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人都和壮汉认识!秦小伟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这么多大人居然都会联合起来欺负他一个小孩子!
“哎,你们小孩子的事,小孩子之间解决,我可没欺负你啊,你别这样看着我。下去跟你家大人好好说,我可没动你一根手指头。”壮汉正色看着秦小伟道,好像一副公平公正的样子。
虽然壮汉已经猜到秦小伟可能只是虚张声势,谁家大人也不能放任自己孩子一个人身处险境。可漂亮话还是要说的,万一起到什么作用,谁知道呢,世事难料一切不能做的太满。
对方人多势众,秦小伟无奈也只能忍了。小猪刚鬣看着秦小伟不敢发作的样子,自己一下嘚瑟起来。
他用力撞了一下秦小伟,然后大摇大摆的从秦小伟身边走过。还不忘回头扮个鬼脸,表情十分嚣张的嘲讽道:
“我就撞你了,你能拿我怎地?噜噜噜……再不服我找人弄死你!”
等其他人都下去之后,秦小伟才跟着最后一篮往洞底走。监工就站在他的对面与他同一个吊篮,当然秦小伟也不敢随便跑。
监工面无表情的看着秦小伟,打架这种事他见多了,矿区都是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一言不合就可能直接开干。只是平时工作都很累,大多数时候只是干吵吵,闹出人命的事极少。
监工看着秦小伟指缝间渗出的血,对秦小伟道:“血流出来了,拿你自己衣服擦擦,别给我滴到吊篮上。”
秦小伟本来不想理他,但是看了看监工手中摆动的鞭子,还是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脑袋上滴下的血水。
越往下走秦小伟越感觉潮湿憋闷,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深的地方,连呼吸都十分困难。很难想象在这种地方干活,还是挖矿这样的重体力活。
没走出多远,矿洞深处就传来杂乱的敲击声。
工具都摆在洞底的一侧的架子上,秦小伟先是挑了一把锤子,但这大锤的份量着实不轻,他的小身板根本抡不起来。
“这可不是小孩玩的,你拿这个。”旁边一个矿工说着,递给秦小伟一个石工凿。
石凿像一根粗大的钉子,虽然也挺沉,但是用的时候并不需要太大力气,只需要掌握技术,和抡锤子的工人配合好就可以了。
秦小伟一看其它工种好像也没太适合自己的。铲矿沙?他自己还没矿车高!推矿车?每车都是两个人推,肯定没人愿意和秦小伟这么个小孩一起。那样不但和矿车没法保持平衡,份量还得都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有些矿工虽然是新手,但谁也不傻。
秦小伟拿着石凿正在犹豫,别人已经拿完工具往矿洞的作业区去了。
秦小伟突然感觉自己腿上被抽了一下,疼得他一抖脚。
“发什么呆,又犯病了是不是?赶快给我走!”监工对秦小伟呵斥道。
秦小伟赶忙往前走,但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手套没有了!
手套作为必备工具,应该至少一人有一双的,秦小伟刚才也看到了,就一双双摆好在旁边,可是现在这里一双都不剩了,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可恶?”秦小伟心中暗骂道。
这是要给秦小伟玩阴的啊。看着监工抬起的鞭子,秦小伟顾不上许多,赶紧往矿工们的方向走。
秦小伟他们负责开采的应该是个新洞,爆炸的痕迹依然很明显,地上的碎石渣土虽然都已被运走,可是洞的断面依然十分粗糙,开采条件十分恶劣。
秦小伟找了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起配合,心想着两人差不了多少岁,能说到一起,秦小伟想劝说对方和自己磨洋工,出工不出力,混过工作时间,到上面他再伺机逃跑。
可小伙子似乎并不买账,小伙子的愿望是赚钱娶老婆,对秦小伟的提议毫无兴趣。
秦小伟无奈,只能得跟着他年轻的搭档一起开凿起矿洞了。
秦小伟发现,他们开采的并不是煤矿,而是一种奇怪的石头,这些石头表面呈暗绿色,质地坚硬,形似各种大大狭小小的蛋,蛋皮上还有粗大的毛细孔。
这些怪石深藏于洞内的岩石中间,秦小伟他们的工作就是凿出含有怪蛋的岩石并送上去。
好在并不需要他们进行石头的辨别和寻找,只需要将那些可能有货的岩石送到上面,到时候自会有人专门负责精细加工。
秦小伟和年轻搭档所要做的工作就是将这些岩石从洞壁上凿下来。有些岩石相当巨大,这工作相当费劲。
秦小伟扶着石凿,年轻人抡起大锤,猛力敲击,铸铁的石凿被大锤砸出火花,喷溅到秦小伟脸上。秦小伟本能的一闭眼,手上石凿发生偏移,可这时大锤已经再次砸下……
咣当!
