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水苒不好意思的抿嘴笑笑,低下了头。
在这样的场合,她只要装装害羞也就行了,自有老爸替她出面。
“我女儿就是能干,我就是有本事炫耀!”颜材英果然大笑道,“你要是不服气啊,让嫂子再生个乖女儿就行了!”
龚睿展只有一个独子,名叫龚承熙。龚承熙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不过还在国外留学,归期不定。
龚承熙性子跳脱,喜好玩耍,颜水苒小时候被他捉弄了好几次,从此以后见到龚承熙就躲。实在没办法,两家大人后来也只好注意着不让两人碰面了。
再后来龚承熙出了国,颜水苒就更想不起他了。
说起来,两人也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就是上辈子的时候,颜水苒倒是听说过龚承熙回国的消息。不过她那时候的心神都在宣启身上,对这个消息也就是听了个声就忘记了,并没有真正与回国的龚承熙碰面。
龚睿展指着颜材英大笑:“你这家伙,都几十年了还是这副老样子,也亏得苒苒性子好,不然早就不认你这个爹了!”
颜材英一脸的得意,丝毫不受龚睿展说的话影响。
两个人一番玩笑之后,就走到了新收来的那堆拍品上面。
因为这是英睿古董行第一次搞拍卖会,所以能够找到的有质量又相信古董行的藏家很少。大多数的拍品都是英睿古董行直接以古董行的名义买下来的,到时候的拍卖所得,则全归古董行本身。
龚睿展拉着颜材英说起了那批从典城收回来的藏品,颜水苒的目光却是光明正大的落在了那座造型奇丑的佛像上面!
她已经认出了这尊佛像的来历,这竟然是座极为少见的生祭佛!
生祭,也叫血祭,指的是有人在供佛的时候,不是烧香或供奉花果,而是宰割生灵,以生灵的鲜血来献祭。
众所周知,佛门讲究不杀生、众生平等。出家人要慈悲为怀,扫地恐伤蚁,点油灯怕焚蛾,喝杯水都要念往生咒。所以,这种以血祭的方式来供奉佛祖,在佛门之中,根本就是有违佛理,大逆不道!
被这种方式供奉出来的佛像,已经被亵渎了,根本就不再是佛,而是魔!
只要细看,就可以看见这座邪佛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是要掉出来一样,十分可怖。然而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这尊邪佛虽然通体幽黑,可是它的眼睛,却是赤红之色,如鲜血一般夺目。
这正是邪佛被血祭了太久的缘故。
这样的东西,在身边放久了,都会给自己带来厄运,一般的人根本就不会去买这种东西。
除非,是用来害人!
颜水苒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心里隐隐发冷。
生祭佛十分少见,许多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古董行里的这些人,有没有看穿其中真正意义的人。
宣自明怎么可能会给自己收一件这样的东西?他一定在打什么别的主意!
“咦,苒苒你在看佛像吗?”那边龚睿展和颜材英已经聊完了,看见颜水苒盯着生祭佛不放,便笑着走了过来,“这佛像长得挺怪的,并不是我们古董行这次拍卖会的拍品,是你爸帮一个朋友收来的。”
能上拍卖会的东西也是有规矩的,像这样凶恶的佛像,一看就无法让人心有好感,又怎么拿到拍卖会上自砸招牌。
颜水苒心里一动,笑眯眯的道:“我知道,这是我爸替宣叔叔收的!那天宣叔叔特地上门拜托我爸这件事情的事后,我也在家呢!”
龚睿展一听就明白了。
蓉城姓宣的人并不多,而能够到颜家拜访的宣姓人,那就更少了。
龚睿展无奈的回头的看了颜材英一眼:“原来这是给宣总收的东西?颜老弟你也是,这有什么好瞒着我的!我又不会把上门的生意推出去!”
龚睿展并不喜欢宣自明,他看人很准,知道宣自明这人心思深沉,总像是在算计着谁似的。可是偏偏颜材英和宣自明交情不错,龚睿展嘴上不说,但是古董行但凡和宣氏有什么往来,那都是颜材英出面的。
颜材英笑道:“就是顺路带了件东西罢了,也没什么值得特别提起的。”
他知道龚睿展对宣自明有意见,所以平时也不在龚睿展面前提起宣自明。
龚睿展笑着摇了摇头。
颜水苒插话道:“爸、龚叔叔,这佛像长得挺吓人的,摆在家里也不好看,宣叔叔要这样的佛像干什么啊?”
听颜水苒这么一说,龚睿展也有些好奇起来,向颜材英看了过去。
颜材英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皱着眉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只说让古董行帮他找这么一件东西,至于具体要怎么用,他却没有说,我也没问。”
本来就是如此,他不过是帮忙找件东西而已,至于找来之后客户到底要怎么用,那就是客户的事情了。哪怕这次的客户关系有些不一般,颜材英也不会坏了规矩。
一时间,龚睿展也上下打量起了这尊佛像。
颜水苒就撺掇着颜材英道:“爸,要不你这就打电话让宣叔叔过来一趟吧?他不是找这佛像找了好久了吗?我看他那天脸色有些不好,肯定也是心急得很。如今既然东西找到了,就让宣叔叔早点过来确认一下,也好早点圆了他的心愿嘛!”
颜材英想想也是,果真给宣自明打了电话。
宣自明这几天正为老是惹麻烦的宣启头疼不已。
前几天宣启和习晴两个在古玩街撞了人还摔坏了人家的东西,宣自明赔了人家四十万才算是了结了。那天之后,宣自明也大骂了宣启一顿,让他好好在家里反省反省,不要再惹出这样的事情出来让他这个当爸的去擦屁股!
宣启当时也是好好的听了下来,心里憋得冒火,却没有和宣自明说起他在茶楼看到颜水苒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一起的事情。
事后,他在习晴身上好好的发泄了一番,心里的邪火才总算是渐渐的熄了一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