,惨叫声响起,又一个倒霉的青年躺下了。
“卫玉完,当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吗?”秦出皱眉,杀意隐现,惊得陈夭微微一抖。
卫玉完凛然,狠狠看了眼陈夭,把手一挥,带着一众青年匆匆退走。
直至青年们都走了,秦出淡淡道:“晚间会有战事发生,能不能离开,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完之后,踏风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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