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秦家跟向家的联姻,夷陵郡有头有脸的人物尽数到场,苏慕凡免不了要寒暄一番。
“没想到你跟这些人也说得上话,看起来你们还相谈甚欢呢,我以前倒是没有看出你竟是一个如此善谈之人。”耳边传来贺天佑略带嘲讽的话音。
苏慕凡转过身去看着他,含笑轻语:“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少爷自然不在意这些。”
“是,我是狂妄自大,但我也看得出你是在勉强自己,明明就很无聊,还要装作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这种虚伪的客套没想到你也这么得心应手。”他最是讨厌这样的场合,一个个笑得都是假模假式的。
苏慕凡轻笑不语,终究还是大少爷,我行我素惯了,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怎么高兴就怎么来的,有些事情就算你不喜欢,甚至是讨厌,但还是不得不去做。
“苏哥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你跟我来一下。”秦斓蝶跑到苏慕凡的面前,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苏慕凡微笑点头,随即看向站在她身边的贺天佑,“贺公子,那在下就失陪了。”
贺天佑看着他们的离开的背影,喃喃道:“如果不是这秦斓蝶已经定亲了话,他们的关系看起来还真是不简单。”
秦斓蝶把苏慕凡带到了后院的假山后面,苏慕凡看到假山后的南宫夏菡和殷泽沛,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去哪里呢?找半天都找不到你们人影,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刚刚看到郡守大人也来了,瘟疫的时候,他见过我跟夏菡,知道我是泽王妃,如果现在知道我是跟你一起来的话,那他不就会怀疑你的身份了?所以我们就想着先离开,省得他起疑心。”
苏慕凡轻笑,“原来是这样,其实你们不必如此的,我来之前就已经想到郡守大人一定会来的,让他们知道你们是我的朋友那又怎么样?夏菡从小在夷陵郡长大,有几个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未必就会想到我就是容王妃,京城距离夷陵郡这么远,皇上更是无从发觉了,你们尽可安心,哪有来参加别人的大婚,中途离开的道理,走吧,我们一起出去吧,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
苏慕凡拉着南宫夏菡的手就离开了,殷泽沛也是跟上去,果然没出去多久就被郡守大人给认出来来,还未等他开口,殷泽沛便是轻声道:“秦沉言是夏菡以前在夷陵郡认识的朋友,这次回夷陵郡正好碰上他成亲,本王便是陪着夏菡一起来了,你千万别不要跟别人透露本王的身份。”
尽管脑袋里还有些懵,但是郡守大人下意识地点头,殷泽沛便是转身离开,贺天佑见自己的父亲愣在原地,便是走了过来,疑惑地看着目光呆滞的郡守大人,轻声道:“爹你怎么了?那人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郡守大人听了贺天佑的话,眼睛也逐渐变了清明一些,他把贺天佑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四下看了一下,确定没有别人,才轻声道:“刚刚那位是当朝泽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啊,这次夷陵郡能躲过屠城的命运全是靠着泽王爷在为我们拖着时间。”
“那他怎么会来这里?”贺天佑心中也是倍感惊讶,堂堂泽王爷怎么会来秦沉言的婚礼?
“他说秦沉言是泽王妃以前在夷陵郡时认识的朋友,这次正好赶上了,就来了,我可警告你啊,这件事你千万不许跟别人提起,刚刚泽王爷已经吩咐过我了,不能跟别人泄露他的真实身份。”郡守大人暗含警告地看着贺天佑。
“那你还跟我说。”
“你又不是别人,你是我亲儿子,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啊。”
“行了,我知道了,您儿子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你就放宽心吧。”
贺天佑眼睛看向正在跟苏慕凡含笑轻语的南宫夏菡,的确,这个泽王妃是夷陵郡人士,从小在夷陵郡长大,认识一些夷陵郡的人也不足为奇,可是她跟苏凡这小子看起来关系也好得有些过分了吧,奇怪的是,泽王就站在一旁看着,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在他看来这个跟苏凡的关系可比跟秦沉言的关系好多了,他们之前应该很熟,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苏凡提起这件事。
等一下!贺天佑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当初他们都着急皇上会不会立刻下令屠城的时候,苏凡却是很淡定地说,会有人给他们争取时间的。贺天佑突然睁大了双眼看向苏慕凡,这么说来,她早就知道泽王会跟皇上争取时间保住夷陵郡,或者应该说,泽王跟泽王妃都是因为她才来到夷陵郡,究竟是什么样的朋友能够让泽王跟泽王妃这么重视?但是这一切也都只是自己的猜测,泽王妃本来就是从小在夷陵郡长大,对夷陵郡有感情也是应该的,她想要尽力保住夷陵郡才求泽王在皇上面前求情,她也是因为担心夷陵郡才从京城赶了过来,这也是说得通的,他们未必就是为了苏凡而来,贺天佑心中有太多的不确定,他越来越觉得这个苏凡不简单了,以前没有仔细想,现在想想围绕在他身边的人都不是普通人,那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吉时已到,请新人行礼。”
苏慕凡看着一身喜服的两个人,就突然想起自己嫁给容疏的那天,那天自己上花轿的时候还在想,自己怎么能尽快地脱身,没想到自己在见到他的第一天一切都已经注定了,自己永远忘不掉那双握住自己的温暖干净的手掌。
站在她旁边的南宫夏菡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看你这嘴角的笑,你想到什么了?”
