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3,你有十五分钟的考虑时间。”孙坚耷拉着的眼皮下面透露出黏腻的**,眸子中时不时流露的奸诈直觉的感受到面前人的难缠。
“孙关长看中的是什么不妨说出来,十五分钟之内我可以保证给你找到更好的。”
“你——周佩辙。”
孙坚毫不迟疑的快速回答,正是这样的反应,让我的心忍不住再次下沉。
“难道孙关长坚持认为这是明智的选择?”长期以来在一个人的战斗中领悟到的一个最大的真理是无论如何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争取。
“我喜欢征服美丽聪明的女人,无论哪一点你都没让我失望。”
孙坚边说边向电梯走去,留下独自陷入抉择的我。
从最初莫名其妙拖住周氏的单证,到表面上的义正词严、百毒不侵,让公关部束手无策、屡次碰壁,连父亲的邀请函也毫不客气的退回来,反而轻易接受了我的邀请,原来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今天愿者上钩的局。
一天的时间里足以让我了解到周氏比离开之前更加不堪的现状,紧紧跟在身后伺机而动竞争对手‘银石’已经不错过任何机会的拿到了与周氏不相上下的筹码。
“李先生,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想办法。”播出手机上很久没有动过的一个号码,确定对方接听后,我挪动脚步,向电梯走去。
“真荣幸周小姐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敲开1203的门,房间里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也密密实实的将窗户遮住,房间里的光线如同黑夜即将来临之时一般昏暗,细弱的光线映衬下站在门后面的是比想象中更加令人反感的一张扭曲的脸。
会所里的房间进门后是一道很深的玄关,孙坚转身走在前面,我一步一步跟在后面,右手忍不住伸进西裤口袋确定手机目前的状态。
“别这么心急下结论孙关长,进入正题之前有些话要说清楚,既然说明了是交易那么我想知道今晚过后我和周氏能够从海关拿到什么。”
“笑话。我孙某从来不会在女人面前食言,既然有言在先就一定会竭尽所能为周氏在s市的外贸生意保驾护航。”
“不怕您笑话,周氏初出茅庐佩辙在这方面还是外行,只有麻烦说的再详细一些才能感觉到踏实。”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以为着已经自断后路,手伸到西裤的口袋中再一次确定万无一失后,我在更靠近孙坚一些的位置坐下来。
“首先周氏递来的单据一路绿灯自不必说,其次关于周氏的征免——”孙坚挥挥手轻蔑一笑似乎当真早就已经为自己的交易筹码做好了打算,可他乍然住口,毒蛇一样阴翳的眼神忽然看过来盯在我的西裤口袋上。
“征免怎样?”眼看将要抓住孙坚的把柄。我急于想要对方给出进一步的承诺,一时没有留意到他神情中的细节。
“女人如果太聪明有时候未必能让男人开心。”孙坚似乎看出了什么,猛然停止了一切真真假假的笑意、无论是充满**的还是伪善的。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即将爆发前夕的平静。
“孙关长还是不要说笑了。”执掌周氏以来大大小小的谈判经历过不少次。可与不折不扣的恶魔谈条件还是头一遭,对方的反应几乎超出了我的心里承受极限,原想干笑两声缓解房间里过分紧张的情绪,可话才出口我便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变得嘶哑难听。
“谁有心思和你说笑!”
