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只能留在这了。”刀疤脸上的喜悦被‘阴’郁淹没。
“喂,不要这样嘛。我们用别的东西来换,例如钱啊。”麦将急急地说,语速很快,“你留着那个‘女’孩还不如留着钱好用。”
“这个我完全赞同,钱比那个龚雪莉好。”招金宝憨笑。
“哈哈哈,钱嘛,当然好用。但我这个人,比较重情义,轻钱财。”刀疤认为武器比钱好说话,他看准了这四个男生是非带走那个‘女’孩不可。“我又怎么能为了钱,将自己的人给卖了。”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张伟皓帅气的脸弥漫着怒气,“往大街上随便拖走一个人就成了你的人?你把人当成什么?”
“这里是堕落区,什么事情在这里都会被合理化,任何罪恶在这里都会被原谅。你们既然来了这里,就得按照这里的规则,这里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刀疤饱经风霜的脸有些自鸣得意的笑貌。
“他不要钱,又不想把人‘交’出来,如何是好?”谢习伦的这句话是对伙伴们说的。
“当然是按照这里的规则办事了。”张伟皓向他抛一个媚眼,秒间‘逼’近刀疤,朝着他的腹部轰出一拳。
刀疤用手挡住他的拳,脸上虫一般的伤疤紧缩起来,暴戾之气尽‘露’。“那个‘女’孩会因为你的鲁莽而丢了命。”
张伟皓收回发出去的拳头,停下来,看着他。
凄厉的“救命”声从屋外传进来,四个男生脸‘色’一变,跑出去。
旅店外面聚了近百人,有一半人手上都拿着铁棍、长刀之类的伤人利器,看得出是刀疤的人,其余一半人是这片生活区的居民,脸上都是看戏的兴奋。不是什么善类。
大家全都仰着头,看着楼顶。
十字架旅店是一幢六层高的楼房,半新不旧,在这片区中算是最高最豪华的房子,‘门’楣上是一个微微扭曲有着齿轮的巨大十字架,有点像风车,透着诡异的‘阴’森。
龚雪莉被人用粗绳捆绑着吊在半空中。绳的另一端抓在两个大男人的手中,只要他们一松手。她就会迅速坠落。
“伦!救我!救我!”悬在半空中的她看到谢习伦等人,拼命呼喊,害怕的眼泪更像是泛滥成灾。
“我们报警吧!”麦将垮下脸,从衣袋里掏出手机。
“你觉得警察会来吗?”张伟皓斜睨他一眼,对着空中的‘女’生喊:“雪莉,你别怕,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下来。”
谢习伦烦恼地搓搓额头,严肃地看向跟着走出来的刀疤。“要怎样你才肯放人?”
“一百支枪,多一支不要,少一支不行。”刀疤不肯退让一分。
“谢家不会为犯罪团伙提供枪支。即便是我也不行。如果你了解谢家,你应该知道你这要求根本行不通。”谢习伦严厉地盯着他。
“谢家那边行不通,我这边也行不通。”刀疤的态度丝毫不变。
谢习伦急速上前,猛地掐住他的脖子。“用你的命来换总行得通吧?”
刀疤轻轻地哼了一声,非常淡定。“烂命一条。你要就拿去。”这臭小子,要不是看他是谢当家儿子的分上,他能这么轻易掐住他的脖子?
“我说,你这个人活得有意思吗?你命都可以不要,你留着那个‘女’孩干嘛用?”招金宝抱着蘑菇头烦躁地开骂,“你要那么多枪不也是为了变得强大扩大势力吗?最后还不是为了钱吗?直接给钱你多好,省去你一大堆麻烦,你还不要?你活了这把岁数,这点还想不通?你脑残啊?”
刀疤一笑,脸上的大虫又在颤动,很恐怖。“在我看来,钱是为强大服务。我赚钱最终的目的是购买武器。”
“你要用那些武器做什么?”谢习伦皱眉。
“无可奉告!”
气氛又僵了下来。
四个男生相互望着,一脸挫败,最怕就是遇到不怕死的人,讲理还讲不通。
“我留下来,你把那‘女’孩放了。”谢习伦松开手,眉‘毛’皱得更厉害。
“哈哈哈……”刀疤像听到天方夜谭般,发出又粗又沉的大笑,“把你留下来?哈哈哈……我可没把握留得住你。”
“我们还是回去吧。”麦将垮着包公脸,对上这样一个人,根本就毫无用武之力嘛。
“回去吧。都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刀疤厌恶地挥挥手,转身。这个谢当家的儿子的眼神桀骜、冷冽、毫不妥协,看来想用那‘女’孩换取武器无望。
“那个‘女’孩——”谢习伦及时抓住他的胳膊。
刀疤凶悍地瞪了他一眼,对着楼顶上的人喊:“那‘女’孩已经不归我管,随便你们怎么处理。”语毕,他甩开他,迈进了旅店,谢家人他当真惹不起!
