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珩唇角的笑容,隐隐有扩散的趋势。
傅及暄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有些吃软不吃硬,余欢的态度这么好,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作何答。
他冷哼一声,却还是嘴硬道:“这个周末,你们两个回一趟傅公馆,知道吗?”
傅瑾珩抬眸,不紧不慢地说:“这要看余欢的时间,如果......”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就被余欢打断了。
余欢看着傅及暄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一寸寸黑下去,知道不能耽搁,连忙道:“您放心,我们一定准时回去。”
傅及暄的脸色这才彻底平静缓和了,他冷哼一声,道:“这件事还没有完,傅相逸的事情我会自己去查,要是是弄错了,傅瑾珩,你必须把人从监狱给我弄出来!”
等到傅及暄走了,余欢才后知后觉地打算松开了傅瑾珩的手。
刚刚她生怕他又和傅及暄杠上,下意识就握住了他的手。
余欢抿着唇,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只是她刚刚有了这个打算,傅瑾珩已经反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眸色平淡,一抹清淡如雾的笑意:“欢欢,你看,你还是很喜欢我。”
余欢心头懊恼,语气也冷淡:“你未免想的太多了。”
“是吗?”傅瑾珩笑了笑,他突然倾身,将余欢抱在怀里。这样的角度,她整个人都被他收拢在怀中,旁人眼中,便是说不出的亲密。
余欢下意识用手去推他:“你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他说得平静,眼底雾霭轻柔,很漂亮的淡颜色:“余欢,不生气了,好不好?”
“傅瑾珩,”余欢看着他,亦是认真:“我和从前不一样了。”
“余欢,又有谁是和从前一样呢?”他眯眸,眼尾收成一线,微微向上的弧度:“我们都和从前不同了,可是,我们都爱着对方,不是吗?”
“不要干涉我的工作,”余欢让自己不去听傅瑾珩的温言,她知道,倘若自己的自制力稍微差一点,一定会心软,迷迷糊糊就让这件事过去了。可是不能这样,她必须要说清楚:“傅瑾珩,我不喜欢你干涉我。”
傅瑾珩只是沉默着弯了弯唇角,之后,他轻声说:“好,我不干涉你。余欢,但是你以后,也要事先告知我你在做什么,好不好?”
余欢愣住,没有想过傅瑾珩会这么快妥协。
她已经想了很多说辞和理由,但是这一刻,竟然一样都没有用上。
他退让得这么干脆,她竟觉得不忍。
这个人是傅瑾珩,她认识了他许多年,知道他的个性有多强势。可是他为了自己,还是一退再退。
余欢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低声说:“等到我手上的案子交接完毕,我会自己申请,调到内勤去。”
傅瑾珩的眸中,有奇异的光彩流动。
他的笑意粲然,温声道:“好,我等你。”
......
周末。
余欢去了一趟检察院,处理交接。
此时,事情办完,她一边整理着桌子一边对肖正捷说:“我有些事,就先离开了。”
肖正捷翻着手中的文件,道:“你这是要去傅家?”
余欢点了点头。
她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一副多么如临大敌的样子。
似是有轻笑。
肖正捷无不感慨地说:“你看看你,平时这么冷静的一个人,现在竟然紧张成这样。”
余欢被说中了心事,倒是也没有扭捏,她看着肖正捷,回答得平静:“傅瑾珩他的父亲,并不喜欢我。我紧张,在所难免。”
“你要他父亲喜欢你做什么,你又不和他过日子。”肖正捷说到这里,随口道:“你说起父亲,我家魏昀的父亲倒是一个好说话的,只是可惜了,你好像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他说到这里,自知失言,笑了笑:“是我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
余欢摇了摇头。
不过是一句无心的话,她怎么会往心里去?
余欢和肖正捷告别,离开检察院的时候,正好是正午。现在去傅公馆,刚好就是吃饭的时候了。
余欢走到路边打车,随手拨通了傅瑾珩的电话。
“我现在过来,应该来得及吧?”余欢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道:“也不知道这个点会不会堵车。”
傅瑾珩看着面前的众人,语气平静得不能更平静:“人还没有到齐,你慢慢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被同事看见不好,不用了。”余欢如傅瑾珩所料,还是拒绝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什么,之后,余欢看见有一辆出租车远远驶来。
余欢眼前一亮,道:“我找到车了,不和你说了。”
傅瑾珩轻声道:“你自己在路上注意安全。”
余欢应下,挂断了电话。
余欢向司机说了地址,之后便看着窗外。
其实她来到海城还不到一年,可是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她看着窗外后移的景色,难得平静。
只是车子路过医院的时候,余欢看见几个年轻模样的混混,拉着一个女孩子往一旁的小道走去。
女人看起来是丧失知觉了,整个人都是被动的,被他们拉来进去。
余欢瞳孔一缩,声音紧绷地开口:“师傅,停车。”
“小姐,这还没到呢。”司机不解地问:“您下车是要干什么?”
余欢不想多说,只是随手将傅瑾珩的名片递了过去,道:“你打电话给这个人,告诉他我在哪里,他会过来的。”
之后,余欢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司机看着手中的镶边烫金的名片,黑色的底纹,上面写着“傅瑾珩”三字。
司机啧嘴,小声嘟囔道:“这名片,看起来挺贵的。”
而此时此刻,傅家。
傅瑾珩坐在沙发上,邹蔓薇正在给众人沏茶。
这些年,邹蔓薇在傅家的地位还是一如既往的尴尬。一旦傅瑾珩归来,少不了伏低做小。
傅盛光一直捏着安清越的手,他们坐在沙发的一侧,两个人明明都生得好看,看起来也该是般配,偏偏就把貌合神离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