啊!
秦小伟的双手受到铁锤重击,右手还好一些只是有几处破片,左手直接被锤,当时就不能动了。
秦小伟看着自己的手犹如吹球一样,迅速膨胀,转眼就肿的像只熊掌。
一开始秦小伟完全没感觉到疼,可能是身体应激反应被激发。等到年轻人吓的开始叫起来时,人们都凑过来围观,秦小伟这才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左手传来。
对于有人受伤,监工早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如秦小伟这般快的还是第一次。监工一脸嫌弃的对秦小伟道:“你就是个麻烦精,事情没干成一件,搞这么多麻烦。自己去到上面找矿上矿医看看。”
小胖在旁边看的最积极,看着秦小伟的惨样,凑过来说风凉话道:“啧啧啧……怎么那么不小心呀,哎呀这手,怎么都给砸成这样了,这谁干的啊?这手肯定完全不能要了啊。你可真惨,趁着还没掉下来,你赶紧去找医生吧,看能不能给你少截一段。”
秦小伟也顾不上周围人看好戏眼神,以及胖子的冷嘲热讽,急忙往吊篮方向走去。
“都给我回去干活,你们是不是想吃鞭子了?啊?”监工的吼声,从秦小伟背后传来。
秦小伟一路上跟各种管事的亮出自己的手,管事的看到这种情况也没阻拦,秦小伟好容易出了矿洞。和人打听到医务室所在的位置,就直接奔那里去了。
医生看了看秦小伟的伤势,决定给他从肘窝开始截肢,秦小伟一听就急了,和医生商量道:“矿医,我看手腕以上都挺好的,能不能从手腕开始。”
“你是矿医我是矿医啊?听你的听我的啊?再说你这反正都残废了,多一截少一截的有什么用啊?”矿医生气道。
“有用啊,多留一点是一点,肯定能有用。求求您就给我多留点吧。”秦小伟近乎哀求的道。
“从手腕截1个金币,从胳膊肘截3个金币。”矿医道。
“这怎么价格还不一样?还差这么多?”秦小伟惊讶道,这还真不便宜。
“嗯,你要多留一截,当然难度不一样,价格自然不一样,图便宜就从咯吱窝这里截,我只收你50银币,怎么样?”矿医道。
秦小伟愣愣的盯着矿医,就等着矿医噗嗤一笑说句,我在逗你玩呢。
结果等了半天,矿医脸色也没改变,看来他是认真的。
“可……可我没钱……”秦小伟道。
“你这是在矿洞里受的伤吗?”矿医问道。
“是。”秦小伟道。
“那就没问题,矿上会给你发点抚恤金,打发你回家。大概能有3个金币。”矿医平静的道。
“矿医,能不能给我便宜点,我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干不了活儿了,这没有生计可总得吃饭吧,您多少给我留点。”秦小伟道。
“我看你还是不疼,那你走吧,跑到我这里讨价还价来了。”矿医没好气儿的道。
“不是,不是,您能不能给我留点饭钱,否则我在您这里看好了手,出去也得饿死。”秦小伟道。
“嗯……给你留10个银币,再跟我讨价还价你就找别人治吧。再拖下去失血过多,我也救不了你了。”矿医道。
“我治,我治!价格咱们就敲定了2金90银。”秦小伟急忙道。
“真是啰嗦!”矿医有些不耐烦的道。
接着,矿医让秦小伟躺在一张竹床上,围着他开始做起了法事。最后矿医给秦小伟喝了一杯绿色的饮品,说是安神阵痛的。
秦小伟喝完就感觉迷迷糊糊的,头一歪就进入了梦乡。
当秦小伟醒来时,手术已经做完了。秦小伟看着包扎好的左臂,左手已经没有了。但他还是能感觉到从左手手掌中传来的刺骨疼痛。秦小伟以前听说过,这应该就是幻肢痛!