苏慕凡也不隐瞒,在她的耳边小声道:“想起我跟容疏成亲的时候了,你一定也想起跟泽沛成亲的时候了吧?”
“是啊,转眼已经是这么久了。”南宫夏菡心里也很是感慨,岁月如梭啊。
“礼成。”随着司仪的声音落下,新娘子在喜婆和侍女的陪伴下回到新房,而秦沉言则是要留下来给各位宾客敬酒,轮到苏慕凡他们这里的时候,秦沉言已经喝了不少了,秦沉言正欲举杯,苏慕凡却是制止了他,“好了,今天你是新郎官,可不能喝醉,新娘子还在等着呢,我们都是这么久的朋友了,也没有必要这么客套,这一桌的酒就免了你的。”
秦沉言已经是有了微微的醉意,玉面上也是有了微红,“不行,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敬你们一杯的,特别是你,苏……凡,我先干为敬。”说着,秦沉言便是举杯饮尽。
苏慕凡也是执起酒杯看着秦沉言,“好,那我就祝你们夫妻二人白首同心、百年好合。”
“好一个白首同心、百年好合,好,好。”秦沉言举着酒杯又走向下一桌,南宫夏菡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一下苏慕凡的腿,可是苏慕凡却是不为所动。
而贺天佑则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暗自猜想着,他们几个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这个苏凡究竟是何方神圣?
等秦沉言被下人扶回新房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喝得烂醉如泥,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他经常喝酒,可是从未喝醉,今天是第一次。下人把秦沉言搀扶回房的时候,向青岚已经在新房里等了很久了,她的陪嫁丫鬟一见这姑爷已经烂醉了,心中也是暗自焦急,这可是洞房花烛夜啊,姑爷就这么醉过去了算怎么回事儿,这帮人也真是的,干什么要灌姑爷喝那么多的酒。
“你们把姑爷放在这里吧。”向青岚的丫鬟吩咐那几个下人把秦沉言抬到床上之后便是打发他们离开了。
“小姐……”做完这一切之后,向青岚的丫鬟也是有些无措,接下来新郎要掀盖头,还要喝合卺酒的,下奶姑爷醉倒了,这下该怎么办?