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态度过快的转变,也就是说在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并且及时采取必要的自我保护之前孙坚已经一个箭步扑过来,一把将我按到在沙发上。
没想到前世今生后第一次意识到男人女人在体力上存在天差地别的悬殊是在这样决定性的时刻。孙坚臃肿的身体压过来后我一口气便没能喘上来,整个人几乎瞬间窒息。
身体剧烈的痛苦之下依然运作的大脑高速我一定保护好唯一的证据,两只手死死抓住手机。
很显然孙坚也意识到了手机的重要性,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了腰带,用了极大地力气抽过来。
想必是不掺水分的鳄鱼皮质吧。连同皮带扣一起甩过来的瞬间手指骨传来粉碎性的疼痛。
“唔——”手指传来的疼痛猝不及防,尽管用力咬住下唇还是忍不住惨叫出声。
“婊子识相的快点交出来老子让你少受皮肉之苦!”孙坚动了怒。双手仿佛要将猎物撕碎一样企图将我的电话从手中剥离,可事情走到现在的地步即使乖乖交出去周氏还是得不到放行,电话中收集到的证据是我最后的筹码,抵死也不能松手。
“休想!”如同预料之中的结果一样,孙坚气急,手中带着钢扣的腰带更加疯狂的连续抽过来,每一次皮带落下的痛可以让人很快忘记此前歇斯底里的痛楚,再一次更加强烈的痛感又会取代这一次几乎让人死掉的疼痛,如此往复,适应着一遍一遍的节奏,身体似乎已经痛到麻木,双手紧紧攥住手机也已经变成了一个机械动作,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再松开手。
我躺倒在沙发上,即使孙坚已经站在了地板上我也还是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胳膊和手指的动作已经僵硬麻木,全身上下唯一费力气的变成了睁开着的眼睛。
孙坚似乎挥腰带累到,最后一次鞭打落在我的手腕处后一把将腰带甩了出去,两只手握成拳三百六十度大圈,似乎在活跃消耗过度的手腕。
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再次靠近过来,我似乎已经失去了害怕的本能反应,无比平静的任由他继续未尽兴的折磨。
孙坚眼底一片血红,像是杀红了眼的杀手一样,眼神里流露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兴奋,他唇角勾着一个诡异的弧度来到我身边,抬起膝盖下一刻毫无警告的砸下来,将身体全部重量压在了我的小腹,腹部的皮肉经受重压似乎一瞬间压进了盆骨,而后在我甚至连同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时候孙坚的双手仿佛按上利刃一般不择手段的折磨着我紧紧扣住手机的双手。
两只手的力气越来越小,手指之间的机械动作似乎有松动,孙坚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愈发用力的扣起来,我忙低下头,只是这样后方才发现了被皮带抽到变形的双手,皮开肉绽的惨状完全看不出皮肤原本的样子,严重的中指处更是隐隐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孙坚还在自顾自的抢夺手机,我本能一般想要保护自己,猛然腰身用力从沙发上勉强坐起来,趁着惯性一口衔在了孙坚的虎口上。
“臭婊子***快给老子松口”意识到剧痛孙坚很快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被咬住的手上,同时一个如同暴雨天的惊雷一般巨大的声响从耳朵边扇过,瞬间脑袋像是被重物击中一样‘嗡’的一声,紧接着身体上所有剧痛的折磨全都消失,眼前的一切变成了黑色,脑子中一片空白,身体也短时间的失去了意识。
“总经理!”脑海中再次接受到信号是老赵的呼喊声,熟悉和信任的声音让我本能的慢慢睁开眼睛,而后其他的所有感觉也渐渐回复,沿着迟钝的神经网络传递向大脑。
出了睁开眼睛之外目前自己的身体难受的没有办法再做出一个多余动作,还好老赵出现的位置刚刚好是我抬起眼皮便能看到的方向。
老赵一记重拳挥过来,孙坚肥硕的身躯随之倒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人老赵径直从他身体上踩过快速走到我身边。
“总经理!我、我他妈脑袋真是让驴给踢了!”老赵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了自己脸上,响亮的声音让在身边的我听来甚至有些刺耳。
“不怪你。”无比艰难的说出三个字,我想要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让后者心安,可实在没有办法做到,每每想要做出一个动作,哪怕只是牵动面部的肌肉头脑都会传来一阵眩晕,努力尝试过几次之后一阵恶心感袭来,血腥的味道从胃里返出来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
“佩辙你一定要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老赵忙不迭的脱下自己的上衣为我擦拭吐出来的液体,往日世故老练的大男人这个时候居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不成样子。
我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便也不再逞强企图安慰他,毕竟如果换了旁人的角度很容易看得出来老赵在这批货物被扣压后所表现出来的心急和冒进,尽管作为决策者的我没有资格也绝对不会这样想,但并不意味着老赵自己也会用同样的借口来逃避责任。
仰躺在沙发上,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痛楚,所剩下的只有是不是发作的眩晕和难以言喻的疲累。
老赵的情绪已经处在歇斯底里的边缘,我不想自己再做出任何可能刺激到他的举动,正打算索性闭上眼睛等待救护车的到来,眼皮落下的一瞬间恍然看到一个身影猛然一惊,忙不迭的再次睁开眼睛,几乎同时绝望的泪珠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