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习伦连续给哭得没了形象的‘女’生递了二十次以上的纸巾。
他不得不说,哭得鼻子通红的于雅倩真的好丑。
等她哭完,等她搓掉眼泪鼻涕,等她回过气,等她终于有点‘精’神听人说话的时候,他问:“为什么而哭?罗大少欺负你?”那个*的罗大少会欺负她?可能吗?她出‘门’前还高高兴兴,去了一趟罗家回来就成泪人儿,如是不是被欺负,他实在想不通她哭什么。
于雅倩吸吸鼻子,红着眼,看着他。“我欺负了罗冀。”鼻音很重,声音很压抑。
“这是好事啊,我都想放鞭炮庆祝。”他微笑,用指腹轻轻摩挲她肿肿的眼睑,“欺负了别人跑回来哭,这么差劲的事就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做。”
“不想跟你说话。”她生气地瞪他一眼,重新趴回‘床’上。“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他耸耸肩,坐到‘床’边,看着她的后脑勺。“好吧,我做个安静的倾听者。”
她哼了一声,保持沉默。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伸手拿来一个枕头放在她身下让她趴得更舒服些。“你这样我很为难。真不想跟我说话?真的想我出去?”
她睨他一眼,噘高嘴,好半晌,才开口说:“我对罗冀说了狠话伤了他的心,让他痛苦。看到他痛苦,我好难过,好心痛。我说讨厌他是气话,我只是讨厌他的做事方式,我很想跟他说他不是魔鬼,怎么可能是魔鬼?就算他是别人的魔鬼也不是我的魔鬼。怎么办啊?罗冀那么痛苦。他误会了,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害怕他,抗拒他,但我真的没想过要去伤害他。一次也不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他快乐,但是我又不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怎么办?我要怎么弥补对他的伤害?”
他郁闷地搓了搓额头,将她捞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我想我大概能理解你的心情。按我说的,下去吃饭,养好‘精’神,明天去给他道个歉,好好解释清楚。如果他不是白痴,一定能想明白的。”他倒希望罗大少是个白痴。
“这么简单?”她看着他,有些怀疑。
“就这么简单!”他微笑。扶她下‘床’。
两人走出房间的时候,吴宝纱正在‘门’外,见他们出来,耐人寻味地笑笑,一双狡黠的眼睛盯着他们瞧。
于雅倩觉得她笑得很诡异,看人的眼神也很诡异,情不自禁地往谢习伦身上靠近一些,寻求安全感。
怕还引狼入室?谢习伦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看向吴宝纱。“吴宝纱,你之前跑去哪里了?”
“谢谢学长挂心。我不过在附近转了一圈。”吴宝纱笑答,目光定在于雅倩身上。“听说你哭着回来的?被罗冀骂?”她非常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并虔诚地祈祷罗冀不再将于雅倩当宝。
于雅倩摇摇头,不敢跟她说真话,怕‘激’起她的怒火。
“于雅倩,听说你还没吃晚饭,我也没有,一起吧?”她看着她,笑得很无邪。
于雅倩猛摇头。开什么玩笑?跟她吃饭?她要是下毒怎么办?
吴宝纱耸耸肩,嗲嗲地说:“在你们家。我还真是备受冷落。哎,算了。我一个人吃。”她又若有所思地瞄了两人一眼,突然提高音量,“你们两个刚刚在房间里做什么?”
谢习伦扬起俊眉。冷冷地盯着她。“你想做什么?”
吴宝纱笑笑,挨近他们,压低声音说:“学长,你在这里,我还能做什么?你又不像于雅倩一样废材,是吧?”
“吴宝纱,你想死?”于雅倩被‘激’怒,恼火地看着她。
吴宝纱冷哼一声,轻蔑地撇嘴。“别‘激’动嘛,惹火我你也讨不到好处。”
谢习伦蹙了一下眉,搂着于雅倩离开。
“学长,小于,你们两人老是这样亲密地腻在一起,不烦吗?”她冲着两人的背影尖声问,又尖又大的嗲音在屋里回‘荡’。
“瞧你,惹了个什么疯‘女’回来。”谢习伦敲着于雅倩的脑袋,低骂。
“谢习伦,你再敲我一下,我就把你赶出去。”于雅倩狠狠地瞪他。这讨厌鬼,真的把她的脑袋当沙包了。
“我很怕。”他斜眼睨她。
“哼!”
吴宝纱笑着看他们的身影越缩越小,用手卷起一缕淡黄‘色’的头发玩‘弄’着。
“你好,我们太太请你过去聊天。”一个‘女’佣走过来说道。
“我非常乐意。”她甜笑。
布置得清新怡人的会客厅,于太太坐在休闲椅上,见吴宝纱进来,温柔一笑。“一个人闷,想找你聊聊,占用你的时间,希望你别介意。”
“怎么会呢?伯母是个美人,我最喜欢了。跟伯母聊天是一件快乐的事。”吴宝纱甜甜地笑着。
贵夫人似乎也因为她的话心情大好,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你这孩子,漂亮,可爱,乖巧,又懂事,声音也甜,我很喜欢。我真羡慕你的父母有你这么好的孩子。小雅要是能像你这么懂事,我睡着都会笑醒。”
“伯母说的什么话呢。小于比我好多了,人长得美,‘性’格也好,可受我们学校的学生欢迎呢。”她虚伪地说,笑得‘春’光明媚,“我真的好喜欢小于,也羡慕她,能得到我们伦学长的宠爱。”说到这里,她停下不说,貌似不安地瞟了贵夫人一眼,牵强地笑着。
“纱纱,你们的伦学长和我们小雅在学校是情侣吗?”贵夫人问。“能给我讲讲这两人的事吗?”
