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琉璃如弦月般明亮的眸中闪过一抹流光,而后了然的笑道:“芸情姑娘慢走。”
严华经么……
下人房内,汀兰睁着好奇的大眼瞅出去一天便鲤鱼翻身的明月:“乖乖,你这是不是所谓的不呜则已,一呜惊人,我算是特别了吧,没做什么就提了三等丫环,你倒好,只是在金陵弃主而去的时候陪大小姐走了回来,便是护主的功劳,不声不响就升了个一等丫环,唉,你说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明月将自己的床铺整理完毕后,回头看着汀兰挤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运气跟危险往往是并存的。”她又何偿不是在赌,如果大小姐今天不相信她说的话,那么现在的她早已被赶出了相府,哪里还能当得了一等丫环。
汀兰明亮的眼睛盯着明月瞧,圆圆的脸蛋凝着一抹思量,半晌,她慎重的点了点头:“有道理,金陵弃大小姐不顾,你陪大小姐一路走回府,也幸得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否则……”
后面的话汀兰没有说完,不过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大小姐一个深闺小姐,若是半途遇到个什么好歹,明誉受损,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叫老夫人欢喜的起来,女子自古名声最重要,到时候别说升一等丫环,明月的小命在不在还是问题呢。
明月暗暗吐了吐舌头,怎么没发生什么事,差点命丧黄泉了都,只是这些,她都只能烂在肚子里。
次日,天蒙蒙亮,老夫人便起床,守在屋外的芸情听到声响立即推门而入。
“老夫人,天色尚早,怎不多睡一会?”
老夫人揉揉涨的有些酸痛的额头,无耐的叹了一声:“唉,严华经才抄了十遍,就是累也实在睡不着啊。”
说罢,便下床,芸情手脚麻利的替她穿好鞋,不忘开口:“老夫人多虑了,严华经您就放心吧,天未亮大小姐就过来了,在您的小书房抄着呢,都快抄了一个时辰了。”
老夫人闻言,诧异的看着芸情:“你说大丫头早早的来替我抄严华经?”
“可不是。”芸情笑道,容颜秀丽,笑起来温婉动人:“大小姐说了,她是老夫人的孙女,替老夫人抄写经书是应该的,怎能叫老夫人受这个累。”
“定是你这妮子多嘴了吧。”老夫人佯怒的瞪了芸情一眼,然眉宇间却看得出来很是愉悦,本来嘛,哪个长辈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晚辈心存孝道。
芸情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为老夫人更衣:“奴婢不过昨晚无意中多说了一句,也是大小姐对老夫人孝心十足,这不听了立即早早的跑来,若没有这份心,奴婢就是说破了嘴皮子也无用,老夫人您说呢?”
“就你会说话。”老夫人觑了芸情一眼,笑骂道。不过很快,目光便微微有些发沉,俨然透过芸情的话,想到了府里其他几位孙女。
每年她都会抄上百遍经书,挑个日子去寺里进香时进奉佛祖,府里这么多年怎可无人知道,可瞧瞧她那几名孙女做了什么?从来不闻不问,以前没有对比不觉得,如今这一比较,立即觉得胸口有块石头堵在那里,叫她胸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