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1 / 1)

“唉,你这孩子,性子还这么倔强。”姥姥有些无奈,其实圣女这么做都是应该的,毕竟是她们欠了这孩子的,月娘才是无辜的。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心还想着她们,真是叫人惭愧。

虽说这月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可是就包括当年的假死,难免都太过于狠心了一些。不管怎么说当年的她都只是一个孩子。

姥姥心里同样很惭愧。

现在只想让月娘平平安安的,毕竟这京城风起云涌的,所以这有些人的手太长,就可能伸到那南边儿去。所以姥姥并不担心在南下那边会怎样,更担心的是山高皇帝远,有人利用这次机会想找月娘的不痛快。

“姥姥,你就放心我吧,倒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其实月娘离开京城这么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姥姥你了,到时候我会叫人老保护你。”

“不必这么麻烦,我一个老太太,谁能打我的注意昂。”其实姥姥也怕,怕的是这样兴师动众难免打草惊蛇,有人想利用自己来害月娘。

毕竟这京城中的蛇蝎逮人太多了。

所以如果说她一个老太太的孤家寡人就留在这院子里,月娘也走了,不会来这边,没有人会好奇她,注意她什么的。

月娘靠在姥姥的怀里,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撒娇,“姥姥,月娘舍不得你,希望一直能在你身边。”

“傻孩子,你这马上都要嫁人了,还这般耍赖。你嫁过去可是要当主母的人,到时候那府邸里面的人从上大小都在看你,哪里还能这般孩子气了。所以姥姥也是担心,想让你晚几年才嫁过去的。”姥姥说道。

月娘吃吃的笑着,“应该无事,到时候我和谢白两个人住在外面,谢白有自己的府邸。所以姥姥您放心好啦。”

“你这丫头。”姥姥忍不住的捏了捏她的脸蛋。

从屋子里头出来的时候,谢白正一个人自顾自的喝茶,而二宝和味无常正在厨房里忙活,因为厨房就在院子里,所以谢白也是挠有兴趣的看着。

“看的这么出神,难不成你也想要认味无常做师傅呀。”月娘打趣他说道。

“在等你。”谢白笑了笑放下茶杯。

“我好了,咱们可以走了。”月娘跟姥姥告别,又对味无常说,他需要的东西会派人送来的。因为厨房里需要用的太多,而这里面实在是太简陋。所以味无常列出清单来交给月娘,让她置办。

之前姥姥竟然还觉着她主持不好谢家,其实也没什么不同,现在这些亲人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还不是要她来操办。其实月娘觉着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喜欢这种感觉,成为亲人的依仗。

“咱们现在是要去哪?”月娘看着天色已经晚了,谢白拉着她的手一步步额走着,慢悠悠的。

“你还想去看戏吗?”谢白问道。

“去呗。”月娘说道。

不过说完之后便后悔了,这虽说回到府邸里去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可是如果回去太晚的话,就怕被人说了闲话、

“那走吧。”

月娘刚想跟他说要不就算了吧,结果腰间一紧,就来到了戏园子。

戏园子热闹非凡,咿咿呀呀的戏曲正在唱着,客人络绎不绝。要说这晚上的消遣,多数人都喜欢去青楼,或者来这戏园子听戏。

所以说谢白他们几个还算高雅,没有带她去青楼喝花酒。不过想来也是,他们几个是什么身份的人,根本不屑去花楼那样的地方。毕竟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人。就算还没娶妻纳妾,想必那通房的丫头也是不会少了呢。

想着便侧头看着谢白,他那一脸正直的模样,正是少女思春的对象。他会不会也有通房的丫头。

虽说在这里三妻四妾倒也正常的很,可还是有人只有一个妻子的。月娘羡慕那样的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她不确定谢白是不是那样的人,毕竟纳妾对于有这里来说实在是和一顿三餐一样正常,而且妾氏越多,越代表有身份地位。

如果她嫁到谢家之后,谢白要是纳妾,她肯定会如同妒妇一般,搅得这谢府不安生。月娘想了想,竟然笑了。

“怎么,看个戏乐成这样。”谢白拉着她的手说道。

“没有,在想一些事情。”

“那要不要跟我分享分享?”

月娘点点头,“好昂,我只是在想,你有几个通房丫头,以后要纳几房妾氏。”

“那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这么一说,谢白更是有些懵掉,如果她在想这些的话,难道不是抑郁难平吗?怎么会这般高兴。

难道还是因为不在意自己的缘故?

