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
E市看守所。
夜幕深沉，绕过主楼向后看去，一幢小楼灯光明明暗暗。
一楼，长长的走廊上，灯光幽暗。
一束有些刺眼的光芒，透过一间门扉虚掩的房间射在了走廊上。
白得有些刺眼。
透过门缝，莫离看见那个差点戳瞎了自己眼睛的女人，沉默了半天，忽然脖颈扭动。
不久前新换的绷带上，又隐约有些血迹了——
对自己可真够狠的！自己的脖子似乎被灼痛了，缩了缩，莫离低声嘟囔句，一转身——
有声音从身后房间里传了出来。
“再说一遍，头儿，”扭了扭腰，王萍翻起了一直躲避着印征的两眼，冲印征道，“我不知道什么女人对他该杀，什么女人不该杀，所以……”沉吟了会儿，又接着道，“我怎么能告诉你谁是他不杀的女人呢，对不对，头儿？不过……”话到最后，忽然讥讽笑下，脸调向了一边，看着墙壁，不再言语。
“不过什么？”时间不长，坐在印征一旁的张彻忍不住问道。
“不过要是有人对我说——说你们碰上了棘手的案子，我相信！”王萍道。
“是吗？”印征忽然问了句，“能肯定？”
“都说过了……”摇了摇头，脸上还残留着讥讽的冷笑，王萍道，“否则头儿，你不会问我还有没有什么不杀的女人，别忘了，我可在重案组也呆过段时间呢。呵呵。出声笑笑，王萍冲着墙壁道，作为你的下属，可没少受你言传身教，所谓直觉，呵呵。”
“所以你一定知道他有没有……”顿了顿，印征道，不杀的女人，这一点，“我相信。”
“哦，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诧异声，王萍调脸看着印征，道。
“因为你做过我的下属。”沉默了片刻，印征低声道，“而且……”
“而且什么？”盯着对面忽然沉默的印征，王萍问道。
“而且杀死小雅，”顿了顿，印征道，“还有医院那次，我想动机也并不是你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那是因为什么？”脸色忽然黯淡下，沉默会儿，王萍垂下眼帘，催问句，“不知道我们无所不能的头儿，又有什么直觉的启示了？”
“你嫉妒她！”加重了语气，印征一字一顿道，“你嫉妒那个女孩！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王萍？！”
“随便你说。”耸了耸肩，王萍底气有些不足，脸上肌肉跳下，一脸无所谓样，低声道。
“当然，”印征道，“你可以极力说服自己，令自己相信自己那样做是在帮他，帮他完成没有做完的事儿，可是——你真的相信自己这样的解释吗，王萍？”
又耸了耸肩，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王萍看着地面，沉默不语。
“所以我也能肯定，”目光没有从王萍的脸上挪开半分，片刻后，印征接着道，“肯定你为了能找出那些撼动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从而逃过死劫、成为他的专宠的那些女人，你一定费了不少力气吧，王萍？”
“可我真的不知道哪些女人该杀，哪些女人不该杀，”接上了印征的话，脸色阴沉的王萍低声道——
“而我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你碰到了大麻烦！你相信有些和我一样的女人，还在做我曾经做过的事儿。可是……就算我知道这些，真的想帮帮你找出什么不杀的女人，但我也只能告诉你，头儿，在我这里，你只是在浪费时间，白费工夫！因为我——”
拉长了调子，冲印征摇了摇头，王萍满是嘲讽的低语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