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事故让王景也没了折腾的兴趣,看着这位世家公子抑郁愤懑而离去的身影,张放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回到议事厅中,荀彧和郭嘉两个人已经在等着他。
“刚才有人来报,那任红昌的伤势,确实是因跌落所致,照医师的判断仿佛是她自己故意如此的!”
“看来这女子倒也有些风骨啊!”郭嘉自是笑道,“虽出身卑微,然则性情非俗人,如此等到了幽州,定然会别有一番风姿!”
“即便不到幽州已是让人觉得有些佩服了,听伺候的下人说,这位女子曾言道,如今的她已是得了王司徒的正名,不再是歌姬舞姬,身为望门义女,身为陪嫁,却不能做出些微败坏名德的事情来!”
听了荀彧这话,倒是让张放对于这位女子有了些认可,想那王景却是王允的儿子,与她这么一个临时收纳的义女相比,两者的地位和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然而这女子倒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撅了王景的面子,让张放胸中也是有出了口气的感觉。
不过这女子既然如此做了,而且是如此决然的用自己的伤势达成这一目的,如此的心性,还让人有些心中凛然。
“不说这任红昌所为如何,王景适才的一番举动,应该是他自己的意思,不会是王司徒的指示!”张放断言道,“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似乎有些难打交道啊!”
“即便如此,我们也要想方设法借用太原王氏的势力,毕竟如今的情势如此!”荀彧开口道。
“以我之见,这王景之所以生出这番事来,完全是嫉妒之念作祟,千百世族之人未能得了蔡文姬的欢心,却是被一个商贾之后纳为妾室,这等落差自是会让某些人发狂的!”
此时的郭嘉倒像是有副浪子情怀,为大家分析着王景所为的原因。
“若是诚如奉孝所言,那我岂不是还得有的受了!”
先前得知王景要来时,他们自是已经商议好了,现在交好王氏一门,自然是为了将来攻略并州,拿下并州后能够得些助力来安民,好让并州早日归治。此外同王氏一门的结交,更多的还是为了王允,眼下张放他们虽说河东已经稳固,走上了正轨,可是这是在河对面的西凉军并没有什么动作的情况下,若是西凉兵马不再如此沉寂,董卓向东之时,想必会很乐意将河东拔除的。
眼下天子在长安,尽管身为傀儡,可是毕竟大义在身,张放他们这些人也自当有忠君爱国的表现的。
如此情况下,王司徒大人又为张四海操持了一门亲事,让张放他们也正好输诚于王允。
而今王景却是这般,让张放他们不得不另想些办法,好让王景能按照他们所想的一般,不会成为河东和王允之间的破坏者。
“眼下来看,这王景自是针对于我的,我即便相忍些,他或者还会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可是若不能让他感到满意些,于我们的大局无益!”
“何必如此麻烦,有些时候,对于这些人来说,你百般示好,不如兵威一震来的痛快!他自是看不起将军你,以为你出身低下,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他自是出身高,而且他如今也只是凭着这份出身才到河东来狐假虎威,然而如将军你这般,一刀一枪打下如此基业的,何必非要相忍于他呢,他有算个什么东西?”
郭嘉倒是有些小偏激,毕竟于郭嘉而言,他自己的出身也不怎么高,看着那王景吆五喝六,让张放有些难堪时,郭嘉自然也会有几分不爽的。
“先生以为如何呢?”
张放对于郭嘉所说的这些话自是心中大动,不过他倒是先问向荀彧。
“文戏武戏齐全,才能刚柔并济,奉孝如此说自能奏效!”
听得荀彧这么说,张放自是点头,对于王景这种人,作为世家大族之人,往往都是看不起别人,自以为高人一等,可以随意的指摘他人,若是如袁绍这样的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班人马的,倒也由得他去,然而对于王景这样的,张放自是不能随他。
“既如此,那先生,咱们便不再安排王景去盐池一行了,来日让他见见我麾下兵马的威风!”
“自当如此!”
郭嘉赞同道。
“不如就让子义领着那三千轻骑做一番阅兵如何?”荀彧建言道。
“如此正好!便劳烦先生去和义兄商议便是!”
张放吩咐完,荀彧便告辞而去。
毕竟这临时将预先的安排给撤换掉,却是会让很多事情需要重新安排才行,荀彧也不得不抓紧时间去操作起来。
“即便我们要和那王司徒输诚,却也得以自身的实力为基础,不然他怎么会看上我们呢?”郭嘉说道。
“如今王允虽然明面上依附于董卓,可是实际上王允所行之事便是要推翻了董卓的****,恢复天子的权位,然而单凭他在长安城中的阴谋算计,终究不比董卓手中稳固的军权有力。即便王允能够挑动了长安城中西凉军和并州军的不合,让他们水火不容,可是这些终究在董卓面前,不够看的!”
“正如奉孝所说,先前不怪文若先生和你的布置,只是我这心性终究还是有些偏软了些,竟是忘了我等立身之根本所在。”
“不是将军的心性变软,而是得了美人之后,总免不了有几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如今被这王景稍加刺激,倒是让将军你能清醒过来,也算是这厮做的好事吧!”
“呵呵,奉孝你也莫要太高看了这王景,此次如此做,也并非全因他之故,相忍为国,我等在河东立足,多亏了文若先生的谋划,而今能够与王司徒沟通一二,我自也有几分小心了。而今看来,有时候,相忍却也得有度,不然如何能够为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