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想在国外重新开始的。可是夜念不放过我,她到国外来找我,对我说了许多话,总结起来,不过就是提醒我不能回到海城。”
朱七七说到这里,眼底有讥讽:“余欢,既然夜念可以找到我,你觉得夜墨沉会不可以吗?他可以的,只不过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找我。”
余欢只是无声地,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朱七七的脸上,却是一点点沾上了阴霾:“夜念找到我以后,我就知道这个地方不能久留了。我坐了当晚的渡轮,打算离开m洲。”
他说到这里,愈发语气平静,就像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我究竟是小看了夜念,也小看了夜家。渡轮被控制调包,等到我意识到船上的游客都是夜家的人假扮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
朱七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仓库里。
夜念穿着修身的红色裙装,笑意傲慢又冷漠。
“你醒了?我等了很久,你的身体可真是不怎么样,就这么一点点剂量的药,你竟然能昏迷一整天。”
货仓里面的空气潮湿,昏暗无光的环境,仅有的光源是从夜念身后敞开的门透进来的。
朱七七逆着光,看着夜念漫不经心的样子,只觉得心头寒意四生:“夜念,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已经离开夜家了,只想过自己的生活,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啧......”夜念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不耐:“你怎么问我?这件事,你应该好好问问你自己的。朱七七,你究竟想怎么样?霸占了墨沉这么多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随随便便放过你?”
她说到这里,脸上带着一点朱七七从来没有见过的狰狞疯狂之色。
“什么叫我霸占夜墨沉?”朱七七的语气紧绷。
夜念的话,让她不得不多想。
“需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吗?”夜念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她倒是不忌讳地上的灰尘,蹲在了余欢的面前:“知道夜墨沉为什么能在夜家坐得这么安稳吗?因为我。我是夜家的长女,所有的人都要给我三分薄面。”
“而我,为什么要帮他?朱七七,我明明可以自己去当这个家主的,我为什么要让给他?”夜念的语气带着一点怀念,突然温柔起来:“我认识墨沉的时候,他还没有来到夜家,不过就是独自一人,和他的那个奶奶相依为命。”
“那一年,他只有五岁。”夜念看着朱七七眼底的震惊,笑得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我一开始,是把他当成我的弟弟的。毕竟我在夜家,是真的很寂寞。可是后来,我爱上了他。”
朱七七的瞳孔震动:“你疯了!你们是姐弟!”
“我疯了?夜念的语气讽刺:“朱七七,你以为夜墨沉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吗?他知道的。如果没有你,将来的夜家,就是我们姐弟两个人的天下。你就是那个最不应该出现的变数。”
朱七七看着她,咬着牙,一言不发。
而夜念只是笑了笑,语气更平静:“你才认识墨沉多久?朱七七,我认识了他整整二十五年。我比你更了解,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什么儿女情长?他在意的,是权势。而我,注定是能陪他走得更远的人。”
朱七七的鼻尖,一点酸涩的感觉。
彼时的她,还没有彻底蜕变,遇见伤心难过的事,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其实是很不好的,这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的难堪。
而夜念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笑意透着残酷的味道:“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朱七七。”
“为什么?想让我死心?知道你们之间是多么亲密,是吗?”朱七七笑意惨然:“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那个时候朱七七想,夜墨沉再怎么心狠手辣,又怎么可能真的罔顾伦理,成全夜念的痴心妄想?
可是夜念却是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她的笑容未减,反而有加深的趋势:“你这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没关系,我马上就会让你相信的。”
“对了,刚刚的话,我还没有讲完呢。我和墨沉相依为命,明明一切都很好,可是偏偏,出了一个你。朱七七,其实当初你父亲入狱,根本就不是意外,是我亲手设计的局。”
夜念笑了笑,仿佛看不见朱七七脸上的惨白,若无其事地说:“那时候,你还没有来到夜家,可是我却已经见过你了。在墨沉的书桌里,有一张你的相片。”
“很意外吧?你们在那以前,不过就是一面之缘而已,他竟然保留着你的照片。可是我,怎么能容许他看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女人。”夜念的语气,透着神经质:“我不可能让你无忧无虑长大,我不可能让你这么快乐,而自己却日日痛苦。”
“只是一张照片!夜念,只是一张照片!”朱七七的语气哽咽。
“是啊,不过就是一张照片。”夜念笑了笑:“可是我却发现了,墨沉喜欢你。”
“你们之间不过一面之缘,可是他竟然喜欢你。可能,我是这个世上第一个发现他对你的感情的人吧。”夜念笑着,试图摸了摸朱七七的脸,而朱七七恨恨地侧过脸,没有让她得逞。
夜念的手落空,可是却没有生气,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所以,我设计了一场车祸,制造了你父亲肇事逃逸的假象,成功让你父亲入狱。我原本以为,你的人生即将毁灭,墨沉以后,就算遇见你,你也已经变得和芸芸众生一样,再也没有半点能让他心动的特质。”
“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联系了他。”夜念说到这里,眼底的恨意一点点覆盖理智:“而墨沉,竟然就这样照顾了你整整五年。他甚至为了你,想方设法让你的父亲出狱。这个世上最让人觉得绝望的感情,就是爱屋及乌。朱七七,你说,我怎么能不把你当作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