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林华宴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钟离誉。
钟离誉头晕得很根本不想理她。
沈再山则是端来了一碗陈皮水,让燊云把钟离誉扶起来。钟离誉靠在燊云身上,想伸手拿那碗陈皮水。可那手明显还有些抖,于是燊云就接过了碗慢慢地给钟离誉喂着。钟离誉喝完后嘴角还沾着一点痕迹,燊云便用指腹给钟离誉擦了一下嘴角。擦干净之后,又慢慢把他放了下来,让他继续躺着
“我就说了让你回来,看你现在不听我说!知道错了吧。”林华宴把腿上的小鹿放在地上,小鹿摇了摇头,开始舔着自己的毛。而林华宴则是走到钟离誉床头蹲了下来,伸出手给钟离誉按摩。林华宴按摩的力度刚刚好,穴位精准,那微凉的指尖所到之处都带着一丝酥麻,可美中不足的是一边按还一边带着一股血的腥味。
就在这时,有人拉开布帘走了进来,林华宴抬头一看那人正是樊深。樊深的神情略带点担心说道:“五皇子没事吧。”
林华宴一看到樊深就开心起来,一边帮着钟离誉按摩一边说道:“没事,中暑而已。”
樊深走过来,见钟离誉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心中感叹到这皇子妃的医术真的不是浪得虚名。他蹲了下去视线与林华宴平着,低声跟林华宴说道:“五皇子,皇子妃,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钟离誉刚想开口让樊深说,可林华宴已经抢先一步说道:“你说你说。”林华宴看着樊深那精致的脸,手上的功夫也慢了下来。
樊深看着林华宴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叹了口气,才说的:“这样的,内人自从两年前感染了风寒之后一直未能痊愈,而今……诶,皇子妃?你有听到吗?”
头上的手停了下来,钟离誉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的林华宴在一点点石化。
林华宴愣愣地看着樊深,脑中只有“内人”而已盘旋。
内人……
内人……
内人……
“哈!!???”林华宴一激动手上就一下子用力,疼得钟离誉都跳了起来,以为自己的头颅就要这么被林华宴活生生压扁了。
话说这樊深的确是英年早婚,父母与亲家指腹为婚,十二岁就娶了现在的老婆李氏,两人相濡以沫了快十年。可就在两年前,李氏诞下了女儿樊晴之后感染了一场风寒,结果两年时间了,这病情时好时坏一直反反复复。之前已经有听说过林华宴正在给钟离誉调理身体,这钟离誉也的确白胖的不少,而且今天又看到林华宴在细心照顾钟离誉实在忍不住就问林华宴能不能给李氏看一下了。
“人生真是艰难啊。”林华宴穿着中衣在邬寄芳的床上躺着,呆呆地看着邬寄芳房间的承尘默默地流着泪。
邬寄芳看着自己的锦袍上全都是血迹可是心都塞了,她撇了林华宴一眼说道:“我才艰难好不好,好心给你借衣服,你把衣服搞成这样还我……”
林华宴翻了个身,用背脊对着邬寄芳,小声逼逼了一句:“我要自闭了。”
邬寄芳放下衣服来到床边,抱着胸说道:“五皇子妃光天化日之下睡在别的男人床上,这是要成何体统?”
见林华宴没说话,邬寄芳一手抓在她腰上,那是林华宴最薄弱的位置,林华宴被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邬寄芳继续挠着她的腰说道:“你自闭之前先赔我衣服!”
林华宴被挠得床上挣扎着喊投降:“赔你赔你,我让钟离誉赔你一件更好的。”
邬寄芳这才收回了手,坐在林华宴身边说道:“那叫樊深的真有这么帅吗?”
林华宴把身子转回来,看着邬寄芳很认真地说道:“很难跟你这个喜欢沈再山的人解释樊深有多帅。”
“提他干嘛呀!”邬寄芳一听到沈再山这三个字脸瞬间就红了,马上把脸扭到另一边说道:“而且沈太医又不是靠脸的。”
林华宴还真不知道沈再山给邬寄芳灌了什么迷药,邬寄芳每次提起他都总给他说好话,这真的让林华宴百思不得其解。
林华宴挪了挪枕在了邬寄芳的大腿上,调整了一下枕在了舒服的位置,说道:“我明天还得给他娘子看病呢。”
邬寄芳把手放在林华宴手臂上轻轻地拍着她说道:“可以啊宴宴,为他人做嫁衣,为情敌治风寒啊。”
“唉……情什么敌呀,人家心里就觉得我只是个皇子妃啊。”林华宴嘟着嘴,心中又把钟离两兄弟的亲戚问候了一番。
邬寄芳呵呵一笑便道:“嫁给五皇子不是你选的吗,见一个爱一个可不好。”
林华宴撇了下嘴,心道,这邬寄芳只是不知道她跟钟离誉约定的事才会这么说。也罢也罢,那个约定就一年,一年以后她走她的阳关道,钟离誉就走他自己的独木桥。
邬寄芳见林华宴不说话便在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香囊递给林华宴说道:“那这个给你吧。”
林华宴接过香囊放在鼻子旁嗅了嗅,只觉得这香味让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便问道:“这是什么?好香!”