“我在想,如果到时候你纳妾的话,我会成为一个妒妇,然后把你的府邸搅得天翻地覆,让你过不安生,直到休妻为止。怎么样,怕了吧?”月娘想,表明自己的立场也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虽然这般说,到时候谢白纳妾的时候,她或许也是无可奈何。没有孩子的时候一切都好,如果有了孩子,她也会和其他女人一样忍辱偷生,给孩子一个嫡子般的生活也要容忍下去。

或许会是这样,又或许带着孩子离开。

她的丈夫要和其他女人一起享用,月娘觉着她肯定做不来这种事。除非她不爱那个人,除非已经心死。

谢白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月娘已经想了这么多事。

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刮了刮她的鼻子,“以后我一门妾氏都没有,你要给我找妾,我就跟你急,有你一个就够了,怎还需要她人?”

他这么一说月娘通红了脸,“哼,现在说的好听,等我嫁过去之后,把你的通房丫头全都赶走,到时候你还不傻眼?”

谢白突然凑近月娘,“你就这么想霸占我昂。”

月娘脸羞的通红,“哪有。”

“娘子,我可是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昂,肿么办。身边服侍的人也都是男的,要不娘子这么想要我有几个通房丫头来赶,我这就回府去准备着些。”

“你敢!!!”知道谢白是逗她的,还是忍不住做出回应,只不过这么一说完,气的一跺脚,率先走了进去。

“里头人多娘子,别走散了,等等我。”谢白看着她这番样子,更加喜欢的不得了。月娘羞涩起来,当真是可爱呢。

赵明祁他们在二楼设了雅座,所以他俩根本不用再一楼拥挤,自然是哪里舒服就去哪里,一准儿就能找到太子他们。

“这里~~~”赵明祁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他们,连忙摆手招呼,示意他们在这里,让他们赶紧过来。

“你俩怎么才来,刚刚错过了一出精彩的戏,真的是,快快来看,下半场马上就要开始了。”

月娘看到赵明辰身旁竟然还有个姑娘,这姑娘竟然不是秦蘞蔓,而是她没见过的女子,在她过去之前,两个人腻腻乎乎的,待月娘走过去之后,赵明辰有所收敛,甚至还有些尴尬,“都这么晚了,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

“想着这么早回去也没什么事做,所以就来跟你们聚一聚。”月娘笑着说道:“这位姑娘是——”

赵明祁到是接过话头,“这是戏班子的台柱子,叫可人。”

倒真的是很可人,一副软弱无骨的模样,身材嫌弃,面容白皙,看着年纪也不大。微微的往赵明辰的怀里靠。

月娘笑了笑,打趣赵明辰似的说道:“怪不得太子总想来这里,原来是美人在怀。”

赵明辰笑了笑,扯开嘴角。“瞧月娘说的,这可不是那样的道理,我只是欣赏可人姑娘唱的戏罢了,绕梁三日必有余音,得有知己懂的倾听。”

“是嘛,那我们也听听。”月娘笑了笑。

“这样,下半场有可人的戏,可人,你还不去准备准备吗?”赵明祁说道,可人乖乖应答一声,然后跟各位告辞去了后台。

月娘眯起眼睛,感觉这回秦蘞蔓是有对手了,她之前一直把自己当做敌对的人,却不知道自己并不是她的仇人,一个女人没有本事才把别的女人当做仇人,真正有本事的是拴住自己男人的心。

这可人一副乖巧的模样,可比秦蘞蔓讨喜的多,秦蘞蔓虽然美,而且美的经验,也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可是和这戏子可人又是完全两种感觉。

可人不是美,而是有种气质,长的确实可人,让人有种保护欲,不忍心伤害她的感觉。就连身为女人的自己,都有点儿怕她哭泣。、

对,就是这样感觉。

当然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

男人有征服欲,有被崇拜欲,所以一般的男人都禁不住诱惑,喜欢和不同的女人交往,从不同的女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

所以估计太子对自己念念不忘,也是因为无法征服,无法得到才是如此吧。

谢白和月娘来了,小二又往桌子上添置了一堆吃食,几个人没有过多交谈,便继续看戏。

这可人不一会儿便上了台,已经装扮完毕,在台上期期艾艾的唱了起来。月娘听的一身鸡皮疙瘩,她真实欣赏不来这种唱腔,可是看着几个男人看的津津有味,便也不好打扰。只是有些后悔来了,她才知道男人和女人果然不同,欣赏东西的角度都不一样。

