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佯装尴尬的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傻呵呵的笑着“姐姐就别取笑小的了,如今姐姐可有时间?劳烦您带小的去看看房间!”
“嗯,跟我来吧!”红鸾走在前面,司徒嫣紧跟在她身后,眼神却四处巡视着“姐姐,今日四少爷带回来的那个什么神医的,如今可是在红叶林内?”
“你问这个干嘛?”红鸾侧脸看她,神情颇有些怀疑之色。
司徒嫣立刻干笑两声“小的是听说他是一代神医,小的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便想着若他在红叶林就顺便去问问诊。”
“哦,原来是这样啊,他如今正在地牢里关着呢,四少爷不发话谁都不能进去,你若真的身体不适,明日告假了过府外去看看大夫吧!”
“好的好的,也没什么大事!”司徒嫣立刻点头,眼神却划过一道睿色,地牢?
知道了他具体所关的位置,找下去就不是难事,随后,司徒嫣老实的跟着红鸾进了一间房间。
“这里是少爷的卧房,旁边哪一间雅阁就是为你准备的,平日你睡在这里也好替少爷守夜,床上我已经吩咐红青为你准备了一床被褥,今日你便宿在那里吧!”
“哦!”
“好了,少爷此时正在用膳,你是他的贴身小厮,快些过去伺候着吧,有什么不会的就来问我。”
“好,多谢红鸾姐姐,小的这就去了!”
司徒嫣离开房间后直奔着偏厅而去,刚一进去便看到了一场惨不忍睹的画面。
“是谁准许你靠近少爷的?平日这红叶林的规矩都是白说的吗?”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嬷嬷厉声苛责一名粉衣婢女,那婢女背对门口,从司徒嫣这个位置不能看清她的容貌。
只听那婢女哭泣着求饶“四少爷饶命啊,奴婢刚来红叶林伺候,不懂这里的规矩,冒犯了四少爷,还望四少爷念在奴婢无知的份上就绕过奴婢这一次吧!”
公子长矜低垂着头,连眼都未曾抬起,手中拿着一条白色丝绢不断擦拭着自己的右手,恨不得将自己的手搓下一层皮来方才罢休。
一旁的嬷嬷见此脸色更是难看,朝一旁的一个婆娘打了眼色,后者立刻上前狠狠甩了那婢女两巴掌“还敢在这里狡辩?你们这些下作东西平日里装着什么心思以为我们不知吗?秦嬷嬷平日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你们死性不改,如今还有脸来此求饶!”
这时司徒嫣走上前来,低着头看似十分恭敬的立在一旁,选了阴影的地方站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神却朝跪在地上的婢女看去,只见那女子年约十五六岁,身段高挑、模样姣好,面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此时却早已被惊吓的彻底哭花了脸面。
“四少爷、秦嬷嬷、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那丫鬟不断磕头求饶,她也知晓自己若真的被少爷处罚了必然是死路一条。
四少爷长得这般出挑俊朗,虽说身有残疾,可这张脸只怕天下无人能与其颦美,且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府里略有姿色的女子哪个不存些念头,况且在她来时,三少爷曾仔细答应过她,若她成功爬上四少爷的床,三少爷便帮着撮合成就了好事,可如今,她不过是在送餐时装作意外扭脚倒在了四少爷的怀里,却没想后果如此严重。
平日在三少爷那里,她如此表现每次都能把三少爷哄的开心,为何到四少爷这里就成了这样?
公子长矜伸手将丝绢扔在了地上,冷声道:“不必与她废话,拉出去吧!”
简单的一句话让身旁其她下人脸色骤变,一句拉出去结果只有一条,如今看来,少爷是真的怒了。
“少爷,映红可是三少爷送来的人,您要不要……”
“不用考虑,若我三哥问起,我自会回了他,立刻拉出去!”公子长矜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甚是让人胆寒,一旁的秦嬷嬷立刻点头“是,来人,将映红拉下去,省的碍了少爷的眼!”
一旁数名婆娘立刻上前将地上的女婢用力拉扯起来,后者似乎感觉到了危机感,极力反抗“四少爷,四少爷,奴婢再也不敢了啊,呜呜……四少爷,您就放过奴婢这一回吧。”
婆娘们哪里给她继续废话的机会,用力将她抬起朝门外走去,映红依旧在哭喊着“奴婢要见三少爷,奴婢是三少爷的人,奴婢要见三少爷啊,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声音越来越远,而这一道道清晰的哭喊声犹如一把刺耳的剑狠狠扎着司徒嫣的心口,恶魔,他绝对是个恶魔,不过是丫鬟的一点小伎俩,何必如此残忍?
