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阙眯了眯眸,看来还是要从长计议…他要让沈阚在公主心中的地位越来越低。对,不能太着急了,这次确实是他没有策划好…
如果就这么杀气他的话,公主肯定喜欢的还是他,只有慢慢的给他造成一些不好的印象,才能让公主不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他,这个时候,他沈阙在趁机而入,一举夺下公主的身和心,那样,公主就是他的了…
沈阙眼里浮现一丝阴狠,许飞鸢,你一定会是我沈阙的。
而皇上看到了一个信兵传回来的飞鸽,他打开了上面的纸条:今日赶到之际,二公子所带之人八之覆灭,敌方已逃。
皇上皱了皱眉头,死了八成的士兵?这一次的队伍带了几百人,死了八成,也就是说只剩下几十名士兵不到。
会不会是沈阙下的杀手…以他的脾性,倒是很有这个可能。皇上闭上眼睛,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他这个皇帝都要坐累了。
许王的势力,沈阙沈阚的暗战,鸢儿的不答应,灾区的赈灾,大臣们一个个的弹劾与懒散,真的是要把他这个皇上给逼疯了。
小李子看到皇上扶额,便以为他头疼,“皇上可是头疼?奴才给皇上按按?”
“恩。”
得到了允许,小李子开始给皇上揉起了眉心。
“皇上可是又什么烦心事?”小李子问道,若是皇上将他的烦心事告诉他,他再出些点子,那皇上岂不是更看重自己?那到时候自己的地位…不就是水涨船高了?
皇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说出来,憋在心里他也难受,“近日许王的权力越来越猖獗,有些甚至当众殴打百姓,若不是事情闹的大了,朕到现在还不得知,你看看这些奏折,一个个的都是要求升官位的,就没有一个是为了天下苍生的!”
他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干脆把眼前那本索要封地的奏折给扔了下去。
直觉告诉小李子,皇上最主要的,并不是因为这个生气,若是只因为这个,他大可以坐视不理,装作不知情,那些官员们也不可能把这种事拿到台面上来说。
但是皇上不说,他也不可能斗胆去问,“皇上要不趁此机会大力打击一下许王?”
打击许王?凭他这么一个半傀儡皇帝?若是他这样做了,恐怕那许王会恼羞成怒的篡夺皇位吧!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小李子见状只能作罢。
一上午走了过去,沈阚等人已经顺利到达了灾区,正如皇上口中所说,这里几乎快要寸草不生,就连风中都没有一滴的水分,夹杂着细沙,吹到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
听说朝廷有人来赈灾,难民们从早上就开始在等,现在已经是未时了,他们却还是热情不减。
毕竟这个是雪中送炭的人,只要会来,他们就一定愿意等。
难民们在远处看到一批人马在缓缓靠近,都止不住的欢呼了起来,只要这些人来了,他们就有救了。
沈阚在马上,视野广阔,他看到镇里一片黑压压的人在欢呼,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哪怕是在这个风沙刮面的地方。
一行人走到镇里,下马后,县长便亲自来给沈阚接洗风尘,沈阚看到他年岁已大却还是想来给自己牵马,眼睛一酸。
却听见县老爷说,“二公子莫要流泪,就连泪水在我们这里都是非常珍贵的!我们,我们已经流不出几滴眼泪了。”
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吗…沈阚将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下了马,扶着年老的县长,“老太爷,您年岁已大,为何还没有告老还乡去修养呢?”
县长闻言,沉默了一会,才慢慢说道,“小的十几年前便和上面说了此事,可新县长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沈阚疑惑,为什么会有人一直不给批准?
县长继续说道,“上面的人干脆也与小的断了联系,小的又不忍心让这座县城就这样荒废,便到如今还是在支撑着…可是,可是小的无能,好好的一座城被小的弄成了这副模样…小的实在是对不起这些人啊!”
“不,老太爷,您年岁已大,管起这么多事本就力不从心,在下回朝廷后,一定会与皇上说及此事!”
县长听到这句话,混沌的眼中出现了血丝,但是却没有眼泪流下来,“小的在这里谢过二公子了!”
“老太爷切莫客气,我们先去县衙中再细细谈论吧!”
“好,好!”
沈阚等人一路走着,难民们就一路跟着,希望可以早些时候得到赈粮……
这县城里基本都是老幼之人,年轻的少男少女们皆是去他乡谋求生计了,只留下家中的老幼在这里苟延残喘。
进去了县衙,沈阚才真正意识到这里困苦的可怕。就连衙门都是一派荒无人烟的景象,诺大的衙门里竟然只有老太爷一个人!
“老太爷,这,这堂堂县衙为何一个人都没有?”沈阚转过头,询问着被自己搀扶着的县长。
县长一听,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里皆是老人,谁有那个力气做这个啊,而且做了也没有月奉给啊,要是有,他们早就来了…现在这衙门,已经是小的一个人的了…”
沈阚的眉头紧锁,这里的情况远远比他想象中要严重的多,老太爷更别说了,他走路都不稳,又怎么可能做事?那他这几年岂不是过的连难民都不如了…
想到这里,沈阚一阵心疼,他才想起他身上还挂着一壶水和几个干粮,沈阚连忙取了下来,递给了县太爷。
“这,这是干粮?”县长老眼昏花,又很久没有见过干粮的模样,一时间没能认清。
“是的,老太爷您快吃!”
沈阚知道,这位县长肯定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不然又怎么会如此的面黄肌瘦,明明才四五十年几的模样,却已如同腐朽之际。
“多谢,多谢二公子!”面对食物的诱惑,县长直接狼吞虎咽了起来,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能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了,尽管在年轻时也不屑于它。
沈阚看着这杂草丛生的衙门,突然问道,“老太爷,您的妻子们呢?”
提到妻子,县长神情一阵没落,沈阚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心里一阵暗恼,刚想认错,县长沙哑的声音便幽幽的想了起来。
“我妻已经亡去,就是前几年饥荒之时…不过那时候没有这么严重,上面的人也没有告诉朝廷,只是任意支配了几个人过来,就草草了事了。”
“还可以草草了事?”沈阚一下午生气了,他明明是一个正位九品的县令爷,却连这个资格都不给他?
“是啊,上面的人贪污严重,根本…根本没有闲钱来给我们这些低等的人支援,我儿子早些年因为病,已经不在世了…”
沈阚被震撼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老太爷会有如此悲惨的一生。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下午就开始赈灾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