秦小伟和大夫说明情况,大夫笑吟吟的道:
“你可算问对人了,这普天之下,这种疑难杂症也只有我一个人能治。”
大夫给他开了两包药粉,并嘱咐了他每日的次数和每次的用量。
正当秦小伟要接药时,大夫突然又把药给拿了回去,道:“这两包药10个银币。”
秦小伟这时候疼的龇牙咧嘴,也顾不上以后的饭钱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先挺过这一关。只有挺过了这一关,以后才有命吃东西,挺不过去,留着钱还有什么用。
于是秦小伟就满口答应下来,至此矿上给的3个金币抚恤金,全都进了矿医的口袋。
秦小伟疼的实在难受,打开纸包就想先吃点药,好止止痛。纸包里的药粉呈棕黄色,看上去有些像泥土。
他也没怀疑,可能是因为疼的太厉害了。秦小伟只想要个支撑,即使这东西只有安慰剂的效果,但安慰剂也能产生非常良好的效果。
当秦小伟一口气吞了半包药粉后,嗓子眼立马就整个被糊住了。秦小伟猛咳嗽几声,含着眼泪将药粉全吞下去了。
可秦小伟左等也没生效,右等也没作用,于是他狐疑的问大夫道:“大夫,这玩意怎么不管用啊。”
“你着什么急啊,药物还没在身体里化开呢。而且你这问题十分不专业,即便是药物在体内化开了,也不一定起什么作用。”大夫道。
“啊?不治病你给我开的什么药啊?还卖那么贵,早知道没屁用,我那钱还不如留着吃饭。你给我退钱。”秦小伟道。
“谁说医生开的药就一定有效啊?你去问问全天下的大夫,有谁敢说自己开的药,就一定有效果?”矿医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秦小伟一时语塞,但他好像真是辩论不过这个矿医,这水平放到辩论赛上肯定都能拿个名次。
秦小伟拿着一包半的药粉对大夫道:“大夫你看这药,我只吃了半包,你能不能给我退5个银币。”
矿医一斜眼道:“药物售出,概不退货。”
秦小伟被这矿医治的也是没脾气,索性也只能忍了。
不久之后,有矿上的负责人员找到秦小伟,秦小伟只见这负责人,是个中年妇女,年龄大概有四十出头。看她凶悍的模样,就知道这此绝不能惹。
负责人查看了秦小伟的伤势,扔下几句安慰话就打算走了。临走时,矿医叫住负责人,把他和秦小伟之间的约定讲了一遍,还特别强调,秦小伟已经将全部的工伤补偿款交给他了。负责人会意的看了看矿医,对暗里对他点了点头。
秦小伟似乎感觉这两个人之间可能有什么秘密,但他一个外人也无从得知具体内容。
负责人走到秦小伟旁边道:
“既然工伤补偿你都交给矿医,那我就尊重你的选择。哦,未来两天你都可以在矿上白吃白住,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让他们别那么着急宿舍换人。”
负责人说完,也没等秦小伟再废话,直接就离开了。
眼看这骗钱的矿医看样子他也没法对付,秦小伟索性离开了医务所,离开了那个越看越面目可憎的矿医。
秦小伟一边跟人打听,一边往矿场外面走,可这矿场实在是太大了,走着走着秦小伟就迷了路。
秦小伟因为受伤失血过多,又半天没吃过东西没喝过水,突然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
当秦小伟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铺的味道有一股子女儿香,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秦小伟环顾四周,看这屋子虽然简陋,但布置的十分整洁。
秦小伟挣扎着坐起身,刚想下地,突然门口进来一个人。
是个年轻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