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的实验结束,柯铭郸已经拿着密密麻麻的小本子前去整理了。
燕郁躺在柯铭郸特有的手术台上,眼神空旷,脸上露出了几丝疲惫。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女人的脚步声缓缓的停在了燕郁的跟前,只见莫月端了一杯水问道:“需要缓一下吗?”
燕郁将头转向一边:“这点痛苦与我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莫月笑了笑:“真是一个嘴硬的孩子。”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燕郁内心的自尊,他怒道:“我不是孩子。”
莫月因为燕郁的突然发火怔松了一会儿,而后问道:“柯教授对你做的这些事会不会影响你增强力量?”
燕郁平静的闭上了双眼:“谁知道呢?”
身体受到损害时,前去补救的是他的灵魂上的力量,谁知道频繁用会产生什么?
以往从未试过。
也从未有人敢这样对待他。
不,不应该说对他,而是对待廖云盟。
廖云盟的自尊心比他强多了,若是真的遭到这样的对待,估计早就与敌人同归于尽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而他,没有那个魄力。
叹了一口气,莫月怎能不明白燕郁的无奈,她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
只是相对她来说,燕郁在柯铭郸的心里更加的特殊。
这也就代表着燕郁将来所承受的一切,比当时的她承受的要多。
“做什么能稍稍的减轻你的痛苦?”莫月问道,然后又加了一句:“太大的事情我办不了,你只需跟我说几件小事就好。”
燕郁笑笑,莫月此人倒也有趣。
他轻声问道:“能将我现在所遭遇到的一切记录下来,交给燕菲吗?”
“想博取她的同情?”
“不,是赎罪。”
“我明白了。”
莫月走出去又进来,手里多了一个小型摄像机,她将摄像机放在了拐角处说道:“一般来说,只要不打扰柯铭郸的实验,放一个小小的摄像机在这里没什么。只不过,若他知道你的想法,估计会狠狠地嘲笑你,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一个女人!”
燕郁无力的说道:“笑就笑吧。反正我现在的样子,就算他不嘲笑我,我也会自嘲。”
柯铭郸这个人,一旦做起实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人。
正常人就算再爱好一项活动,也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做吧?
可柯铭郸做到了。
二十四个小时之内,他真的没有一分钟前去休息。要么趴在桌子上整理记录,要么就观察燕郁的反应。
就算是燕郁在他的折磨下很难受,也撑不住睡了几个小时。
果然,天才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就是怪物。
熬到了三十六个小时,燕郁见到柯铭郸终于打了一个哈欠。
他心里想着,原来这才是他的极限啊!
照这么下去,慧极必伤的说法,也可以从这里验证了。
柯铭郸去休息之后,莫月将燕郁放下来了,问道:“身体如何,可还撑得住?”
燕郁:“还好。”
“接下来柯铭郸将会睡十二个小时才醒来,你也可以趁这一段时间好好休息。”
“与暴饮暴食的做法类似。你确定长久下去,他不会短命吗?”
“他早就有这个觉悟了。咱们的柯大教授已经将一句名言当做自己的座右铭了:生命的价值不在于长短,而在于价值。”
“呵,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莫月笑着说道:“虽然他自己觉得很伟大,但我认为,他不过就是一个废寝忘食玩游戏的宅男而已。只不过,人家的游戏是电玩,而他的游戏是科学实验。”
燕郁被逗乐了:“我觉得你的这个比喻甚为恰当。”
“那是,也不看看我在他身边几年了。”
这句话引起了燕郁的注意,他问道:“你刚才他身边几年了?”
“四年以上了。”
“有必须待在他身边的原因吗?”
莫月微微一笑:“两个原因。一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二是我脱离不了他的控制。”
莫月说此话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她的在意,也许这也是一个境界。
“你先去休息,等将来有空的时候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的故事。”莫月将燕郁扶到床上,给他盖了被子便离开了。
燕郁迷茫的望着天花板。
莫月跟在柯铭郸的身边四年都摆脱不了他的控制,他呢?
几年为好?
太过长久的时间,他没有耐心。
燕郁离开之后,张宇一个人回到家里,身后没了一根与他斗志斗勇的小尾巴,真有些不习惯。
准备打扫一下燕郁曾经住过的房间,张宇看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镯子,仔细瞅瞅,没看出有任何特别。
他只能肯定,这绝对是燕郁留下来的。
他知道燕郁在哪,但不想面对他。
张宇拿着镯子下楼,开车朝着郁金别墅的方向跑去。
“这么晚了还来找我们,是不是有特别紧要的事情发生了?”燕菲急急忙忙的从卧室里出来问道。
许是别墅的灯光太过刺眼,让张宇第一眼就见到了燕菲手上戴着的戒指。
温和的笑了笑,张宇拿着手镯说道:“也不知道这一生还能不能再见到燕郁,便将这只手镯给你们吧!若是某一天他又来找你们麻烦,替我把这个手镯砸在他的头上。”
觉得张宇的情绪不太对,燕菲将手镯收下之后又问道:“燕郁逃走了?”
张宇呵呵一笑:“用逃走这个词不太合适,他是被人正大光明接走的!”
“被谁?”
“柯铭郸。”
这个名字被张宇吐出来之后,燕菲察觉到了一丝丝张宇不快的情绪,她问道:“你也和柯铭郸发生矛盾了?”
张宇反过来问道:“这么说,你们也和他有矛盾?”
说完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太笨了。
他最初认识柯铭郸,不也是因为廖云盟在审讯的时候针对他吗?
这俩没有矛盾是不可能的!
“说说你和他的矛盾。”燕菲给张宇递了一杯水。
“自从上次你告诉我芯片的事情之后,我就一直在盯着他。我查了他的许多成就和新的理论,之后我根据自己的推测向他发出了一封封的疑问信。最初他给了我回答,也就是这些回答让我确信他完全有可能制造出那样的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