吴宝纱假装为难地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摇摇头。“伯母。怎么说呢,伦学长是小于从我们校‘花’手中抢过来的,虽然他们没有对外公开是情侣,不过。不过情侣间的事他们都,都……”她像是有口难言,接着可爱地笑笑,“伯母,小于不是订婚吗?订婚后这两人自然就散了,你别担心啊。”
贵夫人也没再追问,高雅地笑着,瞄着她食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纱纱,你知道你手上的戒指有多贵重吗?”
吴宝纱的神‘色’淡了淡。凄凉一笑。“大概知道,伯母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这枚戒指?”
贵夫人摇头,笑。“戒指再贵重也只是死物,任何人都可以戴,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把它戴活。”
“把它戴活?”吴宝纱抬眼,茫然地看着她。
贵夫人轻笑,优雅而‘迷’人。“纱纱,你为什么要戴着这枚戒指?是因为它贵重?你知道这枚戒指是跟我‘女’儿订婚的男生所有吗?”
吴宝纱看着她,脸‘色’凄‘迷’。“知道,这是小于借给我戴的。”
“那你为什么而戴?”贵夫人追问。
吴宝纱认真地看着她。看样,这贵夫人一点也不糊涂。“因为我爱他,爱这枚戒指的拥有者。我爱罗冀。即使他即将要订婚,我还是爱他!就算他订婚了,就算他结婚了,我还是爱他!”
“你并不想他们订婚,对吗?”
“不想!”
贵夫人蹙眉,看了她好半晌,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我很喜欢罗冀。当他是儿子般喜爱。他要跟小雅订婚,我自然高兴。哎。可能我想得太简单了。或者,这年龄订婚,太早了。对罗冀和小雅来说,都太早了。”
现在看来,‘女’儿相当依赖那个谢习伦,而眼前这小‘女’生又……她突然觉得罗冀跟‘女’儿的订婚有些仓促。
“伯母?”吴宝纱叫她。
她回过神,温柔地笑笑。“谢谢你陪我聊天。肚子饿了吧?我让厨房给你‘弄’些好吃的。”
“谢谢伯母。”她笑得很甜。她得再加一剂猛料,刺‘激’刺‘激’这个贵夫人,让她彻底打消让罗冀跟于雅倩订婚的念头。
填饱肚子后的于雅倩跟古小慧和洪敏娜窝在沙发上捧着一本杂志评头论足,瞎聊,天南地北,‘乱’扯一通,讲到开心处,都哈哈乐笑,早就将不愉快遗忘在脑后。
另外三个男生则占据大厅另一角,在扑克牌里忙得不亦乐乎。
“啊!又是我输!”招金宝突然大叫一声,抱着头,愤愤地看着两个男生,“你们两个臭小子狼狈为‘奸’,我不玩了,不玩了!”
“g宝,你的牌风不行啊。玩得起,就要输得起啊。”张伟皓笑着将一张扑克飞向招金宝,“你犯了打牌的大忌。”
“算,我去看电影。”招金宝用手夹住飞来的牌扔回给他,站起来,跑到‘女’生群中,“姐妹们,咱们看电影吧。”
古小慧睨了他一眼,“g宝,之前都看了好几部电影,你不腻啊?”
“不腻,不腻!”他憨笑着,“小慧,我们去看恐怖片吧,又好看又刺‘激’,看最新出那部,听说好些心脏病的人都被吓死了,我们去检验一下我们的心脏健不健康。”
“我也看。”洪敏娜热烈响应。
古小慧轻轻一笑,不怀好意地盯着于雅倩。“小于?”
“我家影院没有恐怖片。”于雅倩哭丧着脸。
“怎么没有?我都看到有。”古小慧笑着,“还是你害怕?小于,你这是在侮辱我吗?”她要将小于培训成“抗恐达人”的计划可不能半途而废。
“不怕。”于雅倩笑说,“只是那些画面有些恶心。”
“看多了就不恶心。走吧!”古小慧拉起她。“别叫我失望了。”
“于于,不怕哦,我当你的抱枕。”洪敏娜抱着她另一边的胳膊。
“我可不可以不看?”于雅倩弱弱地问。
“不可以!”
谢习伦和张伟皓看着四人走出大厅,摊摊手。
“我们被抛弃了。”张伟皓无奈地笑着,拿出手机翻开通讯记录,“伦,香儿打了四十多通电话过来,该不会是你转接过来的吧?”
谢习伦笑笑,不置可否。
张伟皓鄙夷地睨了他一眼,暗骂恶魔。“我不敢接,她找你找得这么急,不会有什么事吧?”
“反正我们都被抛弃了,晾在这没事干,不如帮香儿分担一些烦恼。”他一边说一边跨步回房。
“说得也是。”张伟皓笑笑,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