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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探访刘府(1 / 1)

九、探访刘府

皇甫彪离开万花楼后,柳夕颜要跟刘公子去他府中唱曲。

端木坚道:“刘大人是个好官,我想再去祭奠一次。”

刘介之连声感谢,柳夕颜脸庞绯红,对端木坚莞尓一笑。

梁馨儿偷偷掐了夕颜一下,附耳轻声道:“端木哥跟你寸步不离、存心不良。”

端木坚笑道:“你去不去?不去就乖乖地回家。”

梁馨儿撇嘴道:“我才不去呢,刘府哭哭啼啼的,没什么好玩。”

到刘府时,数十名僧人做的法事刚刚完毕,烟雾弥漫,异香扑鼻。

端木坚和柳夕颜先在刘大人灵位前行礼、上香,然后柳夕颜坐在椅子上抚琴弄弦,唱起刘大人生前最爱听的曲子。

“酒能消闷海愁山,酒到心头,春满人间。这酒痛饮忘形,微饮忘忧,好饮忘餐。一个烦恼人乞惆似阿难,才吃了两三杯可戏如潘安。止渴消烦,透节通关,注血和颜,解暑温寒。这酒则是汉钟离的葫芦,葫芦儿里救命灵丹。”

倘若不知道刘大人与台州灭门案有关联,是个人面兽心的恶魔,端木坚一定会称赞他身居髙位、体恤民意的品行,羡慕他知足常乐、随遇而安、借酒浇愁的悠哉游哉、逍遥自在生活。此刻在端木坚看来,刘大人生前以正人君子面目示人,私底下则沉溺于酒池肉林,正是一个刽子手色厉内荏的心虚表现。

端木坚对刘介之道:“听说令尊大人生前对书画颇有造诣,还收藏了许多名人字画,可否让我开开眼界?”

刘介之惊喜道:“端木公子也爱好书画?那就是家父的知音了,请去书房一敍。”

走进刘大人的书房,只见宽大的红木雕花书桌上摆满了精致贵重的文房四宝:石雕笔架上搁置以野兔毫为笔毫、白居易诗《紫毫笔》赞颂的彩漆云龙管笔;被宋代人誉为无与伦比的廷珪墨;南唐后主李煜所造、光润细薄为一时之甲的“澄心堂纸”;

“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的歙石之冠龙尾石砚。靠墙多宝格的古玩玉器更是璀璨耀眼,琳琅满目:三国时的玉杯、元代的蓝釉白龙纹梅瓶、西周的鸟纹卣、西汉的长信宫灯、唐代的舞马衔杯纹银壶、宋代的鎏金镶珠银金翅鸟、明代的皇家金丝冠等等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

端木坚见这满屋价值连城的珍宝未免暗自心惊,刘大人只是执掌一省刑狱的三品官,靠朝廷供给毎年四百二十石米俸禄养活一家二十多口,哪来余钱收藏古玩珍宝,支撑奢靡生活?刘府的不义之财到底有多少?

刘介之取出一幅卷轴画展示在端木坚面前。“这是家父平生的得意之作《林下草堂图》,请多多指教!”

端木坚见画技平平,笔法青涩所致的瑕疵随处可见。且画中意景十分浅显:初秋傍晩的山野,斜阳夕照,晩霭四起。近处山石崚嶒,高树耸立;对岸石骨隐没,丛树朦胧;两山之间水流相隔,一座板桥架在其间;晚雾中,小路伸向林中人家······

端木坚想起唐人李商隐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又想到刘大人把酒当作汉钟离壸中的救命仙丹,愈发体会到刘大人作恶多端之后变得脆弱、颓丧,竟应了许多人“早知今日,何必当作?”的忏悔。这种精神煎熬是一般人难以忍受的,或许意外的遇刺对他来说反倒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端木坚抑制住心中的感慨,勉强笑道:“令尊大人绘画功夫了得,堪称一绝,称之当代书画大家亦不为过。”

