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峰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陈子峰和丁教授为什么突然决定这么做?难道他们已经锁定了凶手?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也不能肯定凶手是谁。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陈子峰给他看了一些资料,那是综合丁教授、曹小蕾和专案组所有的资料得出的结论,也是目前对凶手最完整的画像:无论是两年前的死者还是如今的受害人,她们都是津大的学生。也就是说,凶手这两年都在津市,最起码在津市待了三年以上。第二,凶手的年龄与死者相仿,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相差不大,所以受害人才肯跟他。在加上之前对凶手容貌、身份、爱好和居住地址的分析来看,能符合这些条件的不多,恰好正是除去柯林之外的9个人,换句话说,凶手在这9个人中的可能性非常大。一旦凶手听说有人被抓,他们就会放松警惕,同时有所行动。所以,正如他们之前安排的那样,他们把大部分的警力集中在这9个人身上,看谁最有可能先跳出来。
“凶手会自动跳出来吗?”卢峰很怀疑这种可能性。这虽然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但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凶手窃喜还来不及?怎么会跳出来呢?
丁教授点了点头:“不错,凶手头脑冷静,思维很敏捷,但是别忘了,他还有着近乎变态的自恋和自大。上一次我们让他吃了个哑巴亏,他虽有所行动,可知道的人并不多。现在我们现在放出了抓住凶手的消息,不正好给了他报复我们的机会吗?像他那么狂妄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机会的。不过在他反击之前,肯定会把所有的证据都处理掉。所以,我们要在他**残留证据的时候动手。”
卢峰有些吃惊,听他们的口气,好像已经很有把握。那么精明的罪犯,真的会沉不住气吗?
就在公安局的同志们忙得热火朝天时,林瑞阳和未婚妻也没有闲着。林瑞阳听她说完来龙去脉,再也难以掩饰住脸上的得意,他对那些警察,包括有过几面之缘的曹小蕾和丁教授都十分不屑。在他看来,他们两个和那些普通警察没什么两样,只会装神弄鬼,纸上谈兵。他长出了一口气,这下,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除了那几样东西。不过他最想做的,却是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真是白让自己担了那么久的心,又是上门查访,又是请到警察局问话。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来。想到这里,他再也顾不上理会胖女人,转身回到了卧室。
女人不太明白他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不过也没太在意,径直拿着几包牛奶进了厨房。林瑞阳对她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好,跟她当初追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让她很是受用,所以她决定好好表现一下,做一个能下得厨房的妇人。她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口锅,没想到锅上还沾着点儿油腥。她没有太在意,随手就着水龙头冲了一下,放在灶上点着了火,把牛奶倒了进去。接着,又找来另外一口锅,把买来的肉饼热了一下。
胖女人准备好早餐,把东西摆好,才把林瑞阳叫起来,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又殷勤地端起牛奶递到了他嘴边。意外的状况出现了,林瑞阳死盯着她手里的碗看了一会儿,突然一把打翻了她手里的碗,牛奶溅了她一身。林瑞阳不但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指着她的鼻子大叫道:“你这是在哪里热的?碗是哪里找出来的?”
“那口锅热的啊?不就是你厨房里的那些用具吗?”胖女人指了指厨房。
林瑞阳下意识地干呕起来,冲到厨房看了一眼,回头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你真的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女主人了?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动厨房里的东西了?”
胖女人一脸的委屈:“我只是想给你弄点早餐。你看看,我还买了肉饼。”
林瑞阳的下巴抽搐了一下,把那盘肉饼倒进了垃圾筒里。胖女人气呼呼地站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起身拎着小包离开了。他从来没跟自己发过火,就算自己偶尔耍一下小性子,过不久他也会追过来安慰自己。只要她下楼,用不了5分钟他就会追过来道歉的。她气冲冲地站起来,虽然在摔门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不过她不打算再理他,因为她是真的伤心了,好心被他当成了驴肝肺,竟然还那么理直气壮地指责她。
林瑞阳好半天才算平静下来。他几乎有点发狂地端起剩下的牛奶倒掉。疯也似的找出了一个大箱子,把橱柜里的锅碗瓢盆通通都装到了大箱子。这些东西本不应该留在这里的,他实在想不到那么懒的女人竟然会亲自下厨房。自己还差点儿喝掉牛奶。想起这里,他心里忍不住再一次反胃。毕竟,这些经过一次次消毒、洗涮的厨具,仍然不能保证是干净的。他害怕,想起那晚的情形,还有这些锅里煮过的东西。越想越难受,他发狂地抱在这些东西冲了门去。脑子只被一个念头支撑着,他得把那些东西丢掉,一个不剩地丢掉。
不远处的监控点儿,一直在那里用望远镜监视着这里的民警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职业敏感让民警意识到事情发生了变化,于是马上向总部进行了报告。
此时,小区大部分的人都去上班,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在外面散步。林瑞阳看见两辆车驶出小区后,一辆黑色的轿车驶入了院子里。林瑞阳并没有在意,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大箱子下了楼,特意找了个比较远的垃圾筒。不远的花坛里,胖女人就躲在那里,她故意守在那里,只为等着林瑞阳向自己道歉。眼看林瑞阳出来了,她心里忍不住有几分得意,认为他来找自己道歉的。可他根本就没有找人,反倒搬了一个大箱子出来。
林瑞阳把那箱东西分别扔到了各个垃圾筒里。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那些收破烂的人就会把这些东西捡走,只要这东西进了废品收购站,警察们就再也查不出什么了。他得意地拍了拍手。就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了未婚妻的声音,转过身来,却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那人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带枪的警察。而胖女人,就一脸震惊的表情跟在这些人的最后面,一个女警守在她身边。
“我们又见面了。林瑞阳同学。”卢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