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盛光抱住她,轻声道:“清越,晚上的时候,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进来,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看着他,竟不知道羞耻和愤怒,究竟是哪个更多一些。
......
余欢去苗红村的行程,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傅瑾珩一早就出去给她买糖糕了,余欢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收到蛮婆的电话。
蛮婆在电话里面对她说:“不要回来,别给我没事找事!”
余欢还是不安,追问道:“你不让我回去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昨天我收到的那封信,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蛮婆的语气很是不耐烦:“平安你看不懂吗?不知道什么是平安吗?”
“我不是看不懂。”余欢彻底没有了睡意,从床上坐起:“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特意给我发一封这样的信?”
“啰里八嗦!”蛮婆烦躁地说:“那不是寄给你的,那是我教一个孩子写的字,我握着他的手写的,是练习。至于我想发给你的信,是让你给我汇款,发错了。”
余欢听完这番说辞,却并没有觉得心安。
她就打算继续追问,可是蛮婆已经不耐烦地说:“大早上的,还要让我特意给你打一个电话!你怎么这么烦人!以后没事不要联系我!”
余欢哑然地听着听筒里的忙音。
她和蛮婆一起相处了许多年,自然是知道她的脾性的。她说不让自己回去,自己就算回去了,也最多就是一顿骂。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不安呢?
然而,余欢没有再想多久,突然听见了楼下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是管家的声音,颇为慌乱。
余欢赤着脚走到了窗台边,却看见魏昀站在门口,脸上都是冷然的颜色。
他亮出了手中的证件,道:“妨碍警方工作,我可以拘留你!”
“我们这里,有什么可以配合你工作的!”管家的语气慌乱:“您别为难我一个下人啊。”
余欢听到了这里,正打算关上窗户往楼下走去,却听见魏昀说:“那好,我问你,余欢回来了吗?”
之后,余欢听见了一个叫自己震惊的答案。
管家一本正经地说:“夫人还是下落不明,但是这件事,我们傅家自己会处理。”
余欢听着,心中已经不单单是简单的惊讶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一直到今天,原来她在旁人的眼中,依旧是失踪人口。
可是很快,她就想通了前因后果。
她按耐着想要下去告诉魏昀的冲动,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沙发上。
也许,傅瑾珩有什么苦衷呢?
也许,他不是故意瞒下这件事。
她应该先问问他,贸然出去,会让他难做的吧。
这般想着,余欢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魏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傅瑾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傅瑾珩已经蹲在了她的面前。
他捏着她有些发冷的双足,眉心紧蹙:“是不是又赤着脚到处乱走了?”
余欢的眸色微漾,之后,她摇了摇头,勉强露出一抹笑,道:“阿珩,我回来的事情,你有和检察院的人知会一声吗?他们都在找我,不是吗?”
傅瑾珩捏着她脚踝的手,微微一顿。
之后,他松开她,道:“余欢,告不告诉那些人,重要吗?反正,你不会回去了。”
余欢哑然了半晌,才讷讷地说:“你之前告诉我,一切你都会处理好。”
“余欢,这就是我处理的方式。你不用想这些的,这些都不重要。”他说着这些骇人听闻的话,明明他才是强势的一方,可是他握着余欢的手却在发抖。
余欢在他的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地,缓慢地摇了摇头。
“阿珩,不是这样的。”余欢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之后,她叹了一口气,道:“你错了,没有谁的生活里,只有一个人。”
“你也应该尝试去同除了我以外的人交心,比如慕城,比如你的工作伙伴。”余欢说到这里,正想要继续往下阐述。
可是她的话,却被傅瑾珩淡淡打断:“余欢,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和别人交心的能力的,这个世上的人,除了你,我谁也不信。”
是深秋的风,将窗帘吹动翻涌,阳光透进来,将卧室里面的两个人渲染成最纠缠的彼此......
余欢整整三天没有再见到傅瑾珩,同样的,她也没有见到任何其他人。
她的生活被事无巨细地安排好,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望居里面有恒温空调,让里面的温度一直都维持在一个最宜人的状态。
余欢没有什么机会离开望居,这也就意味着,她不需要换什么衣服。
四季更迭同她是没有关系,她只需要穿着同样的衣服,冷静度过而已。
余欢在傅瑾珩离开的第三天,终于在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中,尝出了绝望和烦闷。
她用钻石割破了落地窗,之后用力一踹,凿出了一个大坑。
管家在突如其来的响声中惊慌赶来,就看见余欢蹲在一地狼藉中,手中是碎玻璃。
她将碎玻璃怼进了手腕,有血丝泛出来,她说:“半个小时,我要看见傅瑾珩出现在我的面前。”
余欢一直是冷静的,这样的疯魔,足够叫所有人失了分寸。毕竟这个受伤的女子,是傅家九爷用珠玉琳琅娇养的。
没有人可以有勇气承担这样的责任。
管家结结巴巴地说“好”,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这一次,没有过多久,傅瑾珩就回来了。
他的脸色铁青,看着余欢的时候,是显而易见的愤怒。
余欢很少见到他生气的样子,这个人,总是泰山崩于前而冷静自若,就好像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他乱了分寸。
可是他看着余欢手腕上的伤口,不怎么深,不算什么大伤口,他却还是害怕了。
余欢却是从容地走向了他,她笑着在他的面前站定,微微歪着头,笑意深深:“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