刘介之大喜过望。“端木公子果真是家父的知音!家父多次提起此画虽尚未达到炉火纯青地步,‘久藏深闺人不识’,但不久之后必有慧眼识珠,评定此画足以跻身于当代唐寅、祝枝山之列,今日果不其然!可惜家父不幸遇害,错失跟公子共同切磋的良机。”

刘介之不等端木坚提出,忙不迭搬出一堆书画作品,全是刘大人收藏的珍品。端木坚一一浏览,都是古人名作:东晉顾恺之的传世精品《洛神赋》、隋朝展子虔的《游春图》、唐代吴道子《天王送子图》、阎立本《步辇图》、王维《雪溪图》,此外,还有王羲之、米芾、释怀素、董源、李公麟、赵佶、黄公望、王冕等历代名家名作应有尽有。

端木坚道:“令尊大人酷爱书画,想必书房便是他公余之后休闲场所。”

刘介之道:“正是,家父生前最后一晚便是在此度过。”

端木坚道:“听说胡知府和令尊大人生前是知交?”

刘介之现出得意的笑容。“千真万确!胡大人是我家常客,毎次来拜访就要和家父在书房待上两个时辰。”

端木坚道:“切磋书画技巧,交流鉴赏心得,确是雅人高致!”

刘介之道:“切磋交流必不可少,谈得更多的是公务。有一会我去书房禀报,就听到他们谈起什么台州,于大人。我想他们管得真多,连台州也要过问!”

端木坚道:“令尊大人掌管全省刑狱事务,台州当属份內之事,不足为奇。”

刘介之不以为然。“我听见胡知府提到于大人的女儿,这又干他何事?莫非他看上人家千金小姐,生出非分之想?”

端木坚笑出了声。“也许吧,不过眼下已死无对证,也算是沉冤莫白了!”

刘介之也跟着笑了起来,语气颇为自得。“常来作客的还有竺大人呢!他们三个就象结义兄弟似的秤不离砣。”

端木坚道:“竺大人已有六房姨太太,难道他也看上于家小姐?”

刘介之喜眉笑眼道:“也许吧,那天我见他提起于小姐三个字时色迷迷的样子,差一点笑破肚子!或许是想来个‘八仙过海’吧。听说竺大人家的床比别人大了一倍,你想一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木坚道:“于家千金现在何处?”

刘公子茫然道:“我不知道。他们说起台州于大人,那于小姐当然应该在台州了。想必于小姐定是个大美人,要不杭州女子美不胜收,谁还看得上小地方的女子?”

端木坚道:“或许另有一种可能,三位大人提起的于小姐是为刘公子准备的?”

刘介之连连揺头。“绝无可能!竺大人和胡大人两个色中饿鬼,肯把肥肉送到别人嘴边?不瞒端木兄,愚弟其实已另有心上人,只是恰逢家门不幸,未曾来得及动手罢了。”

端木坚道:“刘公子看上了谁,可否透露一二?”

刘介之道:“端木公子为人仗义,办案尽忠职守,值得信赖。愚弟无须对端木兄隐瞒,我的心上人此刻正在府中!”

端木坚脸色微变。“你是说万花楼的柳姑娘?”

刘介之道:“正是。愚弟对她心仪已久,若不是家里出了事,或许我俩已是洞房花烛夜了!”

端木坚觉得心头乱跳。“柳妈妈说柳姑娘卖艺不卖身。”

刘介之道:“愚弟是明媒正娶,八人大轿抬她进门。”

端木坚道:“听说皇甫公子对她图谋不轨,你能争得过?”

刘介之道:“哼!皇甫家算什么东西?想必端木兄也知道,前些日皇甫小子在万花楼吃了一大亏。”

端木坚道:“当然知道。那天我亲眼看见皇甫公子受了伤,奇怪的是皇甫家毫无动静,轻轻地放过了万花楼,莫非他家立地成佛了?”

