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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所谓道义(1 / 1)

四月至,芍药开。转眼之间,想不到时间已是过了两旬有余。

我在这段时日里,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牛做马、累死累活,还讨不着好处。想当初那有滋有味的生活,已是一去不复返,不仅要照顾那两个伤员,还要躲避来自爷爷婆婆的训诫,想想就觉得小日子越过越惨淡。

而弄得我落到此般境地的原因,便是那日我大闹屏香子的药材铺,搜罗了一车子她后院里的宝贝药材和稀罕成药。屏香子归家后,见到后院药房无人看管,心头大感不妙,一进房门便看到满屋室狼藉,生生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自是大发雷霆,弄得人人自危。据她铺子里的伙计说,因这件事,她那张本就不甚漂亮的脸蛋上又生出了好几道抬头纹,弄得她这段时日疯狂进补美容护肤的药品,生怕这皱纹就此扎根在她脸上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十分理解她这种做法。

不过,我想她最在意的估计还是温长阙那个谦谦君子,那么着紧自己的容貌,多半还是为了他罢了。

屏香子自然是不会放过我这个闹事的人。她休养了几天后,便马不停蹄地来到我家,向爷爷婆婆狠狠地告了我一状。而赶巧儿,我正好在她告状的那天回了趟木屋,打算再取些被褥子。于是乎,好死不死地被爷爷逮到,很是厉害地把我给揍了一顿,打得我屁股都开了花儿。

一番道歉赔礼后屏香子才肯走人,婆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在趴在床板上嗷嗷叫,边叹气边语重心长地给我讲了很多道理,弄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而爷爷一见我就是要往我身上招呼藤条子,搞得我只能躲在婆婆身后告饶。

我左思右想呆在家里也不是办法。爷爷正在气头上,一看到我就要动用家法;而婆婆在我耳边念叨这念叨那,问我怎么老是去人家药铺去捣乱,还追问起我屋子里的被子怎么又不见了。

弄得我是好一阵心惊胆战,只能装模作样地说我都弄到山林里搭的小窝去了。

婆婆听了我的解释并未怀疑,只因为从前我游戏林间,天色太晚了便不归家,直接在自己林间的根据地里过夜。

她跟我说了许多话,我仔仔细细地应了。而后给我受伤的屁股上了药,叮嘱我安分躺着,便离开了屋子。

但我考虑了下,既然现况不佳,我还不如直接留在山洞里得了。

于是我留了张纸条给爷爷婆婆,上边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迹:“余深感有愧,已至东林反省,勿念。足足留。”当时我写完还在心里感叹了下自己还是很有悟性的,如果能接受良好的私塾教育,难保不是一个有名的文秀才啊!

当晚我就带着屁股上的伤,一颠儿一颠儿地忍着痛回到了山洞。

大个子看到我不对劲,出于对救命恩人的关怀,他很是温和地询问并安慰了我一下。而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我们依旧按着以往的模式相处着。他还是那么喜欢打击人,我还是那么容易被他弄得急跳脚。

我与大个子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彼此心照不宣地,不再越雷池半步。

他的兄弟伤得比他要重,自是少不了一番悉心治疗、仔细调理。我尽了自己所能,依着自己从屏香子那里偷学来的药理知识,再配合着上好的丹丸与药材,很是费了一番心力,才让其伤口逐渐愈合。虽外伤好转,但人仍在昏迷中,可见其身体内里的损害却是十分难办。

他们俩都曾体内受损,一个是受了毒物侵袭,另一个却是被人贴身重创。而我跟大个子提过这个怪异之处,他们的内伤应该都是被亲近之人所造成。不论是他被喂食阴寒毒物,还是他兄弟身上莫名的重创,不是熟识之人如何能轻易得手。我认为他身边一定有些人有异常,虽然这个说法很伤人,但人到底还是要面对现实。

他听到我的结论时沉默了许久,最后接受了我的建议,待他回到西京定会彻查此事。毕竟这一次的折损,他心里比我还要清楚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人员内部不是出了奸细,那么怎么会让他们四处离散,死的死,伤的伤。

