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天顿了一顿,没有说话,刚才他见曹瞒愿意拿出积蓄跟着自己干,心中对那个大胆的计划变得更加有底气。不过初来这个社会,不太了解这里的情况,他还想了解大多数人的想法才好定夺。
他转头对着王昭微微一笑道:“小昭,你能说说你的想法吗?”
自从张承天肯定了她的一些做法后,王昭比起以前变得自信多了,她想了一会道:“衣食住行,我们老百姓关注的就是这几件事情,衣,已经被桥家和其它大家所垄断,住,卫家在淮南城的客栈不下三十间,加上其它各家,住宿的店铺就有五十间以上,这两大行业竞争力大,我们本钱不多,只怕插不进手,倘若我们要做,已经赚不了什么钱。倒是食这一行,我们可以考虑一下。”
王昭这一番有条理并且分析到位的话,获得在场众人的肯定,连老奸巨猾的吴泰都露出钦佩神色,而曹瞒那一张小丑模样的脸并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王贵则裂开大嘴巴,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线,不用说他都觉得自己闺女说得好。
“小昭分析的不错呀。”张承天凝神倾听王昭说完,望了望众人,咧嘴笑道:“大家还有不同的想法没有?”
众人见张承天问的诚恳,也七嘴八舌的出起了主意,只见角落一个喝的微醺汉子站立起身,连话语都说得不太利索道:“主公,刚才主母——不,张姑娘说得有一番道理,可是让我们这些蛮汉打理酒楼,那可比较难办,我们又不会下厨,端盘子只怕会被好汉们嗤笑,我们能不能开个大赌场或者芳草院,有人来捣乱也可以让兄弟们活动活动手脚呀?”
这人名叫郑明,外号郑六指,张承天之前已在他们介绍中知道此人以前嗜赌如命,他的手指只剩下了六只,就是贪赌所致,每一次戒赌,他就将自己一个手指剁掉,后来是戒赌成功了,却不是砍掉手指的功劳,而是遇上了另外一件事。
郑六指在加入十三鹰之前,每晚必赌,以前有钱赌钱,后来没钱逮着什么赌什么。
有一次他和几个同伙去戏场看戏,他又和另外一人赌那出戏的情节发展——,郑明竟然指着痰盂说输了的人就要喝一口里边的东西,那人爽快同意了。结果,郑明输了,于是他皱着眉头喝了一口。接着他们又赌下面的情节,这次郑明还是输,他捧起痰盂‘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看得围观众人大惊失色,而他则称这是预付赌资。
到得后来,郑明还是一直输,他开始警觉了,为什么都是他一直输呢?在他的逼问下,那人才如实说出以前看过这一出戏,郑六指听罢将痰盂剩下的痰全部倒出,硬是摁着此人将这些黏液全部舔光方才罢休。
这一次赌,郑明吞下了十数口浓痰,那恶心程度可想而知,这让他很长时间听见赌都会作呕,他也彻底醒悟了,逢赌必有人出千啊,他开始懊悔以前赌品太好,既使赌技再强,也架不住被人家千,活该因赌剁掉了四指,自那以后,他竟然再未参赌。
戒赌后,他就为各间赌坊守场,对出千之人深恶痛绝,逮一次就跺人手脚,对于赌博,反而提不起任何兴致了。
郑明的提议,最先作出反应的是王昭,开始郑六指喊她为主母,她心里涌起羞涩欣喜,想继续再听下去,却听到要开芳草院,那不就是做妓院生意吗?这种事可是每个未出阁姑娘听了都会脸红的,王昭自然也不例外,她羞哼了一声,赶紧站起身子逃之夭夭。
王昭的过激反应,引得这帮老少爷们哄然大笑,曹瞒怕张承天恼怒,狠狠瞪了一眼郑明,斥道:“六指别胡闹,我们可是在谈如何做正经生意。”
张承天嚼了嚼刚放入嘴中的大肥肉,看见王昭含羞离开,乐得差点哽住了。他费劲吞下这块肉,用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笑道:“郑明这个提议也不错呀,成了爷们,谁有了钱不去逛窑子的?”
