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马若灵凭空翻了个白眼儿道:“可身子是别人的,也由不得咱们做主,算了,随她去吧,能不能讨得皇上的喜欢就看她的造化了.”
乔玉兰身子一动撩起一阵浓郁的胭脂水粉味:“你有没有发现,许娟好像比以前好看了许多。今日她来请安时我瞧她面色白里透红光亮水嫩,你说是不是她那个医女偷偷的给她用了什么养肤的药?”
马若灵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她是在诱导自己找许娟要那养颜的方子,便配合着点头道:“姐姐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感觉到了,要不我回头去她那里问问?”
乔玉兰缩回身子道:“你之前跟她走得那般亲热,若真有那好东西她大抵是不会吝啬与你分享,不过这也难说,这宫里头的女子哪个没点私心。”
马若灵不以为意道:“我还去试试看吧,说不定娟姐姐真舍得给呢,若真要来了妹妹我一定不会独自享用的。”说罢一脸讨好地看着对方。
“既然你想试,那你就去碰碰运气吧”乔玉兰掩嘴打了个呵欠:“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后,到时候若惹得一肚子气可莫要上我这儿抱怨来”
“哪能啊,妹妹怎是那小肚鸡肠的人”许娟见她似有困意适时地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妹妹就先回去了。”
“嗯,你今日侍寝是得早些回去准备准备”乔玉兰阴阳怪气地扶了扶头上的釵子道:“我正好也乏了。”
“妹妹告退!”马若灵刚踏出玉兰殿,脸上的笑容瞬间被冷风吹散。
那乔玉兰还真是当别人都是傻子,莫说许娟不可能将那变美的法子告诉自己,即便是告诉了也轮不上她享用。为别人做嫁衣这种蠢事,她马若灵绝不会去做。
若不是指望乔旭日后能助父亲登上首辅的位置,她才懒得去巴结那个愚蠢又惹人讨厌的女人。
宸福宫的宫女见主子回宫立刻上前道:“娘娘,奴婢已将新做的衣裳取来了,浴水也已准备好。请娘娘沐浴更衣”
“嗯”马若灵想着很快就能见着皇上,阴冷的面色立刻变得娇媚起来。
此时,龙悦宫里叶隐修午眠刚起便见瑞公公端着木盘走到跟前道:“请皇上钦定明日侍寝人选。”
他本想随手翻一个扔过去,却突然看到盘子里比平日多了块牌子。
“娟嫔”他抬头问:“她不是得了恶疾,要调养多时吗?”
瑞公公道:“娟嫔娘娘本来确实恶疾缠身,可娘娘福泽深厚再加名医用心调理眼下已完全康复了。”
名医……叶隐修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道在梅园中见过的背影。
“传朕口谕,今日由娟嫔留宫伺寝。”
瑞公公听闻眼珠子一转立刻道:“奴才遵旨!”
当皇上突然换人侍寝的消息传到宸福宫时马若灵正在浴桶里舒舒服服地泡着花瓣浴。
“娘娘!”宫女流苏哆哆嗦嗦地进门:“方才瑞公公传来皇上口谕,说今日皇上不来了。”
“什么?”木桶中的人猛地起身掀起一阵水花:“皇上可是病了?”
流苏狠狠低着头不敢看向主子,颤着声儿道:“瑞公公说皇上今日改宣娟嫔娘娘侍寝。”
此话一出,马若灵第一反应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入宫这么久还从未发生过临时换寝的荒谬事!
可偏偏这荒谬的事却让她给碰上了,多一次少一次侍寝她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如此一来自己便会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尤其是许娟那个贱人!
当马若灵确定了自己并没有听错后,将寝宫里能摔的物件儿全都摔了个稀巴烂,却依旧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相比马若灵的暴怒,乔玉兰得知这个消息后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虽然这代表着以后又要多一个女人与自己争宠,可一想到马若灵近日来大有得宠之势,便也就不觉得这是个坏事了。
再看景福宫这厢,许娟抄完了经正躺在床上小憩,突听外头有人说话。
还未等她起身询问,便见巧玲满脸激动地跑进屋子跪在她床边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什么意思?”许娟被她这一跪弄得心砰砰直跳。
巧玲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方才瑞公公传来皇上口谕,今日是您留宫侍寝呢!”
许娟愣了几秒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瞪着眼睛问:“那本宫接下来要做什么?”
巧玲笑道:“当然是沐浴更衣等候皇上啦,奴婢这就去浴房为您备水!”
“哦,去吧”许娟呆呆地望着前方,似乎还在怀疑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梦,掀被的瞬间才发现自己掌心里头全是汗。
巧玲出了房门迈着快步朝浴房走去,由于太过兴奋险些撞着人。
赤璃端着药汁猛地转了个身躲过了冲撞,问道:“你这是去哪儿啊,这急慌慌的。”
巧玲哈哈一笑道:“千儿姑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赤璃瞪着眼睛问道。
巧玲将嘴巴朝她耳边探去道:“皇上今日翻了主子的牌子……”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人纷纷低头看去,白色瓷碗已摔成了几块儿,黑色的药汁瞬间流了一地。
“你没事吧千儿姑娘”巧玲立刻蹲下身子去拾那碎片。
“没事没事,我耳朵上有痒痒肉,你这一哈气我就忍不住要挠”赤璃狠狠抓着耳朵道:“我来捡,你快去忙吧。”
“好,那你小心点别划伤了手,我赶快去给娘娘备水沐浴。”巧玲说罢朝前跑去。
赤璃蹲下身子一片片拾起那破碎的瓷片,不禁苦笑:这还真是个好消息呢。
片刻后,她捧着碎碗回到了偏苑,耳中突然回荡起他曾许过的承诺。
他最终还是违背了诺言,可她却没有埋怨的资格。
洒掉的药汁可以重新煎,碗碎了也可以换,可唯独感情这东西一旦坏了,就再怎么补救也回不到最初了。
酉时正,明黄的龙撵停在景福宫门外。
与此同时瑞公公提着嗓子喊了声:“皇上驾到!”那尖锐高昂的声音像极了公鸡打鸣。
早已等候多时的许娟刚整好衣裳准备踏出屋门接驾,却见门外光线一晃进来一人。
她立刻跪拜行礼:“臣妾恭迎皇上!”激动中,声音已变了腔调。
“平身吧”叶隐修望着眼前的女子道:“你身子可痊愈了?”语气不冷不热,不含任何情绪。
许娟紧紧掐着手心道:“回皇上,臣妾已痊愈,谢皇上关心。”
“可是那乾坤堂的大夫将你这病瞧好的?”说话间他打量了四周,并无看到那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身影,眉宇间透出一丝落寞。
“回皇上,臣妾这病能痊愈都是宫里太医的功劳,千儿与她师兄只是起了辅助调养的作用。”许娟道。
叶隐修勾起冷笑,又是个虚伪谄媚的女子,像这种女子,说真话对她们来说有时比吃屎还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