毕竟,温情纵然可贵,但难保不会有人利用此种关系来骗取他们的信任。

从屏香子那里弄来的治疗内伤的药物都尽数用在了他俩身上,效果很是显著。再加上我成了他们的专职厨娘,每顿都是仔细伺候着,也是利于他们养伤。大个子原本底子就好,用了不到半旬便是伤好了大半,已是可以多进些荤的。他的兄弟则是还未醒来,只能想办法给其喂食些清淡米粥,让其半吞半咽下去。

而等到大个子身体差不多复原了,照顾他兄弟的工作被他一人揽去。我辛苦了这许多时日,终是可以稍微轻松点。这日,我收拾洞穴的时候,发觉他俩的衣物全部都换洗掉了,已是没有多余的可以更换。虽然前段时间我曾到集市上买了些布匹,给他们一人做了两套衣裳,可随着天气转暖,人老是出汗。眼见着今日他们还得穿着一身脏衣,思索了下,我打算拿着银钱再去买几匹布。

跟大个子打了声招呼,我离开了山林,来到镇子上。

之前我在平云镇所遇见的集市骚乱,并未告知大个子。因着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他们安静养伤才是正事,所以就一直没有说出口。

可是现下,看着这闹市里的景象,我却是觉得回去之后一定要提醒他了。原本喧闹的集市,因着那次搜捕凶匪的缘故,越发地不景气。官府的搜寻越来越频繁,甚至已经开始针对上了民户区,没有一户人家逃过他们的搜查。此种情况,弄得民怨载道骂声连连,整个镇子此刻已是笼罩上了一片浓重阴云。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布匹摊子,跟老板买了几匹适合做男子衣裳的布料,而后我正打算再去看看别处时,只听得那老板对我喊了声留步,我不由得停住步子,转过身去看他。

布摊老板年纪约四十有余,长得一团和气,身上穿着齐齐整整地,只听得他道:“姑娘这是给家中哥哥做衣裳吧?”

我闻言一愣,不由轻轻看了他眼,并不答话。

他见我有些戒备的样子,挠了挠脑门,解释道:“姑娘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见姑娘你买的是男式布料,想提醒你一句,让你的家人少出门,尤其是年轻的男子。据说现下这平云镇里的男丁已是被抓了不少了,官府也不知得了什么令,见到年轻的就抓。姑娘听我一句劝,若能让你哥哥离开此地,还是尽早得好。”

我眸光暗了暗,不由问道:“这位老板,你难道也打算举家离开此地吗?”

只见那布摊老板叹了口气,回答道:“我也就做完今天的生意,一会儿收摊,明日便要离开去姚城了。倒不是因为官府抓人,而是我在姚城的亲人传了书信,说西边生了战乱,越打越往我们这个方向来,眼下已是有许多破了城池的难民四处离散,只怕没多久就会涌入平云了。我们一家子打算去投靠,往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

我自是一阵心惊,忍不住微提高了声调:“居然有这等事?!可我怎从未见官府有发檄文?”

“官府在忙着抓壮丁呢,也不知他们究竟如何想的,抓的难道不该是山匪吗?!”他回答道。

眼见着布摊老板一边摇头一边收拾起自己的摊子,嘴上还不停地说着:“姑娘若是还要留在平云,还是多加小心得好。据我所知,这几日有山匪抢掠了好几家富户,就在后街市那处,还见了血,别提多吓人了。”

我点了点头,向这位好心的老板致了谢,便满怀心事地抱着布料走到后街市的药铺。只见原本常年开着的屏香堂大门紧闭,联想到那布摊老板的话语,我忍不住咬了咬唇,开始担心起来。

连屏香子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将这间药铺关了,看来这平云镇却是真的要风波不止了。

想到这几日我一直未归家,如果屏香子真的要走,一定会去劝说爷爷婆婆。而他们二老在山林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对此地感情深厚,也不知道屏香子一人能否说动他们。若是她不成,我便想办法让二老离开罢。

只是大个子他们俩,却是难办。总不可能让爷爷婆婆发现他们吧,若是让二老见了他们,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而且大个子的兄弟也还没清醒过来,就算想走,且不说带个昏迷的人逃命,若是被官府发现,他们俩肯定是死路一条。好不容易才把他们从生死线上救回来,我也承诺了要帮助他们复原,做人绝不可言而无信。若是失去道义,那便无颜立足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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