“主公,六指喝多了酒,这些只能算个人想法,我们在谈论的可是正经生意来着。”曹瞒看不出张承天想法,赶忙替兄弟圆场。
张承天瞪了曹瞒一眼,心道这丑汉智谋不错,只是过于谨慎变成生性多疑了点,要是稍加点拔,也必定是个能做事的人。他呵呵一笑道:“开窑子也是做正经生意,大家可不要小瞧了这个行业。”
张承天的话,要是被天下娼妓听到,那还不得对他膜拜而感恩戴德?她们必定想不到这世上竟还有人会为婊*子正名的。古代三十六行,种种是职业,俗话说得好:“敲锣卖糖,各干一行”。三十六行分别指:肉肆行、宫粉行、成衣行、玉石行、珠宝行、丝绸行、麻行、首饰行、纸行、海味行、鲜鱼行、文房用具行、茶行、竹木行、酒米行、铁器行、顾绣行、针线行、汤店行、药肆行、扎作行、仵作行、巫行、驿传行、陶土行、棺木行、皮革行、故旧行、酱料行、柴行、网罟行、花纱行、杂耍行、彩兴行、鼓乐行和花果行。
而青楼业却没有列入其内,或者说,古时的人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合法谋生手段,在汉朝推崇儒家思想,人人视孔孟为神明的时期,沦落为娼妓的人确是社会最底层的人物了。
张承天一席话也让在座众人吃惊不小,开妓院怎么是做正当生意呢?首先吴泰急忙劝道:“少东家,开青楼是可以赚钱,可我们也未必沦落到此般境地了呀?”
而一向寡口不言的曹瞒也道:“主公,我们兄弟混迹江湖多年,有了钱也会去赌场、青楼消遣下,可我们也只是去消费,却从没有想过开妓院之类的。”
而王贵是接触张承天最久的人,他料想这小子肯定别有计划,肯定不是真的想开个芳草院这么简单,他“咳咳”两声,清了清喉咙道:“张公子是别有计划吧?你可别吊大家胃口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必定是个大生意,也肯定到时会做得宾朋满座。”
张承天听了众人讨论,呵呵一笑,并没有马上作答,他转身看向赵云,问道:“子龙,若是你官居高位,腰缠万贯,金钱和权力都已经双丰收,那你还想要点什么?”
赵云没想到张承天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沉思片刻道:“要说男人最难拒绝的,就是身份和名声!”
张承天前世在商场摸爬打滚,早已经精通官商之间厉害关系,对于把握这些人的喜好,也是深谙此道。身份、名声、美色是掐在男人颈上的三把利刃,只要能让他们得到这些,那必定事半功倍。
赵云可以不要美色,但是也讲究名声和身份,脸上有光,这是几乎所有男人都难以拒绝的。
张承天听完赵云的回答,再想起刚才众人的意见,哈哈大笑道:“大家都讲得不错,都是在为咱们的事业着想,这样很好,以后大家就要多提问题然后商量如何解决。刚才说了,继续开酒楼,这是小打小闹,投资回报率也太低,还有众多兄弟也不好安排,这是个问题,至于开赌场妓院,那也是些普通货色了,这样也没有什么新意,我们要玩,咱们就玩个大的。”
“玩大的?”众人一起叫道,都眼睁睁看着张承天,都不理解他的意思。
“不错,玩大的。咱们要开的这个馆子,地方要大,地段要好,想法要妙,服务要好,价钱要贵。”张承天慢条斯理道。
即使老奸洒滑的曹瞒和吴泰,也有些不明白张承天话里的意思,因为他们仍闹不清他要做什么。
张承天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笑着道:“前面几点好理解吧,咱们这里一共五层楼,每一层都有十数间房子,地方也算够大了,所处的位置是城中湖畔,也算是最热闹的黄金地段,至于人手,咱们这里这么多人,先运营一间那是绰绰有余。只是大家还不知道要做什么,那我直接挑明了,咱们是要开——夜总会!”
夜总会,饶是走南闯北的曹瞒等人都没有听过,更不用说吴泰和王贵这种土鳖了。他们一听到这个词,感觉很新鲜,却是一头雾水,都眼睁睁看着张承天,静待他的解释。
张承天也不再保留,缓缓说道:“夜总会,是指夜生活娱乐场所,集吃喝娱乐于一体。一楼专供喝酒,类似于酒楼,可不同的是,我要让这一层打造成乐欢天的场景,要有舞池、乐队或DJ,提供歌舞表演,具体怎么做,咱们以后再讨论。二楼是雅座,专为好静的客人提供服务,跟普通酒楼不同的是,我们提供美女相陪。三楼嘛,就专设花样众多的赌具,这里给好赌的客人专享。第四层,赌徒赢了钱,或者在三楼以下相中了美女,那么就可以花钱带到第四层了,至于他们要做什么,给银子我们即使留宿都行。还有第五层,只有手持咱们贵宾卡的人才可以上去消费,这个是身份的象征,我们定的门槛得高点,必须在咱们夜总会消费上千银子的才可以上去。这里,就是一些特殊人物才可以上去的了,当然,服务绝对要一流的。”
见到众人眼神开始射出灼热光芒,张承天就知道开夜总会的想法已经吸引住他们,语调一转道:“单开赌场和青楼,很多人总以为做的不是正经生意,但要看服务的是谁,咱们将城里有地位、品味高的人吸引到此,将他们的需求转换成提高身份面子的事情,那境况就会大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