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楼的生产车间里头,干巴巴地站着有十几号人,为首的也当然是黄海。刘经理则围着他们几个怒气冲冲地转了一圈又一圈的,脸上横着的肌肉一直在不停地跳动着,两眼像是会喷出火舌的枪口一样,死死地盯着他们几个。周围很是空旷,同时也是静得要命。
黄海的心里头一开始还没有底儿的,一个劲儿地跟见了鬼似地,“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就算是抡起铁锤坐死地捶几下都锤不死的,还是死起一个劲儿地跳动着!这会儿,他的心里头也有点儿纳闷了:娘的,这他娘的怎么了,咋比起当年的高考还要紧张得多呢?真他娘的乡下农村娃子一个,没有见过什么大的世面,真******没有出息!
咦?经过心理这么一暗示,似乎内心顷刻间又平静了许多。反正工也已经罢了,后悔药也没得买去,也根本不感到有一丝的后悔之意,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横竖也就是一条,死猪不怕开水烫么?只是心理有点儿过意不去的,把手下的那十几号弟兄们给拖累了!管他娘的,敢做也敢当!
而他们那十几号人的思维比较的简单:能够碰上这样的一个好老大,说什么也都他娘的值啦!老子就这么活着,也不希望有个啥的,图的就是几个铁哥们儿的痛快!再说了,工,老子们也是罢了。要命?老子们当然也不给。要钱?老子们得还要向你们要回前几天的工资呢?!
刘经理除了在感性上的气愤之余,在理性上也还是有一定的思索着的:幸好这几个**毛是晚上加班时罢的工,而不是白天。否则的话,被老板知道了,可够老子喝上一壶的!
像黄海这样的刺儿头的**毛,刘经理来到这个厂里头也还是头一次碰见到的。妈的,他今天敢带着自己的十几号人闹罢工,明天就敢带着几百号人闹事!这几个**毛,老子得好好地修理修理一下。
而至于怎么地一个具体的修理法子?
刘经理的心里头可是犹豫了一下:要是只修理黄海一个人的话,怕是很难服众的。再说了,屎盆子也不能只往他一个人的头上扣,所有的人可都是在睁着个大眼睛看着的呢!要是把这十几号人全都修理了,这么多号人,一下又得不到什么补充的,肯定会影响到公司的整个一条生产线而触动了股东老板的某一根敏感的神经。弄不好,自己还会被老板**一顿的。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算了,那往后的日子也用不着过了,罢工也会产生一种多米若骨效应,一个接着一个地来!
故而,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地才是好!
“怎么啦?**毛,现在当时一个组长——)本事能耐也渐长了不少的呀?啊?敢在老子的眼皮底下摆谱——罢起工来了呀?!你知道‘罢’字是怎么写的么?把‘摆谱’的‘摆’字,用砍刀把提手旁给剁掉,就是‘罢工’的‘罢’字了!”刘经理喷出凶残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还会,又狠狠地指着,“你不是觉得自己挺有能耐的么?你不是很喜欢带头闹事罢工的么?那好呀,你罢呀,没有人会拦着你的。哼,你以为你是解放全人类的神呀?啊?”说罢,又将凶狠的目光像是一挺喷着长长的火舌的机枪一样,向其他的十几号人扫了过去。
“刘经理我们这么做——也的确是逼不得已的,也实在是没有辙了!我们辛辛苦苦地加班费、、、、、、”黄海面无惧色地向他解释着,可很快又被刘经理那如雷般的狂吼声给无情地压了下去!
“你少跟老子扯谈!老子早就跟你这**毛说过了,自己去跟你们的老板扯,不关老子的事!要是在老子这儿闹事,老子就一个劲儿地**死你们!”刘经理又暗自地阴笑了起来!
“刘经理,这事情不关他们几个的事,由我黄海一个人来担着。昨晚加班的罢工,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主张。他们也跟着闹,那是因为我是他们的老大组长,得听我的安排!”黄海不想让他手下的十几号弟兄们做些无谓的牺牲,便独自一个人扛了起来。随后,又立场很坚定地一声吼道:“而且我还可以很坦诚地告诉刘经理,如果那些最起码的要求都还满足不了的话,我还会铁了心一样继续干的!刘经理,我说过,我这不是在故意闹事捣乱,我们只是想争取到我们作为一个普通员工本应该是属于我们自己的金钱与尊严!”
“怎么啦?**毛,想当英雄呀,在他们面前表现得有点儿江湖义气,是么?那好呀,老子今天就给你这一次机会,成全你!老子******现在就把你这**毛给炒了,看你还怎么地能!”刘经理一时被气怒了,牺牲一条饿狼一样地在咆哮着。据后来刘经理跟别人提及到黄海时,他当时一听那话以及见到黄海那副神情时,就打心眼里地佩服他的一种胆识和肝胆相照之气!
“老大,你这是讲的哪儿的话?!啊?这话,咋听起来就够******刺耳呢?我们就不大爱听了,好像老大你把弟兄我们说成了什么怕事的乌龟王八蛋一样。老大,你骨子是这么地硬,我们跟着混的几个弟兄们也不是泥捏的!要走,一块走,大不了,老子们不干就是了!碰上老大你,怎么说呢?什么我们都是值得啦!”他们十几号人也像是耐不住寂寞一样,一个个地挤在了一坨,骂骂咧咧的!
“对,老大!要么,一起走,都他娘的别在这儿混了,我**!”
“刘经理一听这话,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阴沉。他背着双手,狠狠地咬着牙,点了点头,在围着他们十几号人不停地转悠着。他也没有料想到事情的经过会呈现出这样的一个事态来发展着,一个是铁了心要那脑袋撞墙,一棒是***样去作牺牲陪葬品!能把这十几号**毛给一下子撸了么?那生产有该怎么的办?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那么多的替补来呀!耽误了生产,那谁来负这个责?这些一连串的问题开始在刘经理的脑子里慢慢地盘算了开来。要是让股东老板关注到了这一事情,闹不好的话,把自己的底子也会拖泥带水地全盘给抖出来、、、、、、可话又刚才放了出去,现在又要把它给收回来?那老子不是很没有面子的么!最好是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来挡一下,做一个下台阶!从利益的角度来看,刘经理还得往拉出来的屎那儿又坐回去。
“呵呵,全都横竖一条心,挤到一块儿去了呀?想一块儿滚蛋?那老子偏要跟你们几个**毛反着来干。想跑?门儿也没有!“刘经理依旧是露着那一副凶狠的嘴脸,一边若无其事地思索着,一边又五雷轰顶似地骂着。其实,他正在寻找着一块下台阶!
刘经理双手很傲慢地揣在兜里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黄海,粗粗地喘气声也直往黄海的耳朵里头硬塞。随后,刘经理拔出了自己的一只手,指了指黄海:“**毛,你小子还真的挺有能耐的呀?啊?这么多号人都愿意为你这****的作出牺牲!来了几天,行市倒渐长了不少呀!你这**毛,算你有种、有情、有义!看在这一点上,老子据轻饶你一次!现在,立马给老子滚回自拆部去,干回你的老本行!”然后,又将目光往另外那些人身上一扫,“你们几个——继续在这儿干!要是再******闹事,老子就不会像是今天这样客气,给面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