“姑爷、姑爷……”向青岚的丫鬟在秦沉言耳边叫了好几声,秦沉言才微微睁开眼睛,那丫鬟瞬间大喜过望,“姑爷,要掀盖头了,小姐还在等着呢。”
秦沉言艰难地抬手轻按了一下眉心,“扶我起来。”
“是,姑爷。”还好姑爷还有意识,不然今天这盖头只怕是要小姐自己来掀了,合卺酒也是喝不成了。
小丫鬟扶着秦沉言勉强坐起来,随即便是告退,“祝小姐和姑爷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奴婢先告退了。”小丫鬟起身离开房间,并且为二人关好房门,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总算是有惊无险,自己从小就跟在小姐的身边,她的心思整个向府,不,应该说是大概整个夷陵郡的人都知道,小姐就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嫁给秦公子,从很小的时候她便是喜欢秦公子了,这么多年了,小姐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新房里,红烛静静地燃着,烛泪缓缓淌在烛台上,秦沉言伸手掀开向青岚的盖头,盖头下的向青岚雪肌红唇,眉如远山,一双眼睛里满含娇羞之意,却是忍不住看向秦沉言,这是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子啊,曾经有多少个夜里,自己也曾梦见过这样的情景,一身红衣的他掀开自己头上的红盖头,如今终于梦想成真,竟有几分不切实际的感觉,心中有一种隐隐的害怕,自己是不是仍旧是在梦里。
秦沉言轻笑着打量向青岚,“青岚,你今天真美。”
想青岚看着他嘴角的笑,顿时心跳如鼓,连忙娇羞地低下头去,秦沉言踉跄着起身,拿起旁边的酒杯递给坐在床上的向青岚,“合卺酒。”
向青岚伸手接过,两人便是一饮而尽,秦沉言把酒杯放在桌上,颤颤巍巍地重新坐回到床上,秦沉言一下子就倒在床上,向青岚心中一紧,在他的耳边轻唤着他,“夫君,夫君……”
但是叫了几声之后,秦沉言还是丝毫的反应都没有,耳边听得他平稳的呼吸声,应该是已经进入熟睡了,向青岚轻叹一声,便是让秦沉言重新躺好,给他盖上被子,自己则是走到梳妆台前,拆下头上的装饰。
向青岚转过身看向躺在床上已然熟睡的秦沉言,嘴角浮起满足的笑意,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没有白等,沉言还是娶了自己,虽然她自己心里也在猜测着,沉言答应娶自己究竟是因为他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但是现在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不是吗?这一生,自己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这时,躺在床上的秦沉言突然翻了个身,向青岚轻笑了一下,也回过神去继续卸去头上的装饰,而背对着她的秦沉言却是陡然睁开了眼睛,里面一片清明,他在心中暗道:青岚,对不起,请再给我一些事情。他现在还没有办法跟自己一向视作妹妹的青岚洞房,他本来以为只要自己喝醉了,意识混沌一点,还是可以的,可是,终究还是不行,再给自己一些时间吧,等自己的心里不再把青岚当作妹妹看的时候。
婚宴散去,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树梢,苏慕凡几人漫步在如水的月光下,有横斜的树影留在地上、墙上,苏慕凡轻笑道:“你们绝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像走在水里?”
“是很像。”贺天佑应声道。
苏慕凡转过头去看向贺天佑,“我说你这个大少爷,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一直跟着我们干什么?”
“本少爷乐意,你管得着吗?”
走在南宫夏菡身边的殷泽沛沉声道:“你爹是不是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了?”
贺天佑心中一紧,“泽王,泽王放心,这件事就我跟父亲两个人知道,再没有告诉其他人。”
“行了,我没怪你的意思。”殷泽沛轻声道。
苏慕凡借着开口,“我知道你现在对我一定很好奇,但是,贺大公子,你应该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好奇心害死猫,有很多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的话,你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我劝你还是别那么好奇了,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天色也已经这么晚了,你这个大少爷再不回家睡觉的话,郡守大人就要满夷陵郡地找你了。”
贺天佑看着苏慕凡道:“你们一定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你究竟是什么人?”贺天佑突然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自己一直都是把苏凡当做自己的朋友的,自己对他从来都没有任何的隐瞒,自己什么话都跟他说,甚至……自己喜欢上幻薇的事情也跟他说了,可是他却什么都瞒着自己,很可能就连他现在的身份都是假的。
“我是什么人你不必太在意,你只要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很多事情,你知道得太多对你自己也没有好处,回家好好睡一觉,把今天晚上的事情都忘了吧。”苏慕凡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地飘渺。
而在青华郡的一处山谷中,一身洁然的男子也是在看着同一轮明月,心中暗自想着自己心里牵挂的人,尽管焦急万分,但还是得步步为营,所谓一步错便是满盘皆输,自己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一定要活着出去跟她相见。
