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拒绝了邱翌邀请他去酒吧玩的电话,温斯南拿起外套,整理衣领,面色冷漠的走出办公室。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他莫名的感到很开心,又觉得很恐慌不安。
这个让一直都是生活自律,且对未来的事情有把握的他感到烦躁,似乎有什么正在逃脱他已经规划好的范围内,抓不住。
对事务所人员之间的问好点头示意,然后迈着步伐走出去了,留下一幅帅气的画面背影。
只不过行走的时候也带走了空气中的暖气,剩下的就是冷气。
众人齐齐打个寒颤,老板他又更加冷漠了些,但是貌似更酷了呢?
老虎不在猴子当大王,这几天温斯南的反常他们看在眼里,心理正疑惑着呢。
现在居然神奇的提前下班了,正好几人围在一起八卦八卦。
“你们说,老板是不是每个月的几天来了呀”。
“净瞎说,老板一个月有那天没有来的”。
“是呀,也许这几天的量比较多”
“难道……老板失恋了?”。作为过来人,瞧着挺像是感情上的烦恼。
“不会吧,有谁敢甩掉老板啊?!”这样的极品来一车都不嫌多好伐。
在他们低头交耳嘀嘀咕咕的时候听到事务所的门被拉开,转头过去,皮鞋,西装……屏住呼吸,齐齐吓得半死⊙?⊙!!
看到是大勇的时候默契地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要是被发现了他们可就惨咯。
不过,这人走路都没有脚步的吗,投给大勇的眼神充满了控诉,都扬起下巴去做自己的事情,一副“你惹我们生气”的表情。
人吓人吓死人,不能要精神损失费,给点眼色看还是可以滴。
大勇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抱着水杯回到自己的位置后还是不解,他们眼睛抽掉了吗,为什么那样看他?
还是说终于发觉他今天很帅气了吗,想到这层的大勇扬起蜜汁笑容。
为了今天去相亲能成功点,他特意换了最贵的西装,弄了头发,喷了香水呢,脱不脱单就看这天了!
走到外面的温斯南坐在车上感到迷茫,他似乎不知道要去哪里。
平常下班最晚的就是他,剩余的闲暇时光除了锻炼身体就是看书想看卷宗。
第一次没有按照自己计划走的他,突然找不到一些活动要打发烦躁的心情。
车子停在红绿灯前,电话铃声响起,温斯南一看是秋素的电话就不想接了。
早就忘记的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到他的个人电话,然后频频出现在他的视线了。
想要换了一个号码,但是一想,这个号码已经用了好几年,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去换掉也是不值得。
而且只要记住了号码,拉入黑名单也没有用。
温斯南手中有规律地敲打着方向盘,狭长深邃的眼眸涂抹上一层冷色,想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淡漠毫无别的情绪一句话,但是落在秋素的耳朵里就是带着人情味。
既然愿意接她的电话,那么就是表明已经开始允许她走进他是世界的第一步。
秋素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殊不知并没有想过,那是因为纠缠得太太聒噪了的原因。
“斯南,今晚有一场同学聚会你要来吗”。
这个是她计划好的,不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计划实施不开,就担心会被发现或者去救什么的情况。
前世她绑架人的时候温斯南不就是很及时的发现了吗,这一次绊住脚,她倒要看看还如何去。
良久,在秋素紧张期待中温斯南喉结一滚,定定看着前方在思考,“好”。
话落掐断了电话,等绿灯的时候打着方向盘,脚踩油门离开。
既然如此烦躁,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那就去人多的地方,总不会再继续烦躁的吧,温斯南是这样想的。
但是他错了,当真的坐在吵嘈杂的酒吧,看着形形色色的对男女互相追捧,或者得意炫耀,或者明嘲暗讽的表情,尖锐的语气。
这一切都是让温斯南拧眉,安静坐在一旁冷漠的看着他们。
窜鼻子的香水味,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还有此起彼伏男男女女暧昧到声音更是让他觉得厌烦。
看来这个决定,真的是太不明智了。
抿嘴不语,眼里闪过烦躁更甚,放下交叠的大长腿站起来,拿起外套就要离开,但是穿着性感,画着烈焰红唇的秋素站在他的面前。
在其他人起哄的暧昧声的时候企图红着脸,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温斯南,话里带着爱意和挽留:“斯南,再多留一会儿吧,,我们很久没有见过了”。
殊不知,这一副装出来的样子根本就是东施效颦,违和感太重了,像是戴上了厚重的小丑面具一样,难看得紧。