邬寄芳开口道:“这个香囊有凝神静气的功效,和你开的药一起用,能让药效事半功倍。”
林华宴伸手抱住邬寄芳的脖子说道:“芳芳你真的好棒棒呀!”说着就假装着要亲邬寄芳。邬寄芳推着她说道:“要棒棒去找你家皇子殿下,我这没有!”
林华宴当场就萎了,说道:“你又在说什么呀!!”
第二天上午,钟离誉照常上早朝,而林华宴则是打算等到钟离誉回来把事情交代好才去樊深那儿。结果等呀等,等到午时快过了钟离誉都还没回来。
林华宴想了想,再不过去的话可能会错过今晚宫中的闭门时间了,于是便唤了暮雪过来说道:“等你们家殿下回来就跟他说我去樊府了,可能傍晚才回来,让他先用膳就好。”想了想又说:“天气多变,如果下雨的话,我放在外面晒的鹿胎盘记得收回来。”
暮雪点了点头,林华宴便拿起她那小药箱就往承锋宫外走了。
从承锋宫出甲子门必定会经过梨园。林华宴一开始也没在意那如银铃般笑声,可是却听到另一把声音说道:“别走嘛。”
那把弱气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钟离誉那个渣渣……好啊,老娘等你老半天,你在这里不务正业!
林华宴从门边探出半个脑袋往梨园里面看去,只见钟离誉拉着阮昭昭的手往角落里带。
带到靠墙的位置时候钟离誉一手搂住阮昭昭的纤腰两个人就靠在了墙上。
阮昭昭轻轻地在钟离誉的胸口上拍了一下,娇嗔道:“你好啊你,有你的皇子妃就行,都不用理人家了!”
钟离誉抓住阮昭昭的手往自己身上打说道:“是我不好,害昭昭生气了。”
林华宴看着这样的钟离誉露出一个呕吐的表情。
阮昭昭抬着头,那笔挺的鼻子都快要碰上钟离誉的鼻子了,扭了扭那水蛇腰娇媚地说道:“你是不是爱上她啦?”
“当然没有!”钟离誉露出可以惊讶的表情说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只爱你一人啊。”
阮昭昭笑颜如花,伸手去掐了一下钟离誉的鼻子,说道:“就你这把嘴甜。”
“不甜又怎么配得上这么甜的你呀?”说着欺身压在阮昭昭身上,开始亲吻着她的脖子。
“哇……”这钟离霍还一天到晚说她失礼,谁知这钟离誉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抱着个女人在一边偷情,真想让他哥来看看什么叫成何体统。林华宴心想,这狗粮好难吃!
林华宴刚想扭头走,突然觉得有一个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定眼一看,只见阮昭昭抱着钟离誉,而眼睛看得却是自己。
那眼神一开始还有点惊讶,但是瞬间变成了挑衅和情欲,她的手覆在那个正在亲吻她香肩的钟离誉脖子上,另一只手放在钟离誉背后让他的身体更靠近自己,而后对着林华宴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
林华宴看着她,心中涌起一阵让人恶心的羞耻感。她转过身躲到墙后,才发现自己的心跳跳得比往常都要激烈,而手心和额头上全都是汗,脑子里面全都是阮昭昭那个挑衅的笑。
她知道的,阮昭昭不可能对自己毫无戒心,毕竟现在,自己才是皇子妃。可是阮昭昭这般挑衅,只让林华宴觉得一阵恶心和心凉。
林华宴闭上眼,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后,便加快脚步出了宫。
皇城在京城东面,而樊深的家则在京城南面,要去樊深家还必须经过京城最繁华的叙杨河。
本来林华宴难得自己出宫一次是想到处看看的,毕竟她每次来京城都是入皇城,很少在城里转悠。可是今天早上等钟离誉用的时间实在太长的,林华宴必须加紧脚步往樊深家过去。
林华宴走了一段路,在十字路口,看看左,看看右,不知道哪来的信心觉得右边的巷子是条捷径,便走进了巷子。
谁知道一走进去,那巷子两旁的房顶上突然跳下来两个黑衣人拦住了林华宴的来路及去路。
林华宴瞪着面前的黑衣人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说道:“想请林神医跟我们走一趟。”
林华宴半眯起眼睛说道:“如果我不……”话没说话,只觉得后颈一疼便两眼一黑,晕倒之前林华宴还挣扎着说道:“你暗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