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二点,众人下班之后。
大家说要给王丁山找到好工作庆祝,也为关星河升职庆祝一下。
留下两个值班的,余下的六人在校门口找了一家饭店,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些结完婚的家伙,手机都叮铃铃的响了。
一个接一个,被老婆叫回家去跪搓衣板。
关星河也喝了点酒,调笑众人怕老婆。
很快,其他人都走了。
诺大的包厢里只剩下王丁山和关星河,两人喝干了最后一口酒,争抢着,最后关星河付了账。
出了店门,两人勾肩搭背,一路摇摇晃晃的向青山河大桥走去。
桥上,风景独好。
夜晚的青山河大桥,少了白日的喧闹。多了几分属于夜晚的宁静。
桥上,各色霓虹灯闪烁。
一排排昏黄的路灯,由近至远,仿佛没有尽头。
偶尔,一辆轿车驶过,平添几分萧瑟。
来到桥上,被夜风一吹,两人的酒劲醒了不少。
王丁山更是趴在栏杆上吐了起来,难受的道,“星河,不瞒你说,我真不想离开我们保安队。可是,不离开不行啊。”他一声叹息,声音很长,似乎有难言之隐。
让人听了,心中也不免有些沉重。
关星河知道他心里有事,也就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能做的,就是倾听。
“明年,我女儿就要到清辉大学上学了。我想给她创造一个好的学习环境,这些都需要钱。”王丁山有些舍不得工作了十多年的保安队,可是为了宝贝女儿,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我知道,你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你的女儿应该很幸福。”关星河抽出一颗烟,惆怅的点燃了。
他也有父母,却不能相认。
只因,他父孤,母孤。
一旦靠近自己的家人,就会带来不幸。
这时,一辆轿车的轰鸣马达声由远处而来。
耀眼的车灯,照射的两人睁不开眼睛。
只一会,一辆黑色的敞篷跑车就停在了两人身旁。
关星河眯着眼睛,打量着从车上下来的年轻人。
这人,面色有些惨白,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令人作呕。
年轻人走了过来,对关星河伸出手,虚假的笑道,“你好,我是王丁山的小舅子,我叫莫然。我是来找我姐夫的,公司太忙,他可能明天就要去公司上班了。”
王丁山嘿嘿一笑,拍了拍关星河的肩膀,道,“星河,这就是我未来的老板,长的一表人才吧。”
关星河手里夹着的烟卷扔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冷笑道,“一表人才?一表鬼才,才对吧!”
眼前的根本******不是人!
人,谁开纸车!
人,谁脸白的像白面一样!连一点血色都没有!
浑身,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莫然瞳孔缩如针芒,眼睛变成惨白一片,只剩下中间一点如针尖一样大小的瞳孔存在。那样子,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关星河靠在栏杆上,呵呵的笑了起来,道,“没事,赶紧投胎去。即便有心愿未了,我也可以帮你实现!别想着来谋害我身边的人!”
王丁山看不到莫然眼睛的变化,他的眼中,莫然仍然是笑呵呵的模样。
听到关星河的话,王丁山感到一阵诧异。他不明白关星河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关星河鬼代理的身份,只是以为他喝多了说胡话。
“星河,赶紧回家睡觉吧。”他说着,就走过去推关星河赶紧离开,小声的道,“不要让我丢了工作啊!学校的保安队长我已经辞了。如果这份工作也没了,我拿什么养家!”
他的声音,有些焦急,也有被生活压迫的无奈。
关星河任由他推着,没有动。
他把王丁山拉到身后,冷声道,“你以为我真喝多了?这哪里他妈是你的小舅子!分明就是一个鬼!”
莫然丝毫不介意的温和笑了起来,好言好语的道,“这位先生,你真的喝多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他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丁山也推着他赶紧上车,关星河现在的状态,在他看来,就是喝多了胡言乱语呢。
关星河知道,这要是上了车,回的可就不是家了,是去往黄泉的车!
当下,一脚向莫然踹了过去。
见状,王丁山大惊失色,刚要出言呵斥,就看到莫然诡异的消失了。
在王丁山的眼中,关星河这一脚,踹在了车门上,把车门踹的瘪的不成样子。
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巨响发出。
踹在纸门上,能有什么声音,有声音才出了鬼。
王丁山也感觉到了诡异,四处寻找莫然,却看到莫然坐在驾驶位上。他的脸变成了惨青色!身上布满了血迹斑斑的伤口,头上鲜血淋漓,左太阳穴的地方还凹陷下去一大块。
眼前的一幕,吓得王丁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关星河也有些吃惊,刚刚莫然距离他那么近,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这让他感到了棘手。
“我撞死你们!”莫然露出了死时的模样,要多狰狞有多狰狞。他面孔扭曲,跑车也发出了轰鸣巨响。
嗡的一下加速向关星河撞了过来。
关星河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被鬼车撞一下会怎样。可他身后的王丁山吓傻了,要是现在躲了,王丁山肯定得死在这恶鬼的手里。
当下,飞起一脚,踹向了纸车的驾驶位。
鬼车碎成两半,关星河一脚把莫然踹的陷进了纸车里面,动弹不得。
他是鬼,会被鬼车约束。关星河却不同,是人,身上阳气旺盛,根本不会被鬼车束缚。
他咬破舌尖,一口赤阳血喷在了不断挣扎的莫然身体上。
一声尖叫,莫然双眼翻白不动了。
纸扎的跑车,被赤阳血引燃,燃起了青色的火焰。
关星河急忙踹破纸车,跳了下来。
只一会的时间,纸车连同莫然一起,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干掉了恶鬼,王丁山也清醒了。
他打了一个寒颤,夜风,也变成了刺骨的阴风。
目光闪躲的瞄了一眼地上的纸灰,视线一触即退,他望着关星河的背影,哆哆嗦嗦的问道,“这是鬼?”
关星河惆怅的摇了摇头,道,“这不是鬼,是鬼的话,不会这么好对付的。这是人死后的残念,你小舅子,恐怕早就死了。他放心不下他的姐姐,残念才会来找你!”
王丁山知道他话里有话,自己最丢人的样子,都被人家看到了。他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当下说出了自己的家丑。
他说,前几天,他和老婆因为女儿上学的事情而吵了起来。
老婆莫美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
关星河皱起了眉头,问道,“然后呢?你老婆去了哪里?”他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王丁山苦笑,道,“回了娘家。”
他不信关星河说的话,说他小舅子莫然死了,他怎么都觉得不可能。
两人再也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