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大至,皇上亲自赐婚的太子和秋家嫡女在今日完婚,汴都城中上下一片热闹非凡,大街之上更是喜气洋洋,宁国太子温文尔雅,文武全才,少年成才无人不知,今日纳娶宁国第一美女,实属天仙般配。
而不受喜庆干扰的自然只有佛寺,佛山寺后山的清泉旁更是一个安静难得的仙境之地,清泉旁边坐着一位身着袈裟的老人方丈,而方丈的对面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两人忘年之交正执着于一盘棋。
“郡主棋艺高超,老衲佩服之至。”方丈看着盘上的和棋道。
“大师过谦了,棋艺高超的是一灯大师才对,初舞研究这盘棋一月有余,哪能算是棋艺高超之人。”
一灯大师笑笑摇头道:“老衲自负于心静胜棋,却没有想到,郡主的心比老衲更甚,小小年纪有如此心境确是可造之材。”
安初舞笑道:“大师说的可造之材是指剃头当和尚吧。”
一灯大师点点头道:“正是。”
安初舞捂嘴而笑,就连身后的芷兰都偷笑了起来,安初舞说:“大师,初舞可没有当和尚的打算,吃斋念佛实在是受不了。”
一灯大师低笑连连,“所以说可惜了。”
安初舞一笑而过,看着这样的风光,“这样的风景也唯有佛山寺才有啊。”
“世间大好河山,这样的风景实属平常,心静心平,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一灯大师看向面前的少女,这样一个少女是他生平仅见,世间恐怕也只有她一人有着那样的人生,“今日太子大婚,举国同庆,郡主甚为宁国郡主,理应参加。”
安初舞苦笑连连,“大师,参加与不参加都会落下话柄何必至自己于不快之中?”
“你万事皆以心平气和去对待,唯有情字而乱了章法。”
安初舞抚摸自己的心口,心中没有因为太子今日成亲而不快,而是因为前世的情殇,不会忘,不能忘,难以相忘,“大师,世人皆以为初舞因他而伤痛,却无一人懂我。”
“人心难测,他人不懂何必强求,只要自己知道为何伤痛就足以。”
安初舞淡笑点头,“大师所言不错。”
“你打从一出生就跟别人有着不同的人生,一生富贵逼人,身份高贵压人,你的富贵不仅仅于此,但是你人生的挫折只是越来越频繁,要记住心静自然凉。”一灯大师看着她缓慢的说着。
“人命就是脆弱的,纵然富贵一生,纵然有着高贵的身份,也难有开心。”
一灯大师问:“那么,郡主你现在开心吗?”
她都快不知道开心是什么滋味?没有遗忘掉伤痛,竟然遗忘掉了自己的开心,这样的人生何其可笑?
一灯大师见她愁眉不展就已经知晓答案了,转头问向芷兰:“那么,芷兰你开心吗?”
芷兰的头被他们之间的话说大了,这下听到大师说到自己身上,当下一惊,然后镇定的看了眼小姐,笑道:“自然是开心。”能跟在小姐旁边,自然是非常开心的。
“那老衲问你,因为什么而感到开心?”
芷兰看着小姐说:“能跟在小姐身边就是芷兰最大的开心。”
安初舞诧异的看向芷兰,然后听到一灯大师说:“你看,你的存在不是因为你的开心,而是因为你能给别人开心,给别人幸福。”
“……”她好似明白了,人生并不是只有自己,还有所在乎的人,“大师,我明白了。”自己一个人沉浸在悲痛之中,身边在乎自己的人也会沉浸在悲痛之中,她所在乎的人寥寥无几,可是这寥寥无几都不开心,她还有什么理由存在呢?
“郡主是聪明人。”一灯大师喝一口茶,“茶是苦是甜完全在于自己。”
安初舞似懂非懂点点头,大师是告诉自己,人生是痛苦还是开心也在于自己,是自己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