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生活?

生下来就得活,这又似乎回到了“生活”最原始本质上的定义。因而,既然自己不能改变这个现实,那么只好是去适应这个现实,在求得生存的同时来影响(而不是改变)现实。这就是黄海所恪守的一条生存的法则。在没有足够能力之前,许下的任何承诺都是属于一张空头支票!

黄海也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无论是同张总,还是同万哥来比,横竖就是一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所以那一句听得很雷人的“**毛”屎盆子才扣在了他一个人的头上!无论“**毛”这一词往谁的耳朵里塞,心里头都不是个好滋味儿,更何况,黄海又是一个有血性的纯爷们。当然,男人不仅要有男人的一种血性,还更要有男人的一种睿智,这在战争人物中是儒将的表现。否则,顶多也是一介莽夫,或是一介书呆子。

因此,摆在黄海面前的也只好是选择适应。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有一份的力便挣一分的量。就好比方跟他老大万哥的关系闹僵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个儿,他完全可以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同你“针尖对麦芒”的,往后的日子也够他黄海喝上一壶的!

只是有一点儿也稍微的不同,黄海也渐渐地意识到了,就是自己同张总是有着本质利益上的冲突矛盾,而与万哥却是没有的,只是生活工作上的一些细节问题罢了!明白了这一点,他便是能够更好对地将自己的角色定位了,找好了坐标,才不会乱,不会一塌糊涂!再说了,是张总给他带来的气儿,却向万哥发,这似乎是有点儿不太地道!

故而,黄海便开始收敛了许多,至少没有原来那样的吊儿郎当的了。每一次上班,他便早早地赶来,下班时,也当然是留在了最后,而且从嘴角跑出来的话语,也自然是少了不少!黄海这些突然间的变化,倒是让万哥有点儿适应不过来。不同黄海斗上几句嘴皮子,就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缺乏了一种菜肴里的辣味!万哥也还是有些认可黄海的,虽然工作生活上,略显得有点儿单调乏味儿,但在工作效率上,却提高了不少。别看他才来几天,烧产品的技术可是过硬的,有些SB一样的烧了几个月的老员工,还比不上黄海刚来的第一天的那水平!

早就善于揣摸人心的黄海,又怎么不知晓万哥心里会想些什么呢?他早就号好了万哥的脉,知道万哥喜欢喝哪一壶酒。因此,他会选择最合适的时机,跟万哥调上几句侃儿来!不痛不痒,恰到好处。万哥也感到,如果这**毛不来那倔强脾气,还是******挺有意思的呢。

“怎么了?**毛,这几天跟哪个无辜的青春美少女分手了?怎么一声不吭,沉默起来了?”万哥在检查产品时,挑起一个产品便往他的背上敲了几下。

“废话,不知道?沉默是金呀!“黄海没有好气地瞟了他一眼回到。

“呵,连我们的黄老大都沉默了起来,那这个世界上的老乌鸦可全都死光咯!“万哥的嘴皮子经过那么一来二去的,也变得挺犀利刻薄的!

“还没有呢,万哥你都还健在,我哪能继续保持沉默呢?”黄海也不甘示弱。

这话顿时把万哥也噎得吐不出半个词来,因此又阴笑地骂道:“给老子烧好,报废了一个产品我**死你!”于是,便产生了一种胜利的感觉来。

至此,黄海也明白这种无聊式的调侃伤人就应该刹车了,点到为止嘛!

“万哥,你看——这验货不是有专门的QC部门么?怎么老大你爱帮别人的忙?有这功夫闲情,不如把我这火枪拿去,随便耍一耍,练一练技术!啊?怎么样?”黄海又转移了一个话题,一说完,便把手上的火枪晃了晃。

万哥瞪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地说道:“你这**毛,QC那里是要计数的,按成品合格率——百分之几来算的呢。给老板知道了被你们烧坏了这么多的产品,还不被**死呀!你报废老板一个产品,还不如干脆把老板老婆抢走!注意了,给老子烧好一点!”万哥依然挑着个产品翻来看去的。

黄海很幽默地向他拱手作揖称道:“佩服,佩服!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姜——还是他娘的老的辣呀!”说罢,便开怀大笑了起来!

万哥似乎有了某种优越感,心里头美滋滋的,说道:“那当然咯,你这**毛总算是凭着良心说出了一句人话来了!”很显然,万哥就是属于喜欢听好话的主儿,有时虽然嘴角头喊着“不吃这一套”,但是在心理上是很受用的。当然,这也就是虚伪?!

“你看,万哥——**毛——**毛的,又******来了!”黄海一听万哥的话里依然带有很浓的火药味,便赶紧顶了起来,给他也提了一个醒儿。即使要磨嘴皮子,也不能老是话里带些儿刺儿嘛!难道硬是要骂上两句,才算是犀利!