突然,男子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滞,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听这声音应该是一个女子,如果是女子的话,在这个时间还能够自由行走的就只有她一人了。
一身轻纱微透的女子面上含着春水般的笑意,走过圆拱门,走进院内,看到月下凉亭中坐着的男子,眼睛中放射出慑人的光芒,勾魂摄魄,那眼睛里的媚意,只怕是天下大多数男人见了,都会化成一汪水,拜倒在她的裙下的。可是殷容疏却偏偏在那少数的男子里,耳边听到女子的动静,却自顾自地饮酒,眼睛也不看她一下,仿佛她整个人都不存在一样。
那女子倒也不在意,端了酒壶在殷容疏的旁边坐下,“这样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媚儿特意拿了好酒来,我跟公子一起喝,来就让媚儿给公子满上吧。”这名叫媚儿的女子还真是不辜负她的名字,就连声音都是娇媚入骨,说着就要取走殷容疏手里的酒杯,就在她的手即将碰上殷容疏的时候,殷容疏却是不着痕迹地躲开,那名叫媚儿的女子,明显脸色一僵,她在男人的面前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这里的哪个男人见了自己心里不痒痒,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男子究竟是真的坐怀不乱,还是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哎呀……”媚儿故意用衣袖把酒杯拂到地上,装作慌忙惊叫一声,便是俯下身去捡,如此一来,那呼之欲出的浑圆便是全部现于殷容疏的眼底了,就在媚儿以为殷容疏尽情欣赏她傲人的风景时,殷容疏嘴角却是浮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媚儿故意起身慢,就是为了让殷容疏好好欣赏欣赏,可是她哪里知道,殷容疏连看上一眼都不屑。
“是媚儿太笨手笨脚了,媚儿自罚一杯。”说完便是用那双涂了殷红蔻丹的手执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眼睛直直地盯着殷容疏一饮而尽。
而此时,媚儿已经在心里犯嘀咕了,怎么这个男人的眼神还是这么冷情,难道刚刚自己没有激起他的热情吗?还是自己做得还不够。
“刚刚酒都洒在了衣服上,衣服都湿了呢。”这媚儿说完,竟是在殷容疏的面前宽衣解带了起来,把本就是一层轻纱的外衣脱下,顿露出消瘦的肩头、雪白的藕臂,一双眼睛更是媚眼如丝地看着殷容疏。
但是殷容疏依旧不为所动,自从她来到这里的那一瞬间,便一直都是在自说自话,容疏一直都没有用正眼看她,这对于一个风情万种,让无数男人竞折腰的女子来说实在是一件大大的耻辱,再说了,她对殷容疏垂涎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今天好不容易让她逮住一个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于是那媚儿再接再厉道:“公子尝尝媚儿带过来的酒吧,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久,媚儿想着公子一定会喜欢的。”不等殷容疏开口说话,当然殷容疏也不会开口跟她说话,那名叫媚儿的女子便是兀自倒了一杯酒递到殷容疏的面前,“公子请用。”声音真是让人受不住的柔媚较弱,媚意中带着些楚楚可怜的味道,这些都是男人所无法抵挡的。
殷容疏终于正眼看向她,语气却仍旧是冷冷清清的,“媚儿姑娘如此体贴蜜意,左使大人喜欢的正是媚儿姑娘这个样子吧?”
媚儿的眼睛里稍滞了一下,却又迅速恢复那熟悉的娇媚,声音酥软,“公子,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提他做什么,反正也没有人会知道的。”
殷容疏接过媚儿手里递过来的酒杯,放在鼻间轻嗅了嗅,“的确是好酒。”
媚儿闻言,心中一喜,看来他也不是一点不为所动啊,难道刚刚是故意吊自己胃口,“那公子尝尝看,这酒究竟醉不醉人?”说着,那媚儿的身体便是又靠近了几分。
殷容疏却突然放下酒杯,轻笑道:“原来媚儿姑娘一直都是靠这个来诱惑男人的。”
那媚儿闻言轻笑,又是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不,只有你,因为别的男人根本用不上这些,只要我一个眼神就够了。”
“所以,媚儿姑娘才会因此对我倍加执着?我奉劝媚儿姑娘一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你以为你把这件事告诉左使,他会相信你?到时候我只需要在左使大人的枕边说上几句话,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尽管是在说这般阴狠的话,但是媚儿的语气依旧是柔柔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殷容疏看,她可还没有放弃这个快要到手的猎物。
“是吗?这殿主没跟媚儿姑娘上过床的男子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了吧,媚儿姑娘还真是好本事,不过你以为他们为了保命不会出卖你吗?有时候恐惧会让一个愚蠢,当他愚蠢的时候就想不到什么后果了,媚儿姑娘相不相信,我能让他们在左使大人的面前说出实话?”殷容疏本是清朗的笑意,此时在媚儿看来竟是如此可怖。
媚儿眼睛里闪过慌乱,却又迅速镇定下来,语气恢复一如既往的娇嗔,“公子不要生气,媚儿也只是跟工资开个玩笑而已,既然公子不喜欢,那媚儿为公子舞上一曲吧,就当是媚儿给公子赔罪了。”说着便是站起身来。
还未等媚儿开始跳舞,殷容疏便是冷声道:“夜这么凉,媚儿姑娘穿这么少,难道不觉得冷吗?我看着舞不跳也罢,媚儿姑娘是左使大人宠爱着的女子,在下怎敢私下欣赏媚儿姑娘的舞技?”
