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注意过郝摄辉,不然也不会知道他和我是同学了。[ 八?一中文 〈〈 w)w〕w].]8〕1?zw.”王鹏冲着临床的赵放笑笑。
赵放却嘲讽般地耸了耸鼻子说:“不是我注意过他,而是他到处宣扬你和他的同学之谊,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如果是一个人这样说郝摄辉,王鹏还可以抱着姑且听之的态度,但如果每一个人都跟他这么说,而且说的人又都是与他关系亲近的人,那么这件事就要引起重视了。
王鹏虽然不说话,赵放却不打算再沉默,“其实,卓仕璋为他说情的时候,我就仔细查过你跟他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
“结果呢?”王鹏问。
赵放呵呵一笑,“半真半假,似是而非,但足可以假乱真。”
王鹏这才自嘲地笑笑说:“那我真该庆幸自己是在东江任市长,而不是在宁城?”
“非也!”赵放一根手指晃了晃,“就像你说的,他的女朋友是年柏杨老婆的亲戚,但他却从不曾在宁城宣扬这层关系,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在人家的地盘上,做事不能过分,要扛年柏杨的大旗找省里从宁城出去的那些人挥舞才有效果!同样的道理,正因为你人不在宁城,不可能清楚知道他扛着你的大旗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所以他就可以广泛地利用你在宁城的人脉。”
王鹏的脑海里忽然就闪过江海涛说起郝摄辉时,那种鄙夷的表情,原来,十来年的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曾经亲如兄弟的人。
“还想不想帮他?”赵放有点紧追不舍的意思。
王鹏看看赵放说:“我和他始终是四年同窗亲如兄弟,这个事实不能否认。如果,他的能力对你们现在这个大洋开区确实有用,我肯定会以这点私心请你在考虑选人的时候,优先考虑是不是用他。”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说,“你是我的老领导,看人与用人的眼光一直在我之上,我若在你面前大谈怎么用他,就真的是班门弄斧了!”
赵放愣了一下,立即食指指着王鹏连着点了几下,“行,我明白了,这事算不得谁帮谁,纯粹是工作需要。”
王鹏笑笑,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办了,也许真的如卓仕璋所言,该离郝摄辉远点了。
“既然说到大洋,以你的眼光,你帮我出出主意,到底是申请省级开区好呢,还是一步到位申请国家级开区?”说妥了郝摄辉的事,赵放突然又重新提及大洋申报开区级别一事。
地方编办的主任都由政府一把手兼任,也就是说,宁城机构编制办公室的主任是年柏杨,如果年柏杨压着不让赵放为大洋开区往上申报省级开区,那么赵放就是连第一步都跨不出去,赵放现在刚刚说了郝摄辉的事,就立刻放大胃口想报国家级开区,可见,在郝摄辉这件事上,王鹏是为赵放在年柏杨那里抬了一个下台梯,而真正伸出这个梯子的,恰恰又是年柏杨本人,赵放肯定心里很清楚其中的微妙,所以才会突然放大了胃口,从王鹏这里探年柏杨的底。
别说王鹏不知道年柏杨究竟怎么想,就算知道,他也不能表露,这到底是宁城的事,轮不上他来指手画脚。
“各地有各地的情况,我还真不好说。”王鹏答道。
赵放听王鹏这样答,就知道他不愿意深入,转而又道:“听说你们东江的能源港项目已经确定为国家投资项目了?”
“基本沟通过,但没有最后敲定。”王鹏笑笑,“红头文件没下来,我心里还没踏实呢。”
“理解,理解!”赵放长出一口气说,“这要是被你们谈下来啊,东江是要腾飞了。”
“借你吉言。”王鹏说。
王鹏人还没有离开洗浴城,就接到了年柏杨电话,“听说你回来了?”
“老领导什么时候成情报局的了?”王鹏笑,心底却在排算,是谁告诉年柏杨的。
“晚上一起吃饭吧,叫上小莫一起。”年柏杨说。
“我打个电话给扶桑,看看她是不是能出来。”
“好。我让司机去你家接你们。”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你跟我客气?”
