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水源除了凭借知识和经验之外,最大的一条因素那就是运气。当然谁都不会教给你说运气才是决定性因素,因为那样可能会让人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就这样忙活了一天,天色又渐渐变黑了。幸亏还有江月影冰常心从黑暗元首那里借来的食物和水,否则今天一无所获的师生们肯定要挨饿了。
水井此时已经挖了有三米多深,依然没见到任何有水的样子。
“邢老师上来歇会儿吧,我来帮你挖。”孟双喜在上面道。
孟双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坑边,看样子已经看了半天,似乎一直在帮助在提土。
现在挖这口井需要两个人一起合作,一个人在下面挖,一个人用绳子提个篮底垫了布的篮子。
邢健也确实是累了,平日里城市人很少有人会干这么重的体力活。特别是知识分子,最多也就跑跑步健健身,除了那些极端的体育爱好者,普通人完全吃不消。
邢健身体就算好的了,但这也累的吁吁直喘,让他自己爬上井坑,现在看有点强人所难。
邢健靠在井壁上,拄着铁锹歇劲儿。
“邢健老师您稍微往左边来点,我下去帮您上来。”孟双喜说着,看准地方跳了下去。虽然坑有三米多深,但底部的土还是比较松软的,跳下去这一下并没有什么问题。
孟双喜下去后,就单膝跪地对邢健讲师道:
“邢健老师,您踩着我的腿,蹬上我肩膀,我给您抬上去,上面有人拉您。”
原来井口上面还围了不少人,其中比较魁梧的就属土木工程系的吴华了,吴华和孟双喜两人早就商量好,有吴华的帮忙,再加上下面的孟双喜配合,把邢健老师弄上去应该不成问题。
邢健讲师上去后,就被同学扶到一张汽车座椅改造的靠椅上休息,这下可真给邢健讲师累坏了。为了能尽快解决师生们至关重要的喝水问题,邢健讲师也真是拼了。
就在天色刚刚完全黑下来,篝火刚刚点上时,师生们突然听到一种低频噪声。这噪声似乎由远而近,声音渐渐变大。邢健听着感觉这好像是某种昆虫扇动翅膀的声音,应该是数量恐怖才能一起扇动翅膀时产生这么大的嗡嗡声,好像几十架直升机将要飞跃头顶一样。
但是现在天很暗,能见度不高,邢健站起身极力往声音来源处看去。
突然月亮被什么东西给遮住了,原本还有些月光可以照亮,现在却漆黑一片。
“不好,可能又有怪物进攻,大家都各自找自己的掩体!”邢健预感到大事不好,急忙警告着周围的同学们。
米立这时一跺脚,他的工事虽然已经具备了雏形,但面对空中而来的进攻,可以说毫无作用,犹如虚设。
这下百密一疏,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完蛋了!”米立有些绝望的望着漆黑的天空,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声音,脑中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怪虫的先头部队率先发动了进攻,之所以说是先头部队,是因为大部队的声音似乎还有一段距离。
那些怪虫有些被火光吸引,飞到火焰旁边,停在那里不停的梳理着自己的翅膀,似乎翅膀上沾了水有些难受,都在烘烤着自己的翅膀。
火堆附近的吕晓萌看清了怪虫的形状。这虫子有一对巨大的昆虫翅膀,头部长满的尖刺,两只滴流圆的眼睛长在尖刺的缝隙间,看不清嘴巴,身体头大尾小,像极了一滴被拉长的水滴。
在火光的闪耀中,能够清晰的看到,这虫子的尾巴上,还有一枚巨大的尾针,就是不知道这针上面有没有什么毒。
范离离拿着一只火把,狠狠将火堆附近停歇的一只怪虫砸烂,他脸上隐约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这虫子看着古怪,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脆弱,与普通的蜻蜓好像并没有太大差别。
“没事,这些小东西看着好像不厉害……”范离离话还没说完,就见旁边几只昆虫纷纷像气球一样“吹起来”,整个身体像海胆遇到敌人时一样,看着就好像变成一柄狼牙棒。
范离离这时在旁边一看,非常不屑的道:“小畜生,虚张声势,看我不砸扁你!”