那媚儿顿时一僵,泫然欲泣地看着殷容疏,看起来很是楚楚可怜,“媚儿不过是喜欢公子,想要跟公子说说话,公子就这般吓唬媚儿,好了,既然公子嫌弃媚儿,那媚儿也不会再此多留,不过还请公子跟媚儿喝一杯,再赶媚儿走吧。”
殷容疏拿起旁边干净的杯子,执起自己面前的酒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慢走不送。”
媚儿看着被放置在殷容疏手边,那杯她递给他的酒,眼神里满是不甘,不过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什么兴致都没了,媚儿也没有再多做留,端起她带来的酒壶,转身就离开了。
殷容疏举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即起身回房沐浴更衣,他讨厌那个女人身上媚俗的香气,他讨厌自己身上沾染上任何别的女子的味道。
殷容疏沐浴过之后,重新换了衣服才重新走了出来,恰好碰到刚进来的崔明远,崔明远看着殷容疏纳闷道:“头发是湿的,你刚沐浴过,既然沐浴过了,怎么还不睡觉?还在凉亭里摆上酒干什么?等着我回来一起喝啊?”
崔明远说着便是拿起那杯斟满了的酒杯,准备喝下肚,却被殷容疏淡淡的一句话给吓住。
“那里面下了药。”
崔明远已经到了嘴边的酒杯瞬间被扔去几丈远,看起来他的表情还有些惊魂未定,“什么药?!”
“就是让男女忍不住的那种药。”殷容疏淡淡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就把那些收拾一下吧,我先回去睡了。”
“等一下,为什么你喝酒要我来收拾,还有,你没事干什么在酒里下这种药啊?”崔明远说着说着却是表情一变,伸手交叉护在自己的胸前,“你该不会是对我……欲行不轨吧?”
殷容疏顿时就哭笑不得了,“想什么呢你?你得了癫狂症啊?”㊣:㊣\\、//㊣
崔明远打了个响指,“开个玩笑嘛,干什么这么认真,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在酒里下这种药呢。”
“刚刚媚儿姑娘来过了。”
殷容疏的一句话便是解决了崔明远所有的疑惑,他恍然大悟道:“哦,原来这次她盯上你了,其实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你说这里只要是长相还差不多的男人,哪个能逃出她的魔爪,能留你到现在已经算是她又耐心了,这个女人可不好打发,你是怎么把她给弄走了?还是……”崔明远突然用很暧昧的眼光看着殷容疏,“还是你之所以会洗澡就是因为……你刚刚跟她已经那什么过了?”
“想什么呢你?我是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凡儿的事情的。”
“说起令夫人,那封信虽然被送出去了,但是也不知道他们收到没有,自从那次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干什么不跟他们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呢,或许他们能来把我们救出去啊,当朝泽王爷不是你的好兄弟吗?还有琉煞殿的殿主,他不是也是你的朋友嘛?他们应该有能力救我们出去的。”
殷容疏站立在如水的月光下,轻声道:“其实我也不确定那封信究竟能不能被桐定山庄的人发现,毕竟那场劫难之后,有没有桐定山庄的弟子活下来,这都是不确定的,就算被桐定山庄的弟子取走了,能不能到她的手中也说不定。还有,我们两个在这里呆了这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清楚这个地方的实力吗?他们选的这个地方都是大有学问的,我们现在连他把我们弄到这里的原因都没有搞清楚,不能让他们陡然冒险。”
殷容疏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就算我让他们来救我们,总得有个地点吧,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