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在F区须佐门前追上了两人,安仙瑜向罗伊-克尔白兰挥着手,一边把手伸进背包里。在他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一道柔色的光将他定在原地:奈良月奈以惊人的速度冲上来;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
‘是黛丽克茜的东西,是吧?奈良——’
‘抱歉,’奈良月奈解除了魔技,‘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我必须这么做。’
‘没关系。’安仙瑜揉着胳膊的同时看着罗伊-克尔白兰接过那霜白色的短剑时脸上的神情。
‘为什么?没有人对我说起过这个?’来回看着两人,男孩的银发焦急地晃动着,‘这怎么…如果早点送来就不会——’
‘欢迎会那天我遇见克尔白兰小姐她才委托我给你,’安仙瑜耸耸肩,‘真抱歉,那件事我也不知道…’
‘哦…没什么…’愣了半晌,罗伊-克尔白兰凌乱的发丝覆盖住阴影中的面庞,他神情恍惚地低垂着头,两只手做出不明所以的手势。
‘算了,谢谢你,没事了。’
直到奈良月奈走上前抚摸着他的肩膀,克尔白兰的子嗣仍呆呆地伫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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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我家里什么都有,快放回去吧。’米殷瑟-白依奥看着安仙瑜翻着背包。
‘时间来得及吗?’
‘放心,还有几个人没到呢。’
…
‘所以你也打算参加吗?’片刻后,安仙瑜穿着礼服从英仙柏修斯座走了出来,这次行李箱里只带了换掉的衣服和院服。看了看表。五点十五分,向学院请假之后他和米殷瑟正准备搭夜车离开学院,前往策梵依入口处的站台。
‘哈…也许吧,——索菲,你回来啦。’从南十字座一边昏暗的路灯下跑来留着斜刘海的女生。
‘这是你朋友吗?我刚放下炼金术的课东西就来了。’女生喘了喘气,直起身来打量着安仙瑜;后者则别过头去看米殷瑟身后的树木。
‘索菲-蓝帕德。’米殷瑟例行公事地介绍,看起来这种事没少做。
‘你好,安仙瑜-洛亚。’
‘哦,是你!和她一起去救人吧?听起来很像冒险啊。’女生弯腰笑了起来。
‘我的密友,’米殷瑟微笑着对安仙瑜解释,‘我没猜错的话那边是伊洛杰克奥和克丝唐。’
学生会的副会长,安仙瑜隐约记得看见过她;另一边看起来有些高大的男生显得彬彬有礼,两只手臂上的线条显得有些不自然。
‘抱歉,来晚了。’
‘没关系,’米殷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从坡道上飞驰而下的改良型机车,银色的流线遍布车身两侧、灵传导器的指示灯优雅地做成了飞舞的花瓣。前后舱的安全设备巧妙地与凹槽的标志融合起来。
‘那么,我们就出发吧,贵宾们。’米殷瑟示意机车停下,车内的侍者下来打开了车门。
米殷瑟-白依奥坐在第二厢中间,‘伊洛,弭平没批评我吧?’
‘当然,’男生耸耸肩,安仙瑜仍盯着他的手臂;在后者也看向这里时便赶紧避开。
‘那是魂质泰坦使用带来的痕迹,洛亚的天才竟然没有听过?’米殷瑟戏谑地问,额头上的印记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出白依奥家族的徽记;荧光的闪烁也愈加频繁。
‘你就别调侃我了。’安仙瑜笑了笑看向窗外掠过的树影和昏暗的天空;最后的晚霞吸引着他的目光,透过座位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前方的路上星辰正徐徐隐没;取而代之新的璀璨的星光正浮现出来。
‘你们的导师应该提议了这件事吧?’米殷瑟从克丝唐-伏龙根手中抽出那张印发了的连环赛传单,‘一年级的话主要还是入学之前的积累吧;所以你也没什么问题。’
‘爱德华先生当然会很隐晦地说出来,’安仙瑜为之前教廷代表的发言惴惴不安,‘我想我还是不要待在别人眼前比较好。’
‘哦~,不要待在别人眼前~’米殷瑟歪着头闪烁其词地重复着。
顺着环形轨道他们已经驶出了空中策梵依学区城。在结界的边缘,道路两侧的主要入口都张贴着告示板与路标;避开其他轨道的车流,机车轻巧地拐向了东北方;随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云层下色彩各异的天堂区市区建筑正变得清晰。先知大教堂的尖顶闪烁着彩色宝石的光辉,前去教堂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涌上广场引起了轨道堵塞。相比之下较为寂静的更远处将灰白色的街道分割开的巨型建筑占了足足六个街坊;流畅的弧线形支柱穿过了由高到低排列的十个燃着圣火的支架;竖琴般横倒在身后的策梵依湖边;面向大街的大门前高挂着‘圣卡特兰魔技科学与研究院’的牌匾;那里有一半的新进研究人员出自创世天的两大学区并得到学者们的认可。
‘快要到了吗?’克丝唐-伏龙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无精打采地整理着学生会的会议资料。
‘我没记错的话是在靠近神廷一侧的天堂市郊别墅区吧,’轻松抬起看似沉重的手臂男生摸了摸头发,‘白依奥庄园?’