温斯南很明显的错开了几步,身上的味道很让他恶心。
拧眉有些不耐烦道:“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话落转身离开,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靠近表情。
本来涂粉就白的脸被这样的明晃晃拒绝,秋素的连更加白的渗人了,再加上闪烁的灯光照射,阴沉着脸,面目狰狞的样子比恶鬼更加像恶鬼。
虽然可惜那么快就走了,不能给加料的酒给他喝发生关系,但是没有欢喜关系,现在那个人应该是成功了呢,呵。
听见同伴的叫唤,秋素冷笑,转身继续和一群人说说笑笑,和一个男人打得火热,搂搂抱抱跳舞去了。
吵闹的酒吧,男女调侃试探的谈话,暧昧又性感的dj,显得放浪形骸。
没有得到一丝的缓解,温斯南更加的觉得烦躁,还有升起的不安,恐慌。
在开着车正要穿过十字路回家说时候他亲眼见证了车祸的发生,一辆小车被一辆大卡车给撞飞了,现场尖叫声不断。
而肇事者,在大家愣住的时候已经飞快的开车离开,还是无牌的车。
温斯南报了警,又将拍下来的那辆卡车的照片留下来然后离开了。
车子相错的离开,温斯南不受控制的回头去看了一眼那辆被撞飞的车子,一瞬间似乎觉得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人,他有种要过去的冲动。
因为是在重要的交通要道,警察很快就到了。
温斯南这样安慰自己,他也不能做什么,一个不是警察,一个不是医生,提供一些信息还是可以的,然后就走了。
可是心里更加不安,魂不守舍的过几天,他终于知道他的不安是来源于哪里了,也让他心如冰冻三尺,融不化,凿不开
因为他接到了一起案件,是一对离婚夫妇为自己的大女儿和外孙起诉的案子。
因为幕后的人有些背景,所以听闻这里不会惧怕这些他们的黑幕才来。
温斯南看到了资料,看到了名字后一阵恍惚,还有心寒。
照片里一大一小的两人笑得开心灿烂,刺痛着他的眼睛。
死者:顾姬瑶27岁
死者:顾言希4岁
照片上,进入眼里的赫然就是五年前的那个女人,小孩子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答案是什么呼之欲出。
最后他是以什么心态来平静的将杀了他们的人送入监狱,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拿出亲子鉴定,要回了陌生母子的遗物。
买下来这对母子住的房子,他拉着行李搬进去了,房子很温馨很幸福,即使他们不在也能感觉到这种安逸和自然。
温斯南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态,他知道这个女人只是和他一夜情而且还自己生下孩子的陌生女人,没有多少感情,当初的感兴现在更加没有了。
但是他又恍惚,似乎看着母子欢乐的笑容时,他心里空缺的部分被填满了,没有了那种游离感。
似乎他们的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幸福的生活,妻子的撒娇,儿子的调皮出现在他脑海里。
明知道是臆想出来,但是温斯南心里疯狂的认为,就是这样。
渐渐拿起画笔,将脑海里面的一幕幕给画下来,珍藏着。
邱翌说他疯了,温斯南没有否认,也许他真的疯了吧。
一住就住在这小小的房子十几年,他已经从三十几岁的成熟男人,到了五十岁的老人,头发白了,脸上有了皱纹。
结束了事务所的工作,温斯南拿着简单的行李就开始出去漫无目的的旅行,特别是经常去美国,他们母子生活过的地方,感受他们以前生活的欢乐。
温言希时常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们一家三口本就应该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密不可分的错觉。
是精神错乱吗,不,这不是,因为这样的感觉让他从心底升起一股喜悦。
所以拿着顾姬瑶是笔记本,拿着他们母子的相册,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将拍摄下来的相片放进去。
因为在相册里面发现有句话:
要周游列国,用不同国家的风景填满空缺的相册。
他们没有完成的想法,由他来完成。
等老了,走不动了,温斯南对侄子侄女他们最后的遗言就是:和那对母子一起合葬,将相册和画册一起放进去。
也许他不懂这些感情,而可以教他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离去。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他想去追赶上他们,渴望的来一句:我们一起,好不好。
他不想做掉下的那个,不想孤零零地看着每天潮起潮落,感受不到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