万哥又似乎碍于面子,便装作是全部没有听见似的,又继续说道:“要是我不在这儿把把关呀,全部都要被老板吼,没一个不被**的!”万哥作为这个部门的老大,他当然会考虑着点自个儿的!

“那当然,万哥是谁?厂里哪个乌龟王八蛋不认识?这厂里要是没有烧毛边,那厂里还能生产么?烧毛边要是没有万哥,那我们还能混么?”黄海挤出一副很是认真的面孔说到。这话把万哥的心里挠得痒痒的,也怪舒服享受的!又像是一壶美酒,把万哥灌得挺陶醉的。

“嗯,嗯,嗯。那当然咯,我万哥是谁呀?有头有脸的,听好了,跟着我万哥混,没的错,有前途的!”万哥一个劲地自吹了起来!

“是,是,是!对了,我们今晚又得要撑到十点钟去了,夜宵能搞定么?大伙儿都在盼着你的那一张吃夜宵的票儿呢!”黄海趁这会儿正在火候,便毫不犹豫地将自个儿的如意算盘开始向他盘算起来。

本来这厂里面是包吃包住的,可以不用拿什么凭证,揣着个碗排队就有了。可是吃夜宵就不行,得要一张夜宵票。否则,就算你跟别人磨破嘴皮子,别人工作人员爱理不理的,也算白搭。而这张夜宵票发放的对象是有规定的,除了上夜班或是晚上加班加到十一点半的员工之外,其他人就只有是看的份儿。照常理常规来说,万哥这个部门既不上夜班,也不加到晚上十一点半,根本是没有夜宵吃的。但万哥通过与老板股东是老乡的这层特殊的关系,故而夜宵也就不成什么问题了,别个部门里面的人再怎么叽里呱啦地说什么,也只有是瞪个眼的份儿。

“没问题,夜宵的事情就包在我万哥的身上。要是今晚的夜宵票没有,你们就把我的首级给取下来!”万哥拍着胸脯,很自信,又近乎自傲地说到。

“有万哥你在,我们哪里还有一个的担心,只有是一百个的放心!我们也没有好说的了,只有是坐死地上班工作呗!”黄海一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万哥便很快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叠的夜宵票,边数边说道:“只要你们把工作做好,在工作上好好地配合,什么都好说,有些没有的,我会尽力地挣取,去弄!”很显然,手上的那些东东就是他的筹码!

黄海也故意回敬一杯“美酒”:“呵呵,那当然!就像当年的小日本投降一样——无条件配合!”

夜宵票很迅速从万哥那儿递了过来,黄海很高兴地接了,并揣在手上摸了又摸——这才是最实在的,其他的都是闲扯谈。突然间,他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怎么来了两张。往日里每人就是一张,即使黄海说了一大通的,可最终还是一张,闹得挺郁闷的,现在肯定是弄错了!

“万哥!”黄海拿着手中的票有些疑惑地喊道,“这——超载了!”

万哥有意向他使了一个眼神,并随口甩出一句:“**毛,学着点儿!”说罢,便继续向别人发去,可别人也就是每个人一张票。

黄海倾刻间也明白了过来,一向是非常滑头的万哥又怎么能突然间糊涂起来呢?于是乎,黄海又幽默地向他拱手作揖,冲他笑了笑!

说实话,黄海一到这工厂里来,便老早地惦记上了夜宵票。因为他至今还没有适应早餐那只有是几个包子馒头而没有米饭吃的城市生活,所以他一直干脆是不吃早餐的,一到中午十点多的时候,他那肚子也就很自然地起来造反闹事了。所以,这宵夜可算是被他正好逮着了的机会。最主要的是味道不一样,黄海来的时候,还是头一次吃时,便同一块猪皮鳔一样,黏上了,就甩也甩不下来。反正用黄海他自己的一句话儿,便是:白天喂动物,晚上喂宠物!虽然都是被当作“物”,还没有当成人来看,但宠物总比那动物尊贵得多!有时候,下午黄海吃那么一丁点儿,可别千万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哪病着了,其实他早就在为当晚的夜宵留着小肚子呢!黄海也很知道,哪一样不是在吃呀,但先把好的给吃了。即使要醉也要被名贵一点儿的酒给醉倒了,不能就被那便宜一点的乌龟王八蛋的地瓜烧给糊里糊头地放倒了,那样就太不值了!因此,即使是吃饱了撑着,也得要是弄些好的饭菜,那样从心理上也会是好受一些,至少不会那么郁闷!