说着范离离抡起火把又往最近的一只充满了气的怪虫砸去,怪虫当即被砸爆,虫子身上的针刺四散飞出,其中有两枚,射到了范离离的脸上!
“啊!”范离离一声惨叫,翻身倒地,双手捂着脸不停的翻滚。
火堆旁边的另外三只怪虫身上的针刺也都射出,然后怪虫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变成了一条光溜溜仅仅带两只翅膀的毛毛虫!
旁边的人一听,范离离突然连惨叫声都没了,于是他们全都给吓坏了,等火堆旁边几只放完针刺的怪虫飞走,吕晓萌和邢健才冲过去看情况。
邢健拿起范离离丢在地上的火把,突然见到这火把上叮着几个不停旋转的尖针,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整个都钻进了火把的木头里!
邢健大叫一声不好,赶忙找寻范离离,这个时候的范离离已经滚出了有几米远,怕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邢健帮着吕晓萌把范离离拖到火堆旁,当见到范离离的样子,两个人都大吃一惊。
只见范离离的脸肿的像个猪头,五官已经分不清楚,身上中的毒针早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两个殷红的小孔,不停往外渗着脓水。
邢健又检查了一下范离离的全身,别处都没什么异常,只是有一只脚的脚脖子粗大的吓人。
“给他开刀,把毒针取出来,否则我怕他活不过明天。”邢健焦急的道。
“可是……可是这里根本不具备手术的条件啊!万一感染了可能后果很严重!”吕晓萌都。
“现在情况紧急,你尽力而为把,这些毒针一直往深处钻,放任不管他很可能也有生命危险。”邢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一直往深处钻?”吕晓萌这才知道情况多凶险,脚踝上的那处最多钻到骨头里,最坏的结果也就不过截肢。但脸上的两处就不好说了,如果钻进了脑子后果不堪设想。更别说毒针进入血液,毒性循环周身,不知道将会是怎样一种结果。
“那好我试试吧!”吕晓萌转头冲着旁边喊道:“张敏敏我需要你的帮助,来给我打个下手。”
张敏敏此时正躲在暗处,听到吕晓萌召唤她,张敏敏义无反顾的冲了过来。
邢健讲师则站起身,用很高的音量压住越来越近的昆虫噪音,对大家喊道:“所有人都找些坚硬的东西挡住自己,这些怪虫会射毒针出来,而且毒性非常强!”
这地方要找到能护住自己全身的遮挡物并不容易,即便是进入车厢里,也有许多地方是暴露出来的。有几个同学非常聪明,他们白天都在帮着修建防御工事,所以就近钻为修建防御工事挖的沟里面,再用旁边的浮土将自己整个埋起来,只留个鼻孔在外面呼吸。
这些人虽然藏的还行,但还有更多的人的防御非常简陋,漏洞百出,如果真是茫茫的怪虫入侵,恐怕师生们要损失惨重,邢健心里这个着急啊,就好像胸中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
怪虫越来越多,很多都停在了营地周围,听声音这些竟然还不是主力。
邢健在吕晓萌和张敏敏旁边帮他们守护,但周围落的虫子他一只也不敢动,只是尽量用火把去吸引这些虫子的注意。
吕晓萌动作飞快,用火烧烤过手术装备进行了一些原始的消毒,就快速的划开了范离离身上化脓的地方。因为施救及时,脸上的毒针还没碰到骨头的时候,已经被吕晓萌揪了出来。脚踝上的比较麻烦一点,半只毒针已经没入骨头,吕晓萌这时候脑袋上的汗也下来了。
原本她认为脸上的两个毒针才是最关键的,可没成想脚踝上的这个最后却成了烫手的山芋。
怎么办?如果硬拉极有可能把毒针尖端的那一半留在范离离的骨头里,以刚才取出的两枚毒针来看,这种情况风险看样子是相当大的。
就在吕晓萌迟疑的时候,毒针已经快要整个消失在骨头上,吕晓萌心一横,直接拿镊子夹住了来回抖动的毒针尾巴,尾巴上有一个细长像毒囊部位,所以吕晓萌夹的异常小心,完全不顾虑周围越聚越多的怪虫。
就在这时,一只怪虫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吕晓萌拿镊子的手上,旁边张敏敏吓的尖叫出了声。这怪虫受了刺激,身上一下子膨胀起来。它身上有几根毒针就抵在吕晓萌的皮肤上。
这真是凶险万分的时刻。
可即便是这样,吕晓萌捏毒针的动作也并没有停止,她此时异常的稳定,心中只有病人,完全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手上丝毫不乱,没有一丁点的颤抖!