“呵呵,真不是客气。”
“那好,五点半,宁城大酒店十层豪包。”
年柏杨挂了电话,王鹏吐出一口气,看看手表,给莫扶桑打电话,让她来洗浴城接自己,一起去吃饭。
“我想叫你晚上一起吃呢!”赵放结完账过来听到王鹏与莫扶桑在说吃饭,便接了一句,“看样子是没戏了。”
王鹏知道他其实也就是说说,并不是真要叫自己一起吃晚饭,否则刚刚在包间早就说了,也就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并让赵放有事可以先走。
赵放也不客气,与王鹏拥抱一下后先走了。
王鹏趁着等莫扶桑的工夫,给宁城环保局蔡惠强打电话。
蔡惠强在何文斌退休后接替何文斌当上了环保局局长,但由于他性格比何文斌更耿直,自从当上这个局长后六七年了,一直没有挪过窝,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安慰他,环保局党组书记退休后,宁城市委又让蔡惠强兼了个书记之职。
王鹏心里记着陈子兰的事,早上就跟蔡惠强约了吃饭,但横里杀出个年柏杨来,他不能推拒,只好给蔡惠强打电话另约时间。
蔡惠强倒是爽气,一听王鹏要改时间就说:“知道你回来,上面肯定要请你吃饭,你就别跟我客气!”接着还说,“王市长,也别另约时间了,你要有事,就跟我直说吧,只要是在环保局范围内的,我肯定都能给你办了,其他地方,嘿嘿,我知道你也不会找我。”
“嘿,你这老家伙,还真是门清啊!”王鹏笑骂。
他们二人自从石泉村污染事件后,倒是成了真正的朋友,近年来虽然因为王鹏工作忙,联系得少了,但王鹏始终没忘记逢年过节替自己去看看蔡惠强,所以二人之间少了许多官场上的客套与虚伪。
“我要是连这点都不知道,也白活这些年了,说吧,什么事?”蔡惠强理所当然地说。
“那我就直说了……”
王鹏把陈子兰的事一说,蔡惠强当场就满口答应没问题,让王鹏通知陈子兰周一就带着简历和学校的相关文件去找他,最后还说,“不就是聘用个大学生嘛,一句话的事!等机会合适了,我再帮你把她转成事业编制,那就旱涝保守了。就是想成公务员的话,还得她自己去考才行。”
“老蔡,这样就行了!谢谢了啊!”王鹏没想到能顺利成这样。
刚与蔡惠强通完电话,莫扶桑就到了,但她却一直板着个脸,像是谁欠了她一大笔钱没还似了。
车开出十来分钟,王鹏说:“我还没怪你那么直接了当告诉了三毛,你倒先给我看脸色了?”
莫扶桑没好气地说:“我是那么轻重不分的人?”
“那你干吗?”王鹏觉得自己现在总是跟不上莫扶桑的想法。
他这里还在猜,莫扶桑已经一把方向、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侧过身抬起手臂指着车后说:“你当我不知道这个洗浴城是干什么的?”
王鹏只觉得一阵黑线,想想也是,莫扶桑又不是藏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庭妇女,她做了多年的招商工作,自然比谁都清楚宁城的大小娱乐场所。
他摸了摸头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这方面我现在还能信你吗?”莫扶桑凌厉地反问。
王鹏被她这一问,不由得冷汗直冒,这人还真不能做亏心事,一旦曾经做过,就算别人很不起眼没有任何深意的一句话,又或者当场没做什么坏事,都会让人成为惊弓之鸟,更何况莫扶桑如此不客气的诘问?
王鹏这里胆颤心惊不知如何回答莫扶桑,莫扶桑却突然重新动了车子,一脸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与你们这些男人说这个,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王鹏被她这一说,更是不知说什么好,干脆侧过头,把脸转向窗外,也把因为莫扶桑向王帅提冯向明所言使他正生气一事给忘了。
年柏杨这次没有把郝摄辉和董晶一起带来,只带了他的夫人曾国华。
四人见面坐定才一会儿,曾国华就说吃饭时间还早,她知道酒店四层有个新开的spa馆,香熏蒸疗非常不错,“……我们俩先去蒸一个,省得坐这里听他们男人说那些无聊的工作。”
莫扶桑立刻答应了,与曾国华手挽着手去做spa。
王鹏看莫扶桑与曾国华的身影在门口消失,心里已经肯定年柏杨有事要跟自己说。
“摄辉去找过你吧?”
“他说你让我找一下赵放。”
“见过赵放了?”
“就在来这里之前。”
“他怎么说?”
“他请我帮忙想想,大洋开是适合报省级呢,还是国家级。”
“你觉得呢?”
“各地情况不同,我还真不好说。”
年柏杨端详了王鹏一阵,呵呵笑道:“你们东江已经跑在前面了,光一个能源港就让运河其他地级市望尘莫及啊,不要说整个东江港区加在一块了!王鹏,我当初真不该放你离开宁城!”
王鹏心里猛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