至于自己跟张总他们的利益上的冲突,黄海也不知道具体地要怎么办才好。自从上次和戴龙光他们几个同学吵了一次,摸清了他们的心理底牌之后,黄海从而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与无助正向自己袭来。没有人来观看,也同样的没有人喝彩,他似乎是一个人独自生存在了一个被冷落的黑乎乎的社会角落里。而在那时候,一直是处于保持沉默状态的就是张大哥!张大哥,就连他自个儿也感到很纳闷。这会儿,可真是有点儿戏剧性,老鼠钻进了风箱——进退都是两难!一边是信任自己而且又是老乡的张总,另一边则是一帮很是可爱同时又是很可怜的在校大学生们。张大哥的职位就正好是介乎两者之间,像一蹲沟通协调的桥梁。其实,还并不是这样子的,只是一直飞来飞去的信鸽子罢了!本来是要调和两者之间的冲突矛盾,可张总在这一经济利益上却从不肯作出半点儿让步,横竖就是摆出了一副蛮横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做就做,不做就拉倒!但无论拉不拉倒,利益受损的依旧是这批暑假工们。

张大哥也曾经跟黄海很是推心置腹地交谈过,现在这个鸟时候,可真******有些很为难。你说一跺脚,不干了吗?那做了有**天的工资,又没有了。要说继续干吗?那依旧得低着个头儿被人**,加班费又全都打水漂给别人克扣了,只有被人**的份儿。主要的问题又偏偏出在了这茬儿上,难怪张总他们的语气会如此地嚣张!

夜晚,张大哥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头上,嘴角里不时地吐出了一团团浓郁的烟,这烟的化学成分里似乎包含了一种忧愁与沉思的两种性质。他一动不动地两眼凝视着前方,看着那四处奔跑的浓烟,他自个儿却感到快要迷失了主方向——迷茫。还有一同迷茫作伴的是那批在校大学生暑假工的命运!

他的那些脑细胞也正像是一台台在高速运转的机器一样,不断地向前掘进,思索、、、、、、

而黄海,跑出去接了个电话。

“喂,老黄么?怎么还没有死呀?”江宏他们俩个大大咧咧地打了个电话来。

“废话,老子挂了还能够接你****的电话么?”黄海没有一脸好气地回骂了一句,“不过说真的,恐怕老子也很难撑得住几天了,八成是要横着回了!”他的话语里显得有些伤感,就连他自己的铁杆哥们儿听了后,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打了个颤!

“怎么啦?”那一头的江宏急切地询问道,“老黄,我跟老柳都知道,你小子一向都是个不服软的家伙。今个儿碰上什么硬茬儿了!一个人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你小子可别吓唬我们咯!”

然后,黄海把实情叙述了一遍,把自己现在的这种处境也告诉了他们。

他们平时都是拉着个高嗓门,大大咧咧的,可现在电话的那头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了起来,气氛显得非常地肃穆,更近乎于一种默哀!

沉默了许久,那一头也终于传来很低沉的声音:“老黄呀,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好像是在外长途跋涉,迷失了方向一样,也不知道具体的该怎么办!老黄呀,你按那样的方式去想,去思考一下,可以。可别照那样的方式去行动,你很难斗得过人家的。不是说过,我的地盘,我做主吗?可现在是别人的地盘呀,再说了,别人肯定是会有一定的势力才可以在这一方立足的,强龙都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自己还不是一条强龙呢!”

“老大,你们也是这样讲的啊?”黄海感到了一丝的惊讶,怎么连他们也似乎是这个调儿!

“老黄,你也别大呼小叫的啦,我们说的可都是一句实在的话,是铁哥们儿才会说的话!”江宏他们很是真诚地对着黄海说道,“对了,其他的那些本部同学,你也别去一个劲地责怪别人,他们也可能是没有办法嘛!”

“可他们居然连一点儿那样的意识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副‘能走则走,不走拉倒’的**毛样,能不气人么?!思想上的无知比行动上的无能,更可怕可恶!”黄海有些激动,时不时地吼了起来!

“行了,老黄,你还有完没完呀!说句真心话,咱哥们俩其实并不希望你能飞黄腾达的,只希望不能好好地喘着口气儿就行了!好了,就这样,有什么情况,随时保持联系!”江宏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除了言语上的鼓励,劝说之外,又能够给予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如果张大哥也是这一批暑假工中的一员的话,他也会同黄海一道,一起去争取那些本来应该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尽管前面有坎坷风险。也千万别忘了,张大哥曾可是一名从武警部队转业的军人,是军人就会有一种传统的血性,即使是退伍也不会褪色的。虽然黄海可以因这些事情为难他一下,向他施加出一定的压力,但他从心眼底还是非常地欣赏黄海的,虽然有些同情戴光龙他们此时此刻地的无能,但是更鄙弃他们在思想意识上的这种懦弱!

思绪的光芒在现实黑暗的隧道中穿梭着,走到人生之中的十字路口,既是一种困难,更是一种迷茫。

人生?

生存?

可以选择放弃,但绝不可以放弃选择!

张大哥终于找到了能解开这个结的一种办法了。倘若与狼共舞,他的良心会日夜不停地纠缠着他,让他睡不着一个好觉。很快的,在他的脑子里开始盘算着自己身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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