“秦玥!伺候爷净手!秦嬷嬷,将饭菜撤了!”
“少爷,您多少吃一些吧!”
“撤下去!”公子长矜再次强调一句,秦嬷嬷不敢多言,立刻招了人将满桌未动过的饭菜撤了出去。
“秦玥!”公子长矜侧脸朝司徒嫣看来,后者这才回过神来,立刻站直身子“是!”
“爷刚才说了什么?”
“爷说……爷说……”司徒嫣头上一排黑线落下,她根本就没听到他说什么,如今要如何回答?心里紧张,身子也跟着不由颤了一下,她眨了眨眼,故作镇定的道:“小的该死,没听清楚少爷您刚才说了什么。”声音越到最后越小,她甚至能幻想到公子长矜听到她这句话时的脸色,不忍直视,只能闭着眼睛等待对方发飙。
屋内静寂,没有一丝声音,司徒嫣心里忐忑,暗骂公子长矜一句,要杀人也要给人个痛快,越是这么不出声越是将人折磨的失了底线。
“噗哧!”
却不想,等了半天在一声忍俊不住的笑声中结束。
“爷在重复一遍,给爷听仔细了,若今后在有这等不专注的时候,小心爷赏你板子!”
司徒嫣秀眉束起,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真是奇了怪了,他竟然没罚她?
“是,小的绝不敢再犯!”
“嗯,端水来,爷要净手!”
“是!”
司徒嫣立刻小跑着出去,片刻后便端着一个铸金的盆子走了进来,她端到架子上放好,随后推着公子长矜过去净手,后者清洗了之后,她又立刻递上了娟子。
还好平日素儿她们伺候自己的情景她还记得,如今做起事来到真有模有样。
公子长矜将手中丝绢仍在盆内,抬起衣袖嗅了嗅,不由皱紧眉头。
“你去吩咐下去,立刻给爷备水,爷要沐浴。”身上刺鼻的胭脂味实在让他做恶。
“哦!”司徒嫣应了一声,心里不情不愿的转身走了出去,她这伺候人的差事不知道要到何时才是头啊!如今只是和这家伙待了一天就觉得提心吊带、身心疲惫,若明日在救不出扁鹤仙翁,她是不是该考虑自己先溜之大吉在另作打算?
带着满腹心事找来了平安、长寿两名外房的小厮,二人立刻提着几桶热水来到了公子长矜的内室,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二人提着木桶躬身退了出去,司徒嫣眼看他要洗澡,也跟着打算出去。
“站住!”
背后一声指令让她被迫顿住脚步“少爷有何吩咐!”
公子长矜抬头盯着她看来“你走了谁来伺候爷洗澡?难不成让爷自己动手?”
司徒嫣低头朝他看来,眼神闪了闪,她险些忘记这家伙是个残疾了,平日这么嚣张,到这时候还不是要应求别人,不过,她帮他洗澡?怎么可能?
两人大眼瞪小眼。
一刻钟后。
公子长矜内室里,司徒嫣不情不愿,做着心里最后的挣扎,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揭对方的衣衫,伸过去的手始终未曾接触到对方的衣襟,脸使劲撇开,死死闭着眼睛,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公子长矜一把挥开司徒嫣乱抓的手“若在这么笨手笨脚的,爷不保证秦玥你的下场会比阿布好到哪里。”
他这么一句听上去无比轻柔的话,到了司徒嫣的耳里吓得她脸上一阵煞白,咽了口唾沫,她坚定的道:“小的这就给少爷您宽衣解带。”
束腰的玉带落下,外罩的月白色长袍随之被褪了下来,露出公子长矜嫩白如玉的肌肤,司徒嫣颤抖着双手给他将玉冠摘下,当她的手刚打算伸去脱去他的裹裤时,公子长矜却冷声道:“你出去候着,等爷叫你时你在进来!”
听到这句话,司徒嫣心头巨石瞬间落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立刻点头如捣蒜“是,小的这就出去。”
司徒嫣脚步生风,跑得比兔子还快,走出公子长矜的房间,在回廊之下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心里不断问候着屋里那家伙的祖宗,想她敏敏郡主,何曾伺候过别人?这公子长矜让她端水递茶也就算了,连沐浴这等事情也要她来做,看来那家伙是真的将自个儿当作他荣王府的下人了。
不行!她必须要尽快找到扁鹊仙翁的下落,若能顺利带走他,她司徒嫣发誓,此生在不想与这个恶魔有任何交际!
心里愤恨不平了一阵方才好受了一些,不想,刚刚松了口气,屋内便传来一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