范离离脚踝上的毒针整个被拔了出来,这毒针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脱离目标,依然在不停钻着扭着,只是它现在被镊子夹着,只能与空气在较劲儿。
邢健赶快用火光驱赶走了吕晓萌手上的毒虫,然后吕晓萌迅速的缝合伤口包扎妥当。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三分钟。这充分展现的吕晓萌高超的专业技能。
但是吕晓萌能救一个,未必还有机会救第二个,甚至连她自己也不一定能救下来。大批的这种毒虫即将到达这里,那将会出现一种漫天飞毒针的景象,到时候无人能够幸免,每个人身上都扎的跟刺猬一样,恐怕别说吕晓萌,就是医仙来了也未必好使。
为今之计救人还在其次,关键要想出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其实这也是这些人共同的想法,所有人都在共同思索着这同一个问题。
“水!水挖出来啦~!咳咳……不对,好像不是水!”这时从井坑中传出一阵欢呼声。
借着火光,邢健等人就看到一个人影从井坑中爬了上来,那人正是孟双喜。孟双喜一上来就跟旁边人要火把,他拿到火把来到井边,身子往里一探!
突然站在孟双喜旁边的吴华,一把抱住孟双喜的腰,身上一用力,将孟双喜抱摔着往后倒去。
所有人都被吴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呆了,都不明白这吴华究竟是怎么了。
只听吴华躺在地上大喊着:
“不是水,是石油!”
孟双喜竟然挖出了一口石油井!邢健冲过去,爬在井口用鼻子仔细闻了闻,确实是有浓重的石油味道。于是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
“所有有家伙的,没家伙能找到的也成,都来挖引油渠,让石油顺着防御工事流,快!”邢健大喊道。
同学们一呼百应,所有人都想到了邢健思考的方案。米立看看自己和好几个同学忙活一天的成果,心想着:“哎,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射击建造的防御工事,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起作用的!真是老天在给我开玩笑。”
几乎是所有同学,包括刚才土里埋着的那几位,他们也迅速爬出来帮忙。很快一条从石油井到防御工事的渠道挖出来了!
石油源源不断的被引流出去,很快就形成了一道石油圆圈,将师生和校车都围在里边。
邢健看着差不多了,而且耳听着虫群已经近在咫尺,他赶忙断了石油井和渠道的联系,然后命令仇天明点火。
就在虫群的主力部队刚刚抵达营地的一刹那,熊熊的烈火瞬间点燃,烧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将师生们全都包围在里面。
虫群主力部队撞在火墙上,立刻大片大片的被烧成灰烬,后面跟着的虫群见状纷纷避让,不多时虫群飞过营地,只留下了大片烤焦的虫尸。
旷野中弥漫着浓重的烧焦味道,这味道除了难闻外,竟然还有一丝刺激食欲。
由于听到巨大的轰鸣声远去,邢健开始组织人用土掩埋火焰,但是大火将周围的氧气消耗巨大,特别是被火围在中间的人们,都感觉到有种窒息感。邢健的提议最终没有执行下去。
大家伙虚弱的聚集在火圈中心位置,尽可能的希望热浪循环一部分氧气过来续命。
防御工事大部分都是木石结构,所以当这些木头烧尽后,基本上火焰就小了许多,最后只剩下零星的几处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