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高悬的明月透过稀薄的阳光洒落而下,将偌大的燕京皇朝笼罩在其中。
此刻的宫内,一片灯火通明,丝竹乐声回荡在耳畔,带给人一种短暂的悠闲。
殷九卿一手执着白玉酒杯,目光出神的盯着里面的液体,嫣红色的,在琉璃灯火的照耀下泛起丝丝光泽,妖异,危险。
正在这时,偌大的宫殿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她眉头微微一皱,抬眸朝着大殿门口看去。
当看到那人之时,她瞳孔突然一缩,那握住白玉杯的手猛地收紧。
杯子碎裂,嫣红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徒留淡淡的酒香。
她双眸凝重的盯着那人。
他一袭僧袍,眉目清冶,犹如一块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
散发着淡淡的华彩。
在众人的瞩目中,似是踏月而来,犹如九天之外不可沾惹的谪仙。
高不可攀。
殷九卿眸子渐渐发浮起一丝杀意,她甚至来不及多想的握住了腰间的短剑。
此刻,她静静的坐在那,心中下了一场狂风暴雨,无人知晓。
似是察觉到她的异样,站在身后的重阳低声问道,“公子,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便秘?”
“……”殷九卿握住剑柄的手一松,她扭头,眸光凉凉的扫了他一眼。
后者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属下见你脸色有点不对啊。”
殷九卿还未曾说话,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膜。
“小僧,见过皇上。”
“哈哈哈,圣僧无需多礼。”南隐擎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亲自相迎。
“这些年来,多亏了圣僧才保得燕京朝的盛世太平!朕以茶代酒,敬圣僧!”
面对南隐擎的热情,他只是双手合十,微微垂下那慈悲的双眸,“阿弥陀佛,众生安乐是小僧心中所愿,不敢居功。”
南隐擎脸上闪过一抹僵硬,毕竟,帝王高高在上,从无人敢拒绝。
可是此刻,他还是将所有的情绪压了下去。
“圣僧舟车劳顿,朕已将乐离斋赐为你的府邸,现在便命人带你过去。”
他未曾多言,双手合十,微微额首。
南隐擎扫了殷九卿一眼,“御史丞,你的府邸与乐离斋在同一条街上,你便替朕送送圣僧。”
殷九卿起身,“臣遵旨。”
她话音落下,离沧已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
他一身清寂,犹如端坐莲台的修士,高洁不可攀。
殷九卿敛去眼底的情绪,大步走了出去。
她未曾多言,便这样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往宫外走去。
出了宫,却不见他上马车,独身一人朝着黑暗中走去。
殷九卿眸色紧了紧,握住腰间的短剑有些蠢蠢欲动。
这张脸,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那日在山中是他救了她,因为他替被仍在寒山的父母收了尸,所以,她生出了恻隐之心。
原本以为他只是个待在山间不问世事的寻常僧人,却不想,他竟是离沧。
重阳看了看停在跟前的马车,再看了看前面走出一段距离的离沧,眼底闪过一抹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