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做出这样的事情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呵呵。”他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声轻笑,“那你就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你好歹也是孤的贵妃。”
“我不怕。”三个字,她说的格外坚定,“天下人都知道卑鄙狠毒是我的优点。”
闻言,苏沉央脸上的表情瞬间便凝固了起来。
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人,不知为何,他心底突然涌现出一丝酸涩的味道。
每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其实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遭遇,而殷九卿,她的遭遇是什么?
她是真的如传闻中一般卑鄙狠毒么?是真的不惜一切利用身边的人么?
在他看来,并不见得。
在如此危急关头,她首先想到的却是维护他的利益。
由他亲自发出信件是一劳永逸又快速见效的方法,可是,她却选了最迂回最浪费时间的。
而这天下间,又有谁当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他似乎从她那看似寡淡的一笑中看出了深埋的疼痛。
这一刻,他突然就生出一种想要将她拥入怀抱的冲动,想知道那午夜梦回折磨的她不得安眠的事,到底是什么?
又是什么样的事儿让她在睡梦中也如此警觉。
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出神,她眉头轻皱了一下,又拽了拽他的衣袖,“苏沉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收回思绪,他将眼底的情绪不动声色的掩埋了起来,“孤知道了,一个时辰后给你。”
“好,你快去,我很急的。”
苏沉央:“……”
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等着孤,殷九卿。”
“好好好,我等你,快去。”
彼时的殷九卿并没有听出苏沉央的弦外之音,又或许,是他自己也不曾明白。
凌阳和凌越一路复杂的跟随着苏沉央的脚步,在即将进入宫门之时,凌阳沉重的吐出一句。
“主子,你答应过顾相要与殷九卿解除婚约的。”
闻言,他脚下的步伐突然有了一瞬间的僵硬,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怅惘还是不舍。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不自觉的捏了起来。
这偌大的皇宫,没有母妃,没有朋友,真的很孤独,可是自从殷九卿来了,突然就有了一丝生气。
让他觉得这日子不那么难熬了,有的时候,只要想着她的样子,或者是看着她,时间就过的很快。
习惯当真是最可怕的存在,只是想着没有她的皇宫便觉得被寂寞侵蚀。
人生,第一次有了想要出尔反尔的冲动。
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他缓缓朝着凌越伸出了手,“拿来。”
“……”凌越呆呆的看了他几秒,心思千百回转,最终,他将身上唯一的几块碎银子放到了苏沉央的手里。
“主子,属下就只有这么一点了。”
后者长眸微眯,满脸嫌弃,“手绢!”
“……”闻言,凌越瞳孔轻轻的缩了一下,主子不是一向最是讲究了么?
什么时候连染血的手绢也要了?
幸好他方才留了个心眼,没敢当着殷九卿的面将手绢扔了,这一路走来又刚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