唱的是恨嫁衣,讲述的是这个女子一直喜欢一个男人,后来支持他上京赶考,在走之前就把自己委身于对方。没想到对方竟然考中,不仅如此,还在京城做了大官,取了美娇娘。这女子就一个人留在家乡等着男子回来娶她,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家里面的闲言碎语越来越多。后来被发现了要给她浸猪笼,这女子一身红衣被侵在水里,最后这猪笼里面只有一身红衣,人却不见了。

男子原本也想回来娶她,想把她纳为妾室,毕竟现在门不当户不对的,所以也只能如此。就算是这样也不算是忘恩负义,而且俩人毕竟相处多年,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可是无奈,美娇妻纵然好,可是脾气却不好,生生不肯,于是也就一直托着。

许多年之后,这女子带着一个小男孩找到了男子的住处,得知他已然飞黄腾达,便来讨公道。男子为了自己的名声便把她带到了府邸里面,纳为妾室,毕竟有了孩子,正妻在阻拦也没什么用。

可是没想到这女子说什么也不干,不当妾氏,说自己才是妻子。她的孩子不可能是私生子,并且控诉他如何欺骗自己,导致自己这么多年的不容易云云之类。

正妻的娘家且大,不可能休妻,而且俩人已经有了三个孩子。所以让她当妾已经很有恩情了,让她为孩子考虑考虑。

最后女子屈服了,她的孩子不过是庶子。但是没想到正妻的嫉妒心太强,害死了她的孩子,女子便一把火把诺达的宅院给烧了,自己穿着一身红衣投身于火海之中。

最后的最后全部都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曾经的海誓山盟也是如此,那男子在去京城之前对女子说:“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你就是我的正妻,唯一的妻子。”

结果什么都不存在了。

很让人唏嘘。

有的人说这个女子蛇蝎心肠,有的说正妻是个妒妇。可是无论怎么样,月娘觉着,都是那个男的错。

自己飞黄腾达了,结果那痴心的女子得到了什么,是屈辱和辱骂。

差一点儿命就没了。

如果当初没有那女子的帮助,男子什么都没有,没有他今后的飞黄腾达,甚至连去赶考的路费都凑不上,所以这一切能怪谁?

怪的是那个男人的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承诺的最后是什么,就是一个狗屁。

可人演绎的很好,把一个楚楚可怜的人演的活了,就算是最后烧死了所有人,大家也对她恨不起来。更多的是恨那个正妻,不过也有说她的,说不如一个人带孩子过之类的话。

众口难调,三观难合。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

这女子,不过是想给孩子找个父亲,给她自己找个夫婿的。但是当时她太轻信对方,早早的就把自己给托付对方,恨嫁,却不娶。

月娘有些心痛,眼眶竟然湿润起来,为这戏剧的感人而落泪。

一开始的时候还真有些看不进去,可是到后来,还真的入了戏,感人肺腑。赵明辰看着她这番样子笑道:“怎么样,还不错吧。所以说演绎的还真的很好,我们几个就喜欢来这家戏园子,因为他们总能编排出新戏,所以看不烦。而且这可人演绎的也很好,我很喜欢。哈哈哈。”

月娘心里排腹,是美女反正你都喜欢。

没想到这戏园子竟然这么有良心,三天两头的排新戏。要知道在她的意识里面,所有的戏园子都是能把一部戏唱到死,真真儿的没有说书什么的好听。

不一会儿可人卸了妆过来坐,太子赵明辰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大肆赞赏,“可人,你唱的太好了。”

“谢谢太子夸奖。”因为赵明辰常来,所以自然这台柱子是知晓对方的身份的。两个人也很熟稔的模样。

“想要什么赏赐,你说。”

“可人不敢。”

“没人不敢的,本太子就愿意打赏你。不过你这儿女情长的戏本身我就不是特别爱看,倒是我们的月娘,竟然被你的戏给打动哭了。以后你们戏园子可以多排一些这样的戏,给我们月娘看。当然,别忘了还有我爱看的那种。”

