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储慈本以为她有了什么惊人发现,一听这话立刻泄下劲来:“嗨!这咱们不是早就猜到了吗,因为她心有所属啊。”
“不”赤璃勾起一抹冷笑:“她不惜自残肌肤来逃避侍寝不光是因为内心抗拒,更是因为她不敢!”
“不敢?”刘储慈被她说的一头雾水:“此话怎讲?”
赤璃点着手指道:“你们想想,李芊芊生在官家又非风月之人,若不是与李有峰有过肌肤之亲,又怎会不顾女子矜持写出那种肉麻话来?”
墨卿似明白了她的意思接上话道:“她怕侍寝时被叶隐修发现自己不是完璧之身,所以才会那么做。”
“原来如此!”刘储慈恍然大悟:“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弄不好要被满门抄斩。那咱们只要让叶隐修知道她的秘密不就能将萧无惑的这个内密给铲除了?”
赤璃微微摇头道:“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依我看,墨卿还是继续监视李有峰,等形势更为明朗时咱们再想对策,或许将此人留在宫里还能对我们有所用处。”
“我说庄主”刘储慈紧紧盯着对面的女子道:“你可知道你现在说话的样子,真的很像一支老狐狸。”
“她啊,再修炼修炼就成精了”墨卿站起身来:“我走了。”
“你去哪?”刘储慈问。
“昨日我见那李有峰心急火燎的样子,定是很想去见那个人。我估摸着他憋不了多久,我这就去盯着他。”
“你小心点,莫要被发现了。”赤璃随口交代到。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墨卿说罢转身挥了挥手:“等我消息吧。”
墨卿前脚刚走便见洛南快步进来:“庄主,我已和飞狐山的弟兄们说好了,三日后我们便出发去梁国。”
“你们去哪里找宋栾?”赤璃问。
洛南哈哈一笑:“这您就放心吧,弟兄们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久,这点事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虽然你们都武艺高强,可也未有从军打仗的经验,一定要多多保重。”赤璃红着眼眶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洛南摘下帽子道:“庄主,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弟兄们早就过烦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一听说要去对抗朝廷别提多兴奋了,各个争先恐后的要随我去,我好说歹说才劝了十人留下。”
刘储慈接着洛南的话道:”能入山庄的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况且这么多人在一起互相都能有个照应,你就安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
“谢谢你们”赤璃强忍眼泪:”我明日就回宫去,你们多多保重.”
“对了”刘储慈突然想起了什么,指了指里屋道:“这段时间,我存了不少银两,你们若是要用钱尽管来取。”
赤璃面色沉重道:“梁国如此富足也会因征兵赋税弄得百姓苦不堪言,否则亦不会出现暴乱之事,叶隐修这次征兵二十万叶国也难保不会出现这种现象,这银子日后说不定还能起上大用处。”
吱呀……
屋门被人拉开,逸丰尘顶着一头乱发朝他们走来:“民兵暴乱朝廷大都会用武力镇压,可这镇压有个屁用,越镇压民愤越大.”
赤璃笑道:“如果人人能吃饱喝足谁会去与朝廷做对。所以咱们要多弄些银子,有时候银子比武力好使.”
“你也真是为他操碎了心”刘储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可咱们这个店即便是生意再好,也养活不了多少人啊,指望这点钱平内乱怕是不太可能。”
“我这次回宫会想办法让叶隐修停止征兵。”赤璃道:“否则照此发展下去,叶国定会遇到大麻烦。”
“你准备怎么做?”洛南问。
赤璃摇头道:“我还没想好,但总会有办法的。”
新年第一日,皇宫里却比往常更为冷清。
百官公休,玉门殿高门紧闭,长生阶上铺着厚厚的积雪,放眼望去宽阔的广场上几根粗壮的琉璃柱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耀眼的光彩。
高台上,叶隐修遥望远处,深邃的双眸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半晌后,他驱散了身后的太监迈动着脚步四处漫无目的地行走,冷冽的寒风和一座座清冷的宫苑形成了一股宁静到令人绝望的气息。
短短几年时间,他的人生在巅峰处急转而下,他的江山也从蓬勃发展变成了岌岌可危。
如今,莫说是为父母报仇雪恨一统天下,就连他苦心经营的江山也未必能守得住。
他的雄心壮志和那盘必胜的棋局被那个该死的女人彻底摧毁。
最可笑的是,他却忍不住去追查她的下落。
这个女人像是命运对他设下的羁绊,在无形中影响着他的每一步.
放眼望去,道路两旁绿色高大的松柏对抗着风雪,为冬天点缀了一丝生机,而那些往日娇艳富贵神气的花儿们,在节气的崔摧残下如今也仅剩下矮小的枝干,一个劲地发抖叹息,似在等待着消亡的那一刻。
恍惚间,入了花园。
漫天遍野的白雪与万物哀叹中突然出现了无数鲜艳的红。一株株腊梅在雪地中傲然挺立怒放着,高细的枝干丝毫不受风雪的影响,坚韧不拔地展示着自己的魅力,散发着希望与不屈的力量。
凉亭内,他望着那深红的长椅露出一抹苦笑。她的谎言,将他骗得好惨呐!
正午时分,赤璃刚下了马车便看见早已等在宫门前的巧玲。
“有劳你了巧玲姑娘”她点头道谢。
“娘娘知道您今日回来,一大早便让我来这候着了”巧玲笑盈盈地指着她手里的包袱道:“我替您拿吧。”
“不用不用,让你在此等候多时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赤璃道。
“千儿姐姐莫要客气”巧玲说话间望向远处道:“咱们当下人的,都一心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够得宠,主子得宠咱们的日子才会好过,娘年身子好了便是咱们景福宫所有人的福气,您医好了娘娘巧玲感激您还来不及呢。”
“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一番寒暄后赤璃随口问道:“你入宫几年了?”
巧玲算了算道:“大概有三四年了。”
“娘娘入宫才一年多时间,那你之前是伺候谁的?”赤璃问。
巧玲答:“我之前跟的主子是上官娘娘。”
提到上官云赤璃脑海中又浮现在那张恶毒的嘴脸:“那为何没有继续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