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九
“你住这里?”扑簌簌抖动下长长的假眼睫毛,再看眼已然下了车的酒伴眼,女人说着赶忙也下了车。
“是啊,我家。不像吗?”两眼挑挑,酒伴嘴角含着丝令女人心弛神荡的微笑,绕过轿车走向了小屋,“你认为我们应该去哪里?”边走酒伴边头也不回问女人一句。
“像!”就像酒伴能看到自己样,女人连忙点了点头,左右看看不见两头的一条光线暗淡的小巷,挑动两条有些困乏的长腿,一路小跑,紧跟上了似乎在闪躲着远处路灯灯光、一只手挡在右边脸颊上的酒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步伐。
“喔!”半分钟后,面对了一间自己此生见到过的不是最大,但绝对够奢华的客厅,女人低低惊呼了声,冲酒伴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啊。可这还不是最好的,”就听酒伴嘟囔句,一伸手推开了身后的一道门,道,“过来,宝贝,看这里。”说着,伸手指了指身后门扉半开的一间黑乎乎屋子。
“还要怎么好啊?”魔障样低声嘟囔句,两眼恋恋不舍的从客厅中闪过,女人小跑着站在了酒伴身旁,探头看去。
可满目里除了一片黑暗,哪里看得清什么。
“什么啊?”迷惑一句,女人回头看向了酒伴,里面都有什么啊?说完,不相信又看眼身后不远处客厅,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低调的奢华可以和客厅比拟!
片刻后,只见酒伴嘴巴快速动下。
“你说什么啊?”皱了皱眉,压抑不住满心的好奇,女人偏过脸,右耳凑在了酒伴的嘴上,“我没听清,能再说说吗?”
“墓地。”唇缝间挤出了几个自己,酒伴盯着一时间惊恐不已的女人,“这是你的墓地!这次,听清楚了吗?”
“骗人呢吧,老板。”心脏忽然颤了颤,一时间意识到眼前一直笑眯眯看着自己的酒伴对自己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女人脸上笑着随口嘟哝一句,双脚却下意识向后退了退。
眼见女人和自己保持了安全距离才停下,酒伴忽然笑着摇了摇头,“是啊,怎么可能?!”冲女人一句,抬手摁下了门外墙上的开关。
一声脆响,刚才还黑乎乎一片的房间登时明亮异常。
“就说呢啊!什么墓地不墓地的……”抖动的心脏一下子被明亮的灯光浇灌的舒舒坦坦,女人笑着接上了酒伴的话,边说边探头好奇的看向了房间里。
忽然惊叫声,身形晃动,整个人猛的扑进了房间中。
“你要干什么?”瞬间被死死顶在了门内墙上,女人扭头呵斥声身后的酒伴。
“我说过了,这里是你的墓地。”笑眯眯看着女人,酒伴低声道,“我没有撒谎!阿芳!你……是叫阿芳吧,没骗我?”
目光呆滞,女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就那么呆愣愣看着微笑的酒伴——
“是,我是叫阿芳啊,老板,别和我开这种玩笑,好吗?”半天,才嗫嚅冲酒伴道。
“这不是玩笑,阿芳。”松了松手,眼看着近在迟迟的女人面色煞白,酒伴冷冷道。
这一刻,女人似乎明白了,今天的一切,其实,都不是玩笑……
酒伴没有对自己撒谎,一切就像……
一切就像片刻后被拽进宽敞的房间深处,一扭头如火焰般窜进自己眼底的,墙上那张凹凸有致、边缘上浸满了鲜血痕迹的精致的人皮——
一样的,真实!
身后的门无声无息的关上了。
头顶上耀眼的灯光似潮水般倏然退却。
站在无边的黑暗中,两腿灌满铅样,女人不敢动弹半分。
而沉重的心跳,简直要令几乎要窒息了的女人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梦,一个醒来后,一切都会照常的梦。
就像太阳会依旧升起,只是她,能再看到明天的太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