‘难道我不姓白依奥吗?’米殷瑟向后面瞟了一眼,随即又看向窗外,‘今年圣山的水化得有些早啊…’
确实,在正东方圣奥亚修山脉的方向上,源自圣山山顶而横贯天堂的法梅尔河水位已经涨到了桥洞下;晶莹的雪融化前或许有幸得见东方土地的景象。在蜿蜒的河水的北侧;大片经过修整的规则绿地和花圃漫山遍野地分布着;穿插其中的城堡已经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冒头了。脱离了天堂市区最后的街道;机车径直驶向东北。
‘明成王等不及了,现在雨花台在封云城的代表完全不敢去王都交涉。’程冶-煌夜笙站在维吉尔座西侧副塔的顶端眺望着学院,在他身旁,白岚-花介正披着绘有东方图案的斗篷。
‘见不到洛宇冰?’
‘不可能,’程冶粗着嗓子说,抖着两臂的袖子走向另一侧,‘现在只有御史台和直系皇亲能见他——而且…内侍和外戚斗争严重。楚城流先生推测洛宇冰已经患病了。’
‘他要我?要我去?’白岚脸上露出了难以相信的表情;拿出望远镜的手停下了动作。
‘并没有指名,然而——雨花台的五宗请务必到场;这是他的原话。你哥哥不在,也只能你去。’
‘听我说,’望远镜的支架‘啪’地撞在塔顶用于固定仪器的凹槽上,白岚-花介的左手直接把底侧螺旋拧到了头,‘什么内政、什么太子失踪、勤王的协助都和我没关系,我已经和那个该死的公元前组织一刀两断了!’
很慢很慢地转过头看着她随夜风飘起鬼魂般的身影,程冶的两只手摩挲着那卷短小的卷轴,‘你不关心他们的生死吗?我们曾承诺团结彼此。如果处理不当爆发了战争;且不论整个国家将生灵涂炭;东方系的魔技家族都将遭受难于预料的重创——这不是雨花台一个组织的问题。’
‘也许你应该去向策梵依或者天堂区的神廷负责人求助,我现在属于东灵会;如果你实在想获得我的帮助,那么就去找我的会长——’
‘白岚,这不是你的帮助的问题,你很清楚有几个亲王怀着对遗物的野心。东方的守护者家族已经消失数个世代了。难道他们——皇室,还有那些人会满足于仙流道法的奥义吗?你的哥哥在席隆亚和东方帝国来回跑;他已经承担太多了——’
‘这不是我的问题,程冶;搞清楚,’白岚毫不客气地扯下了那斗篷,‘那些贪婪和落后的家伙要的不是奥能的律法也不是智慧的进化。他们大多数无非是为了夺取统治权进而获得东方版的小《启示录》;这样的国家需要一场革命——’
‘住嘴!’
‘如果一味迁就这种情况下去,那么迟早会殃及雨花台。如果你非要我去也可以;但是我的言行不受雨花台约束,也不会考虑你们的意见。我希望你们任何一方都不要给我哥哥提出难堪的要求,’将斗篷丢在程冶身上,白岚决绝地转身走向了塔内。