刘介之“哼”了一声。“皇甫老儿并非善类,岂肯善罢甘休?想必是他知道我刘公子在暗中保护柳姑娘,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端木坚见他大吹法螺,心中暗笑。“皇甫家的靠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令尊大人虽官居三品,仍在皇甫太师之下,人在屋檐下,你们刘家人岂敢不低头?”

刘介之昂首挺胸道:“家父或许对他忌惮三分,我却不怕他,若是惹恼我,老子掀开皇甫老儿的老底,管保他吃不了兜着走,抄家灭族的日子在后面呢!”

端木坚饶有兴致。“原来刘公子握有杀手锏,难怪皇甫公子不敢在你面前过分放肆,可否说来听听?”

刘介之洋洋自得。“那是当然,一击必中,定叫皇甫老儿死无葬身之地!只是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空慢慢细谈吧。”

端木坚见他突然闭了嘴,料想此事非同小可,定有许多顾忌,一时之间决不肯泄露,只能从长计议了。

刘介之察觉端木坚不悦,忙陪笑道:“端木兄勿怪,实因家父生前反复叮嘱,我刘家护身法宝仅此一件,轻易不可示人,以免招来杀身之祸。不过,有桩秘闻可以告示,想必兄台定有兴趣。”

端木坚笑道:“愿洗耳恭听!”

刘介之故作神秘,轻声道:“端木兄是否知晓,皇甫庆发迹靠的是谁?”

端木坚道:“大概是靠他兄长皇甫太师吧!”

刘介之道:“错,大错特错!”

端木坚诧异道:“难道皇甫庆发家致富别有蹊径?”

刘介之道:“正是。皇甫老儿的财神爷居然是倭贼首领野田太郎,端木兄必定始料不及吧!”

端木坚惊道:“果真如此?皇甫庆不知道这是通敌罪名?”

刘介之道:“千真万确!这是家父生前亲口告诉我的,这消息仅有寥寥数人知晓,但仅仅传闻而已,并无实证,更无法凭此治其通敌之罪。”

端木坚道:“这种事非同小可,绝非空穴来风。刘公子可知详情?”

刘介之道:“听家父说,在嘉靖二十三年,皇甫老儿在宁波做生意时,结识了伪装商人的倭寇野田太郎,野田太郎听说皇甫庆有兄长在朝为官,便对他大献殷勤,时常送些琥珀、水晶、貂裘和描金画漆器等稀罕物件,又伙同走私,获利颇丰。

翌年秋,狄妃心疼病复发,御医束手无策,皇帝下诏遍揽天下名医,仍无法根治。恰在此时,苏门答腊国王派使臣乘船携宝石、玛瑙、水晶、天马、犀牛和珍贵香料等珍奇物品朝贡,船驶途中被倭寇野田太郎拦截,所有贡品均洗劫一空。野田太郎将珍奇香料送给皇甫老儿,有龙涎香、速香、木香、丁香、沉香、降真香等。其中降真香性温、味辛,对胃痛、心胸疼痛有奇效,正是太医求之不得的药材。皇甫老儿把降真香呈献皇帝,狄妃服用后果然葯到病除。皇帝龙颜大悦赏赐皇甫老儿金银财宝,还诏令浙江官府为皇甫老儿经商大开方便之门。皇甫老儿由此一鸣惊人,在浙江商界纵横驰骋无人能敌!”

端木坚道:“原来皇甫庆的发迹竟是如此不堪,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正说着,刘府家人禀报,柳姑娘唱曲已毕,皇甫公子派人前来接柳姑娘赴皇甫府中,并邀请端木公子一同前往。

端木坚心中诧异,自己的行踪全在皇甫家的掌握之中,既然如此,皇甫府是非去不可了!

刘介之脸色一沉,踌躇片刻。“皇甫府邸是龙潭虎穴深不可测,可否请端木兄对柳姑娘多加照顾?”

端木坚道:“刘公子不放心柳姑娘?有本公子在,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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