而刀疤的人也都散了。
“空中飞人!好好玩!好好玩!”之前那个‘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对这“罪恶的一幕”却像个小孩一样感到新奇、兴奋。
谢习伦扫了‘女’孩一眼,抬头看了看吊在半空中的龚雪莉,对张伟皓等人说:“我上去,你们在这里看着。”
张伟皓点点头。“小心点!”
“爸爸!”‘女’孩抱住围观中的一个‘妇’‘女’,“爸爸,我也要玩空中飞人!”
‘妇’‘女’摇摇头,推开她。“去,去,去!别在这里疯。”
‘女’孩被推开,又缠上另一人,撒着娇。“爸爸!陪我玩嘛!”她扭着腰,拉着别人的手摇晃着。
她这一轮“爸爸”叫下来,烦走了一大半的人。她被众多的“爸爸”推开后,又笑着向招金宝等人走过来。
招金宝立即推麦将挡在前面,紧张兮兮地看着那‘女’孩。
“g宝,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想当她的爸爸。”麦将一边说一边向后退。
“你不是我的爸爸。”‘女’孩在麦将面前扬了一下白净的脸,嘟着嘴。
“为什么?”麦将觉得受打击了,人人都能当她的“爸爸”,为什么他不行?他人品没问题啊!这疯‘女’孩歧视他!还是严重的歧视!
张伟皓焦虑地看着半空中的龚雪莉,听到麦将白痴般的问题,嘴角忍不住咧开。轻笑出声。
“因为你是黑人,我爸爸不是黑人!”‘女’孩噘着嘴,单纯明亮的眼里分明含着鄙视。
哈哈哈——张伟皓和招金宝捧腹大笑,眼泪都要出来了。
麦将的脸更黑了!被一个疯‘女’如此歧视法,直想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他抓住‘女’孩的肩,认真地看着她的眼,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黑人!我这皮肤只不过比黄偏黑一点点。是受了太阳热力的感染,健康的阳光肤‘色’。这种肤‘色’最受‘女’孩子欢迎了,你知道吧?一个男人长得太白是一种病态,很娘的,懂吗?我再强调一遍,我不是黑人!我有着黄‘色’的皮肤,黑‘色’的头发,典型的中国人,记住了吗?”
‘女’孩皱了一下眉,摇摇头,表示不懂。
“你怎么像个傻子一样笨呢?”麦将觉得自己要哭了。好失败。是他表达不清吗?
‘女’孩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像笑,但很快又没了影。
招金宝已经笑到肚子‘抽’痛,直不起腰。麦将脑子短路的时候,跟白痴真没两样。
“爸爸!”‘女’孩再次抱住了招金宝。开朗地笑着。
招金宝不笑了,他感觉自己要哭了。他真的不想做她的爸爸。好可怜啊!她怎么老是把他当做爸爸?
“g宝,高兴点,有个‘女’儿是好事。”张伟皓戏谑一句,敛去了笑,担忧地看向楼顶。
谢习伦一口气跑到楼顶,对抓住绳子的两人说:“扔她下去,我再把你们扔下去,还是拉她上来获得一笔酬谢金,你们选!”
这两人非常聪明,快速地将绳子拉了上来。连刀疤都顾忌的人,他们可不敢惹。再说,他们是正常人,正常人不跟利益作对。
龚雪莉被拉上来,已经虚软了,脸上的惊恐还未散去,挂着楚楚可怜的泪。
谢习伦看得有些于心不忍,扶着她,轻说:“雪莉,没事了。”
“伦!”龚雪莉惊恐地抱住他不放,“伦,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会向于雅倩磕头认错的!你帮我求求她,放过我好不好?让她叫罗冀放过我好不好?”
谢习伦凝着眉,沉默了好一会,扶她下楼。
等在楼下的三人看见他们出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疯‘女’孩一直跟着他们走出堕落区,不停地说着傻话,天真烂漫,倒给了这些人不少笑声,只是难为了g宝,一直被她抱着胳膊“爸爸”喊个不停。
似乎意识到分别,‘女’孩依依不舍地摇着招金宝的手,扁着嘴。“爸爸,不要走好不好?”
招金宝求助般地看着谢习伦等人。
“g宝,你就留下来嘛!”张伟皓笑说。
招金宝白他一眼,看着‘女’孩,可爱地笑了一下,掰开‘女’孩的手。“再见!”
‘女’孩突然踮起脚尖,对着他的嘴轻轻地亲了下,率真地笑。“爸爸,再见!”然后转身一蹦一跳地走了。
招金宝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愣在当场,脑袋里发生了大爆炸,他的世界放空了,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其他人也愣了好一会,接着爆笑。
张伟皓万分同情地‘摸’‘摸’招金宝的蘑菇头,笑说:“可怜的g宝,初‘吻’就这样没了。真是悲催!”
“现在还不是悠闲的时候,快上车!”一辆深蓝‘色’的轿车停在这些人面前,尚悠打开车窗,催促道。
“尚老师,你来得真及时!我们正愁着没车可坐。”谢习伦微微一笑,扶着龚雪莉上了车。
“挤一挤吧!”张伟皓和麦将拖着还在雾里游‘荡’的招金宝坐上车。
轿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