可人笑了笑应道。

也是,一般男人都比较理性,不被这儿女情长所感动,喜欢的大多数都是那种比较热血的。而女儿家家的,自然是喜欢些细腻的东西,这点月娘倒是承认。

不过她倒是不挑,热血的东西,她喜欢,细腻的东西她也爱。总归是好的,是好的就喜欢着。

月娘看着可人,她不说多漂亮,却是让人很舒爽。没想到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还能保持着一份这样的气质,而且眼神也很清澈。不过月娘知道,她已经开始变了,就看着太子搂着她的腰她并没有拒绝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要承受。甚至可能想着太子喜欢她,她愿意和太子在一起,进了太子宫享福。

月娘觉着,只要是个女生,都会想到这些吧。

只不过太子宫里面有秦蘞蔓,怕是她不会好过。

可惜了这个姑娘,真怕她走入弯路,毕竟在外面也挺好的,不一定说要嫁的好才是真正的好。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多好,唱着自己喜欢的戏曲,赚着自己喜欢赚的钱,这是月娘羡慕的.

只是现在好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可能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幸福是什么,所以争抢了一辈子,到最后并不快乐。月娘想的明白,她不争不抢,好好的过着,自由的过着。

这就是她想要的。

可人拿起一块儿糕点递给太子,然后又倒酒,给诸位倒茶水什么,倒是个讨巧懂事的人。模样也招人喜欢,也很贴心。

月娘转过头看看谢白,小声说道:“你之前也经常会来这里吗?”

“有时间的时候会过来,不过并不常来,倒是太子他们常来一些。”

月娘点点头,“我觉着那可人蛮好的。”

“你也好。”

原本月娘想要试探一下谢白,看看在他眼里是怎么看待美女的,没想到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搞的她满脸通红,嗔怪道:“油嘴滑舌。”

“怎么油嘴滑舌,我说的是实话,不然我能娶你吗?我娶的人,自然是万中无一的。”谢白拍着胸脯保证道。

“喂,我说你俩够了吧,来看个戏也要看你俩吃狗粮,我看你这两位身边都有人了,好像只差我了是吧。”赵明祁说道。

不过他这话刚说完,就有一个女声打断了他,“太子~~~”一听声音就是秦蘞蔓的无疑,这家伙今天不还是摔断了腿嘛,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出现在这里。

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追到这里来了。、

估计是有眼线听说太子怀里搂着个美人,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吧。

月娘偷笑,这秦蘞蔓真是危机感太强。不管怎么说可人再优秀,也是一枚戏子罢了,不足为虑。又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她可到好,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反而是掉价些许。

太子赵明辰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过来,“你怎么来了?”

“原本待着很是无趣,便被大哥拉来看戏,脚上虽然有伤,但是冰敷过后已经好很多了。太子不必挂怀。”

月娘扯了扯嘴角,你这分明是打断别人家的好事有没有,还整个不必介怀,谁要介怀。不过不管怎么说,太子毕竟也算是和秦蘞蔓有了感情的,看着自家美艳的太子妃受了伤自然心里不是滋味,因此赶忙让人搬来椅子给她坐。

“说是不必挂念,怎么会不挂念,这白白嫩呢的小腿,倒是平白无故的多了些伤口。你呀,就是太不会照顾自己,太任性了。”

秦蘞蔓被说的眼眶通红,“今天的事情,是蘞蔓做错了嘛,太子不要在生气了。”

秦勼跟在后面走了进来,“几位好雅兴昂,参见太子,三皇子。”然后自顾自的也坐了下来。这么一来倒是拥挤了许多,月娘本来就不喜欢秦家的人,如此俩人更是看做戏一般,比台上的戏曲还要精彩。

这时候的可人已经退到一旁,充当起丫鬟的角色,被秦蘞蔓使唤来使唤去的,不是让拿着个,就是去拿那个。明显是给她下马威的。

可人也不慌张,乖乖照办。

太子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一个戏子,本来就是奴婢,为他们做这些也是正常的。月娘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

秦蘞蔓坐在了之前可人的位置上,两个人低声说笑,似乎一点儿也没有了白天的不快。到底是自己的太子妃,自己不护着谁护着,这太子也想的明白。

秦勼看向月娘,然后看了看谢白,“呦呵,这不是付家的闺女嘛,葭月,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当时我把你给弄丢了,还找了你好久呢,怎么回来也不托人告诉我一声,害的我平白无故的牵挂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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