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方才色厉内荏,底气不足!
“臣妾觉得安乐郡主并非不知轻重的人,又对赢澈情根深重,她为情郎入宫向您讨句话。”
皇上把棋盘上的棋子摆回原来的位置,对温柔的话语无动于衷,目光始终聚焦在棋盘上。
赵娘娘温柔且小心的说道:“您还是见一见郡主吧,他们两个曾很得陛下的喜爱,总不能您一下子都不喜欢了,纵是三郎触犯您,安乐郡主总是没惹到您,臣妾虽是在宫里头,听过安乐郡主喊出太祖说过的那句话,纵是没有亲眼所见,臣妾心头也是火热滚烫一片,敬佩太祖陛下的英雄气概,感叹帝国江山得来不易,私心上也羡慕木大人养出的好女儿,听说京城百姓有不少人都给郡主送礼。”
赵王淡淡的说道:“母妃还低估了安乐郡主显赫的名头,送到她眼前的礼物好几年都吃用不尽,不仅百姓推崇安乐郡主,就连跟在她身边的奴才外出都是极有气派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该皇儿落子了。”
“……”
赵王再次沉下心端详棋盘,到底为慕婳的事分心,又弄不明白父皇真实意图,思绪一乱,此后行棋不见方才的章法。
赵娘娘看着干着急,频频给儿子使眼色,希望儿子重新冷静一下。
啪,皇上落下一子,赵王猛然抬头,惭愧说道:“儿臣让您失望了。”
皇上直接起身,看了一眼外面,雨水已停,天空依然灰蒙蒙不见太阳,雨后的风透着一股潮湿冷意,这样的鬼天气让两个孩子站在皇宫外?
赵王和赵娘娘匆忙起身,毕恭毕敬望着至高无上的皇上。
“名声带来威望,有了威望就有更多人愿意追随,这就是大势,有用大势的人即便是朕都需要好生相待。”
皇上回望身后这对母子,温柔说道:“你们在怕什么?赵王是皇子,朕对皇子还不够好么?”
“臣妾知罪。”
赵娘娘提了一下裙摆,跪了下来,“臣妾并非不信陛下,更无对安乐郡主有任何不满之意,也是真真喜欢安乐郡主的,正因此臣妾才会想给皇上提个醒,郡主的荣宠太重,对她而言并非好事。”
“那是你们不明白……不,应该是后宫的妃嫔不明白同她的差距有多大?所有见过她的人都服气了,彼此差距不大,总有羡慕嫉妒或是追上的机会,然天差地别的话,慕婳已经不是你们可以奢望追赶的,万般嫉妒对她无用!”
皇上拿椅子上的披风,罩在身上,转身向外走去,垂在脚边的披风尾端轻轻划过地面,显得皇上瘦削的身体多了几分挺拔修长。
“你准备准备同朕出巡,照顾好赵王和伺候好朕即可,其余的事……你关心太多反而惹朕不快。”
“臣妾遵命。”
“朕不需要任何教朕如何对待安乐郡主!”
皇上这句话是在外面说的,伺候在外的宫女内侍听得一清二楚,想来这句话很快也会传遍宫里宫外。
赵信暗骂一声老狐狸!
没错,老狐狸指得就是无庸公公。
听闻慕婳在宫外,无庸公公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肯定帮皇上解释许多,还有内廷二十四监的管事大太监一个个都少不了奉承安乐郡主,太监是最记仇的,也容易忘记恩情,但是总有例外,没见慕婳做什么承诺,对所有大太监都是淡淡的,说不上亲近。
偏偏有不少被朝臣骂做见利忘义的死太监对慕婳另眼相看,时不时都会派人给慕婳通报宫里宫外的消息,有时这些人还会花银子买一些礼物送过去。
赵信觉得自己已经弄不懂他们了,在赢三公子被皇上厌弃时,他们没少落井下石,传递散播不利三公子的消息,可一旦慕婳表明态度……依然支持爱慕着三公子,宫里的大太监会收敛一些吧。
三公子让安乐郡主对其深情一片,不知是福,还是祸,还是福气多一点。
“母妃。”
“好在,好在皇上没有改变让我伴驾的主意。”
赵娘娘拍着胸口一脸的庆幸,身体软绵绵好似站不起身来,“我从没见过你父皇这般严肃,好似我以前从来就没亲近过或是察觉真实的皇上!”
赵王搀扶着母亲,轻声道:“没想到慕婳竟有是有这么大的面子,父皇厌弃赢澈,依然对她亲近,母妃,我能不能……娶慕婳?”
“不可能的,皇上不会同意,慕婳同赢澈就差一纸婚约,他们彼此钟情天下皆知,在皇上明确表态不喜赢澈时,慕婳嫁给皇子,她良好的名声都毁了。”
赵娘娘坐在椅子上,胳膊撑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你还没听明白皇上的深意——啊安乐郡主大势已成,皇上处置起来都得慎重,慕婳自己不在意名声脸面,皇上在意,有很多人在意,她若不要脸……有很多人会帮她把脸面争回来!”
“父皇竟能容忍她?”
“不能容忍又如何?安乐郡主已经是任何人碰不得的,任何暗害阴谋对她都没有鲜果,皇儿快快死心吧,就算你能把安乐郡主带上床榻,被人堵在屋里,这样的消息也传不到外面去。”
赵王眼里闪过一抹不甘心,“早知道……早知道慕婳有今日,我早早亲近她了,赢澈的运气还真好,不过是被她踹断腿一次,竟同她勾搭上了。万一慕婳在皇上面前给赢澈说项……”
“不可能!皇上不会动她,因为她是女子,若是一个男儿有她这样的声势,皇上只怕早就出手了,你没见皇上突然不喜赢澈?”
“母妃的意思是父皇察觉到赢澈已有野心?”
“皇上方才不是说过你是皇子么?龙体不知能支撑多久,皇上要为自己身后事考虑了。”
赵娘娘拽过自己的儿子,“你同皇上如此相似,你不做皇帝,咱们母子都活不成的,皇儿也到了选妃的年岁,我帮你找个最适合你,又得皇上疼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